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中,张盛拉着周梁闲聊。

周梁了解对方想法,自然而然说出了自己的家境情况,没有一丝一毫隐瞒。

冉秋望着周梁谈笑风生,他脸上浮现淡淡微笑,甚至比张盛还具公子哥气派。M..

要不是晓得他的“真实情况”,身上的衣服还是她买的,她还真以为周梁是出生于富贵家庭。

可惜——

假装得再好的妖怪,它终究不是人类。

“周少家里是做传媒公司的?”

“对。”周梁回答。

“那不就巧了嘛。”张盛一拍大腿,“我老爹最近正想营销推广一下我家公司,希望打响知名度,我们两家有合作的机会。”

“额......”

周梁想了想,瞥了一眼一边坐立不安的冉秋,回道:“有机会再说。”

安婷公司始终不缺客户,公司里面整日忙忙碌碌,自己没必要为公司增添更多事情。

再说了,周安一直嫌弃公司的忙碌,挤占了和侯梦婷的二人世界。

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也需要懂点事。

“好,有机会再说。”

张盛不以为意,他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当不得真。

家族公司事务还轮不到一个富二代来插手。

KTV服务员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放着六瓶黑桃A,服务员向张盛请示了下,得到回应之后,服务员去除香槟的外包装和铁丝罩,瓶身倾斜45度,慢慢转动着瓶身,随即便打开了。

哇喔——

包厢中众人一下子愉悦起来了。

“周少,今天很高兴和你相识。”张盛端起一杯酒,对周梁说道,“来,干一杯。”

一边冉秋脸上浮现微笑,带着巴结和讨好,娇滴滴说道:“张少,实在抱歉,周少今天身体不适,不能喝酒,这杯酒就由我来代替他了。”

“我和周少说话,有你什么事?”

包厢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众人目光一同望向三人。

张盛依旧风轻云淡,一脸笑意,但是在冉秋眼中却是冰冷无比,冻住了她那跳动的心脏。

冉秋心里开始后悔了。

圈子不同,不能硬融。

她和周梁都非富人圈子,即便打扮作风再好,但终究不是富人,没有物质基础为支撑,身上没有那种高于常人的优越感,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的气质。

“周少都没说话,你急冲冲跳出来干什么?”正当此时,一旁一個富家子弟,一身“破烂”衣服,头发染成了绿色,一副杀马特样子,站了出来。

“对......对......对不起。”冉秋结结巴巴回应,“我只是......”

“嘘!”杀马特男子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下,示意冉秋闭嘴,随即笑着对周梁说道,“周少你的女人打扰兄弟们聚会,简直太不懂事了,你必须得自罚三杯。”

周梁看了眼紧张到极致的冉秋,仿佛一只小老鼠,担惊受怕,他心想道:富家子弟的圈子哪里那么容易融进去,真把别人当傻子了?

他脸上保持微笑:“抱歉,我真不能喝酒。”

周梁不会喝酒,也讨厌那种酒精上头的感觉。

杀马特男子脸色阴沉下来:“怎么?不给面?”

“不会!”周梁摇摇头。

“那周少你走吧。”杀马特男子一挥手,“连酒都喝不了,那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周梁整理了下衣服,笑着回应:“很高兴认识伱们。”

既然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没有强求,随即对冉秋示意了下,一同离开。

看在今晚那碗牛肉面加煎蛋的面子上,他答应陪冉秋聊会儿,但仅限于聊天。

至于说喝酒是不可能的。

他不会因为一个三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有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冉秋仿佛没见到他的眼神,呆愣坐在原地。

周梁也没有多说,迈步准备离开。

再不回家,奶和婆就要给他打电话了。

正当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张盛开口了:“周少等等。”

“有什么事吗?”

周梁对张盛印象还是蛮好的,从进门开始就对他相当热情。

“真不会喝酒?”

“真不会。”

“那就别喝了。”张盛拉着他坐了下来,“喝酒并非好习惯,我刚才不了解你的情况,实在太不应该了,聊聊天唱唱歌也挺好的。”

“张哥......”杀马特男子想对张盛说些什么,但是被后者瞪了一眼,随即愤愤不平,闭口不言。

周梁心里失落叹了口气,他还以为今晚了结了呢,哪晓得还得陪着这群人演戏,面上带着笑意说:“谢谢。”

“大家都兄弟,谢就多余了。”张盛潇洒一挥手,端起酒杯对冉秋说道:“既然周少喝不了酒,那便由你来代替了。”

场面一波三折,冉秋刚刚回过神,实在理解不了,面对周梁的拒绝,张盛为什么让步?

然而她迅速将脑海中的疑惑抛到一边,急忙双手接了过来:“刚才都是我的错,让大家见笑了,我自罚三杯。”

周梁望着冉秋,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来者不拒。

说实话,他对冉秋印象很差,无论是书店、面摊,还是KTV外边,冉秋在他心目中深刻塑造了一个浪荡、拜金女子的形象。

要不是看在那碗牛肉面份上,他根本不会搭理对方。

简单接触之后,不得不承认。

假如刨去家世,他比不上冉秋。

就一件事完全看得出来她的人品,说不让周梁喝酒就没有逼迫他喝酒,或者假借某些名义让他喝酒。

看得出来,她为今晚花费诸多心思,但始终没有背叛对周梁的承诺。

冉秋酒量很好,敬了一圈,依旧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陪完不是之后,坐在周梁旁边,轻轻说道:“谢谢。”

周梁摇了摇头。

他可受不起这一声感谢。

“你是不是经常撒谎?”

周梁脑袋上面悄然间冒出了个:“?”

“噗嗤——”冉秋顿时展露笑颜,声音放低了几分,“你和张少聊天,聊起你家的传媒公司。”

在“你家的传媒公司”上边停顿了下,显然意有所指,继续说:“你当时言辞灼灼,面不改色,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更关键的是,撒谎要靠脸,眼睛是心灵的叛徒,你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在说真的一样。”

她对周梁竖起大拇指:“高手!”

“......”

周梁抿了下嘴:“有没有可能,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冉秋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哪有富二代在书店打工的?”

“有没有可能那间书店是我的?”

“嘶......这我倒是没想到哎。”冉秋深吸一口气,颇为惊讶,随即再次打量周梁,从上到下,郑重说道:“那也不可能。一家坐落于魔都黄金地段的书店最起码价值上千万,那你家里得多有钱才能送给你。

别看这群富二代花天酒地,他们名下资产没有多少,几十万已经算顶天的了。

这么给你说吧,那家书店要是你的,我就把你书店中的所有书本生吃了。”

说完之后,冉秋对周梁挑了下眉毛。

周梁摇摇头:“没必要。”

他那些书本可是花大价钱买的,价值不菲。

“切!”冉秋鄙视了他一眼,“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有钱人吧?你装上瘾了?”

“......”

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声音回荡在整个包房,众人一同往声源望去。

只见杀马特男子一巴掌打在了一位妙龄少女脸上,那精致俏脸迅速红了起来,上边有一个深深手掌印。

“滚!”杀马特男子怒气冲冲,“来夜店不喝酒,你为什么来夜店?立biao子牌坊吗?”

周梁扯了扯嘴角。

他情不自禁带入到了那句话其中,总感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面对重重一巴掌,妙龄女子不敢反抗,只得低下了头。

冉秋似乎和妙龄少女关系不错,急忙上前解围:“立哥,她生理期到了,实在喝不了,我来替她喝。”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杀马特立哥皱起眉头凝视冉秋,思索了下,“算了,看在周少面子上,我不和你多计较。”

顿了下,对周梁说道:“周少你多管管你的女人。”

周梁亲自给杀马特立哥倒了一杯酒:“我知道了,谢谢立哥。”

一场风波终止。

那个妙龄少女坐在了冉秋旁边,看着周梁,一脸惊奇的样子。

“秋姐,他不是......”

冉秋随即便在妙龄少女耳边道出事情来龙去脉,后者顿时了然,对于周梁的兴趣一下子消失殆尽。

对于穷人,她没有半点兴趣。

酒桌上,冉秋代替周梁喝了好多的酒,也假借周梁名头,加了在场富二代联系方式,希望融进圈子中,未来前途更加光明。

眼看他们喝上头了,周梁掏出手机,给家里人发了条消息,告知他们自己今晚要回去晚点,别担心他。

要是不发消息,他的手机要被长辈们打爆。

“哎哟。”杀马特立哥拍了下脑袋,“咱们光顾着自己开心,忘记了周少,实在太不应该了。”

顿了下,继续说:“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来玩个小游戏,这样大家既有趣,大家又能参与其中,怎么样?”

“行啊?”

“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十五二十,杀人游戏,数字陷阱......”

杀马特立哥摆了摆手,不屑说道:“在座各位都是有文化的人,那些游戏太俗了,而且经常玩着的,也没什意思,咱们今晚要玩就玩点有意思的。

嗯......咱们玩炸金花吧,正好最近我老头给了我点钱,不多五十万,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来拿,怎么样?有人玩不?”

闻言之后,包厢中的富家子弟眼眸顿时一亮。

对于他们来说,普通的游戏已经刺激不了多巴胺了,只有赌博才能令他们身心愉悦。

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求之不得。

“抱歉,我不玩。”一个沉重的声音打断他们的思考,只见周梁摇了摇头,“我不会。”

“没事,规则很简单的。”张盛开口道。

“抱歉,我没钱。”周梁回答,“也不想赌,还望你们见谅。”

黄赌毒被列为社会三大害是有其原因所在的,犯法、破财、伤身、上瘾。

周梁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不会去触犯国家法律。

一旦沾染了,即便家里有万贯家财,也经不住消费,并且伤害自己身体。

要是家里人知道了,他们得多么伤心和绝望。

包厢中众人望着他,牌都发到他面前,竟然说不玩,实在太扫兴了。

张盛开口解围道:“算了,既然周少不玩,那就看我们玩吧,或许一会儿就想玩了呢。”

但是杀马特立哥并不想放过周梁,以一种略微暴躁的语气说道:“一不喝酒,二不玩牌,周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个聚会是为了什么,你是个成年人,也应当了解KTV就那么点东西,既然你不玩,那为什么来这里?

并且,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说不喝酒,没问题,不喝。你女人挡着我教训别的女人,我也给了你面子,事不过三,我希望你给我一个面子,我觉得你是个有教养的人,应该懂得人情世故。”

包厢中氛围有些凝重,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彼此间的心跳声。

“算了算了。”张盛开口。

“张哥,看在你面子上,我给了周少面子,但是周少将我给他面子不当回事,相当于打了你的脸,也顺带打了我的脸。”杀马特立哥不紧不慢说道,“算不了。”

“你玩吧,无论输赢,我来付钱就是了。”冉秋在周梁耳边轻声说道,“既然是我让你来的,那绝对不会让你出钱,最多输过二三十万,我还是有些积蓄的。”

冉秋以为周梁是害怕输钱,到时候给不起。

她不是那种将周梁拉进来,达到目的之后,就不管后续的人。

周梁深深瞧了她一眼,倒是又低估了对方。

他思考了约半分钟,咬了下嘴唇道:“行!”

闻言之后,包厢中气氛顿时缓和下来,但是周梁话音一转,指着冉秋说道:“我不玩,她来代替我玩。”

随即对冉秋说:“既然你带我来的,那你就上场,赢的我一分钱不要,全归你,输的我一力承担,不会要你半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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