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你快来,她醒了!”一抹憨厚的声音在苏筱筱耳边嗡嗡响着。

她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变清晰,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吓了她一跳,他笑呵呵地看着她,对她道:“姑娘,你别害pà

,我不是坏人。”

他憨厚的长相,憨厚的声音让苏筱筱相信了他的话,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又落在他的脸上,问他:“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你是谁?”

他正要开口,一抹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替他回答她:“这里是我家,我从河边把你救了回来,他叫小马哥,我叫仙儿!”话音刚落,那声音的主人便出现在苏筱筱的床边,是个绝美的女孩。

标准的瓜子脸,一对杏眼,眉如黛,唇若樱桃,肌肤如雪;一头青丝简单地披散在腰间,头上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有珠钗步摇累赘,唯一的首饰是一根竹簪斜插于发中;个子和苏筱筱差不多,年纪也和她相仿。

仙儿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抚着脸,害羞地低下头,问她:“姑娘,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筱筱由衷地称赞她:“仙儿,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

小马哥小声而羞涩地附和一句:“我也觉得仙儿是最漂亮的。”他看向仙儿时,眼中放光,那光彩只对她一人才会有。他对仙儿有意思,这一点,苏筱筱一眼就能看出来。

仙儿的脸更红了些,“要说漂亮,仙儿哪比得上姑娘你。”

“仙儿,你说你是从河边救我回来的,是哪里的河边?”苏筱筱问她。

仙儿将吹凉的药递给她,回她道:“在我经常抓鱼的河边,离渔村不远。姑娘,你怎么会晕倒在河边呢?而且还满身都是伤。”

“渔村?渔村是什么地方?”苏筱筱抓着她的手问她,对于身上的伤,苏筱筱不想提及。

仙儿回她:“这里是京城最偏僻的一个村落,四周环山,处于护城河的下游。”

“倘若要进城,需yào

多久?”苏筱筱继xù

问她。

仙儿想了想,才道:“日出出发的话,日落才能到。”

“天哪,我落水之前我还在城里,我醒来就在这里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筱筱惊讶地叫起来。

她这突然一叫,吓了仙儿和小马哥一跳,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姑娘,你说你是从城里来的?那你可见过……”仙儿一脸激动地问她。

不等她问完,一抹略显苍老的女声突然响起:“仙儿,那位姑娘醒了?”

苏筱筱寻声望去,门槛外站着一位妇女,约莫四十左右,穿着朴素,面容姣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很亲切;她的双眼大睁着,一眨不眨,眸中无半点神采,空洞地看着前方;右手杵着一只细木棍,在门槛里外探来探去,她急于进屋,但那门槛阻碍了她。

仙儿转身出门去搀扶她,至苏筱筱所躺的床边时,小马哥给她备了木凳,她坐下后,依旧淡淡地笑看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娘,这位姑娘已经醒了。您真是神医,您说的这几种草药真的很管用,这姑娘喝下去后很快就醒了。早知dào

我就上山多采一点了。”仙儿对她娘说。

小马哥笑呵呵地对仙儿说:“待会我陪你一起上山采药,把这姑娘往后要喝的药都采回来,仙儿,你说可好?”

仙儿道:“呸呸呸,小马哥,这话不能乱说。这姑娘喝这一碗药就能痊愈了,往后她不会再喝药的。”

小马哥挠着头,歉然地道:“都是我的错,我笨,不大会说话。仙儿说得对,你喝了这碗药后绝对药到病除,往后都不用再喝药。嘿嘿……”

仙儿的娘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口问苏筱筱:“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不妨告sù

大娘,我帮你看看。虽然我不是大夫,但懂点医术,小病杂症的应该没问题。”

苏筱筱微笑着回她:“大娘,谢谢您。我除了身上的伤有点痛之外,没有哪里不舒服。有劳大娘费心了。”

仙儿的娘道:“那就好,你好好歇着养伤。”对她说完,然后对身旁的仙儿说:“好好照顾她,记着按时给她服药。”

“娘,您就放心吧!这些事,不用您亲口交待,仙儿都会记着做的。倒是您,眼睛看不见,身子又不舒服,您在房里歇着就是,不要出来乱走,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仙儿说着,就要扶她回房。

苏筱筱道:“大娘,仙儿,小马哥,以后不要再称呼我姑娘,你们就叫我筱筱就行。这姑娘姑娘地叫着,听着很变扭。谢谢你们救了我,还给我医治,你们放心,等我病好了,我就走,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姑……筱筱啊,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会出现在这里,说明我们有缘。只要你不嫌弃我们这里贫穷,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慢慢地养伤,一点都不打扰。有你在,我们这里会更热闹一些。”仙儿的娘说。

仙儿随即道:“筱筱,你安心留下来吧!没有人会觉得你打扰到我们的,渔村的人都很善良淳朴,不会把你怎样的。”

小马哥也附和道:“是呀,有你在,仙儿就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伴了。”

苏筱筱很是感动,心间涌出一股热流,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对他们点头,“真的谢谢你们。筱筱会尽快把伤养好,然后为你们做事报答你们的这份恩情。”

鸿宇宫,拓跋弘心急如焚地在殿中走来走去,步子凌乱,眉头紧皱,满面愁色,一步一叹息,不住地盯着门口,好似在等人。

昌祥被他的身影晃得眼花缭乱,他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这副模样,已经有好几日彻夜不眠,也不好好用膳,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肯定受不了。他牵挂着被逐出皇宫的苏筱筱,而昌祥则担忧着他的龙体。

“万岁爷,午膳时辰到,奴才特意命御厨做了几样你平日最喜欢吃……”昌祥尾随于他的身后对他说。

还未说完,就被拓跋弘打断,“朕不饿,叫他们都撤了。”

“万岁爷,这可使不得,你已经好几日没好好地用膳了,你继xù

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龙体有恙的话,责任可都在奴才,奴才哪承担得起。请万岁爷看在奴才辛辛苦苦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好好用膳,可以吗?”昌祥请求他。

拓跋弘驻足,看着他,道:“筱筱下落不明,朕哪有心情用膳?”

“孝麟不是已经去找了吗?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很快找到苏姑娘的。万岁爷,你先用膳,吃饱了你才有力qì

等苏姑娘回宫。苏姑娘一定不希望看到万岁爷因为她变成这样子……”昌祥说。

拓跋弘盯着殿门口说:“孝麟都出宫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到底有没有找到筱筱?她这几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她一定在等着朕去救她。不行,朕等不了了,朕要出宫,现在立kè

马上!”

昌祥张开胳膊拦住他,“万岁爷,使不得,使不得呀!你不能出宫,也不能把苏姑娘接回宫。太后赦免她的前提就是不准她再入宫,你这一去,岂不是与太后对着干,惹怒了太后,指不定她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伤害苏姑娘呢!”

“难道朕就要永远和筱筱分开吗?看不到筱筱,朕是没法活下去的。她不仅在伤害筱筱,她更是在伤害朕。难道朕要一辈子都对她忍气吞声吗?朕做不到,朕不想忍了,朕现在就要和她对着干!”他握紧拳头,泛白的关节咯咯直响,额头上青筋凸起,双目怒火中烧。

昌祥劝他:“万岁爷,你先息怒,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咱们现在还不能与太后正面交锋,还得等,等到朝中大臣都站在皇上这一边时,再对付她才有胜算。在这之前,皇上一定要忍,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败了江山。太后处处刁难苏姑娘,其实就是为了激怒皇上,皇上不能中了她的圈套。先暂时一切听从于她,往后再慢慢收拾她。”

“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朕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很没用。”说着,他的拳头重重地打在龙柱上,他恨透了被太后压制着的自己,他更恨那个杀了他母妃还操控着他的太后。

昌祥见他的手受了伤,吩咐宫人去传御医,被拓跋弘阻止了,“朕没事,不必传御医,你们不要管朕,都出去。”

“皇上,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把她留在身边不一定就能保护她。太后之所以处处针对苏姑娘,就是因为皇上太在乎苏姑娘了。皇上要想保护好苏姑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太在乎她,冷落她,只有这样,太后才会停止刁难苏姑娘。”昌祥说。

拓跋弘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了他的这番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希望你的方法管用。”

话音刚落,孝麟疾步走进来,给他行礼禀报:“皇上,苏姑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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