那是一部年代久远的动画了,章碧螺小时候看过,只记得大致内容。

现在是冷兵器时代,骑摩托开|枪什么的都不合适,想讲给崽崽听,就必须贴合大熹朝的实际改一改。

章碧螺想了想,开始放飞式发挥,把印象中的情节变成一个既有侠义豪情,又有一丢丢探案疑云的少儿故事。

大宝还真吃这套,听完以后眼睛晶晶亮,“骑汗血宝马!用小猫飞刀!小猫飞刀例不虚发,这么准吗?都赶上我的弹弓了!你跟我说说,这捕头叫什么名字?”

章碧螺全程用得都是“狸奴捕头”,还真没考虑过那只奶牛猫该叫什么,于是道:“娘还没想好,大宝给取一个吧。”

大宝哼了一声,躺回到塌上,明明对这故事心驰神往,却坚决不肯让便宜娘得意。“算了算了,你全是瞎讲,猫猫根本不能当捕快,也不可能骑小马。这故事讲出去,别人听了都笑掉大牙,我才不帮你取名字呢。”

个熊孩子!

章碧螺不理他,换了张宣纸开始写刚刚润色的小捕头。大宝故意翻了个身,弄出很大的声响,又使劲儿咳嗽几声,可以说非常做作了。

见章碧螺走笔疾书,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大宝有些着急。眼看着那页宣纸已经写了半张,大宝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叫飞将吧。”

章碧螺瞥了他一眼,故意道:“对啊,你非得跟我犟!”

“不是那个非犟!”

“哦,天上飞的豆瓣酱。”

啊啊啊啊啊!大宝气死了,大声嚷嚷:“也不是这个飞酱!是我给猫猫取的名字!”

章碧螺假装听不懂,“你又没有猫,取得哪门子名儿?隔壁慧娘的花猫叫旺财,早都取好了,不用你帮忙。”

大宝气得一骨碌爬起来,“你成心气我!”

“哎呀,我明白了!”章碧螺把“恍然大悟”表演得相当刻意,笑眯眯道:“你看你,喜欢小捕头就直说嘛,我还能不让你喜欢怎么着?心里有爱就大声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的不像个爷们。”

大宝:……

谁不像爷们!

章碧螺觉得再逗这小孩该急眼了,话锋一转,开始给甜枣:“你叫燕龙城,给小捕头取名叫飞将。龙城飞将,这名字真有气势呀,不愧是名门之后,我可没这才华。”

大宝很骄傲,大宝胸部挺得高高的,“不必懊恼,毕竟你没见过世面。”

章碧螺:……

这么会安慰人,我可谢谢你了。

第二天一早,章碧螺用罐里最后的糙米熬了粥,抱了小宝过来喂饭。

大宝知道今天有重要任务,几口把粥喝掉,二宝警惕地看看哥哥,再看看便宜娘,板着小脸问:“你要带我哥出门?”

章碧螺点点头,“是啊,这是我跟你哥的秘密。”

二宝皱着眉,“哥,你怎么跟她一伙?”

大宝道:“暂时的,等哥回来还跟你一伙。”

二宝点点头,很认真地对章碧螺道:“你要是敢打我哥,我长大了就打你。”

章碧螺被逗笑,她就没见过比二宝更漂亮的小姑娘。二宝虽然年幼,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就算捧着带豁口的碗也坐得端端正正。这么个小人儿,板着脸跟你说以后要揍你,怎么看都萌啊。

心一下子就柔软了,根本没法生气。

对于自我保护这件事,大宝空前膨胀,“妹妹,你不必担心,她不敢打我,她在哥这儿有过一次败绩,昨天被迷晕的可不是咱们,你说是吧?再说了,哥身上揣着小弹弓呢,她最好听我的话,否则的话,哼!”

给他能的!章碧螺淡淡道:“你别叫燕龙城了,你叫龙傲天得了。”

“这名字好,我要是姓龙就改成这个!”

小屁孩洋洋自得,一路都不拿正眼看人,快到县衙的时候却突然犹豫,“这信是送给邢捕头的,没错吧?”

“你要是愿意,送给县太爷也行。”

“那还是邢捕头吧。你说,门口那兄弟能给递进去吗?邢捕头不看信怎么办?”

章碧螺笑笑:“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跟守门的衙役说,信是邢捕头相好的送来的,他保证会送到,没准还会抢着看。”

大宝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是相好的?”

章碧螺觉得不好解释,于是忽悠孩子:“就是有袍泽之谊,金兰之契的挚友。”

大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拿上章碧螺画的地图,大步向县衙走去。他脸抹得却黑,那色号太霸道,连隔壁铁蛋都认不出他来。孩子学着章碧螺的话将东西交给衙役,一扭头,突然看见衙门口停着的马车。

小孩愣了一下,远处章碧螺在朝他招手,示意他赶紧撤。大宝眼睛转了转,突然扯下腰间的弹弓,摸出仅剩的一颗钢珠,嗖地打了一弹弓,然后撒腿就跑。

此时的马车里坐着一人,穿翠涛色锦袍,面如冠玉,形容俊美,正优雅地喝茶。

马车外有人道:“公子,打听过了,这县里带着三个孩子的妇人有好几个。”

车内那位点点头,“挨个排查。”

“是。”

“刚才是什么声音?”

“有个调皮孩子,朝马车打了一弹弓,东西捡到了,居然是个钢珠。”

车帘猛地被掀起,车内的公子接过钢珠瞧了一眼,“那孩子长什么样?”

“穿着旧衣,黑得好像刚从墨桶里捞出一般。”

“他在县衙门口转悠什么?”

“跟衙役说了几句话,好像还递了件东西。”

公子坐回车里,道:“去问问他送了什么。再派人跟着,务必找到他们的落脚处!”

“是!”

没过多久,前去打探的人又来汇报,“公子,那孩子是给县衙的一个捕头送信,信是这捕头相好的写的。”

那公子嗤笑一声,“真有她的,这么快就有了相好。”

“那小孩跟一个妇人在一起,那妇人借了一面锣,正在街口敲着呢。”

公子皱了皱眉,“敲锣做什么?”

“她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看那架势,好像是要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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