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林寒上前几步,开口笑着对刚进来的一伙人问道。

而那几人此时原本正像往常一样相互聊着天呢,在加上这些天一直都是老白在前堂跑动,故而对方也根本就没有在意,直接下意识的回答道:“老样子,今天多给我们加瓶酒……”

刚刚说到这里,那人忽然意识到是林寒本人在这里了。

接着那人,当即就是被吓了一大跳,而同时这一桌子的人也急忙站了起来,措手不及的看向了林寒。

要知道林寒的名声可是传到了各大部门之中,现在这些人也都知道,林寒可是不弱于锦衣卫指挥使白虎的高手。

而他们这些人呢,多半都是各个部门里边的弱鸡,因为没办法执行难度太高的任务,才会被派到这里来。

毕竟上一次各个部门的高手来了都没用,现在派来这些人,也是聊胜于无了。

此刻面对林寒,有几人当场就是腿肚子打摆子,下意识的就想要跑。

而看到这些人这样,林寒也有些无奈,再次露出衣服笑脸开口说道;“那就还是老样子了!”

看到林寒满脸笑容,压根就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这几个人才都是长松了一口气,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而林寒则是对着后厨的李大嘴喊道:“大嘴哥,这几位客人要咱们店里最好的菜!”

“……”

这几人都是锦衣卫之中,他们平时也就点几个小菜。

可是现在听到林寒胡乱报菜,却都是完全都不敢反对。

一直等到林寒离开之后,其中的一个青年才低声开口道:“各位,咱们可是立了功了!”

“……立什么功?没看到林寒都认出咱们来了,这家伙下手够黑啊,一下子就让咱们点一桌子好菜!这回去以后还怎么交差?”

说话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此刻唉声叹气的,满脸担忧。

而那之前开口说话的青年则是突然笑了起来,神神秘秘的低声对着周围的同伴说道:“你们想一想啊,咱们被林寒识破,非但没有惹怒对方,反而成功的让对方误以为咱们是东厂的!这是多大的功劳?”

听到这青年有些颠倒是非的话,他的其他同伴都是忍不住的一愣,只不过片刻之后,却都明白了过来,要是按照这青年的说法,他们还真的是非但没有罪过,还有功劳了。

如此一来,几人都是心情大好。

没多久,这几人的饭菜就已经到了。

只不过当几人正吃饭的时候,小六却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二话不说就擦起了桌子来。

刚开始这个锦衣卫的人还不在乎,只不过等到小六擦了大半天之后,几人也忍不住的怒了。

“喂,小子,你干嘛呢?”

络腮胡子面色一黑,看着燕小六。

而燕小六则是扭过头来,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人,开口道:“擦桌子呢,你没看见?”

“我们正在吃饭,你在这里擦桌子?”

络腮胡子也是暴脾气,对老白和林寒等人,他不敢发作,可是现在看到是个毛头小子,顿时就忍不住了。

燕小六则是眼睛一瞪:“吃饭怎么了?要不要我带你到衙门走一趟?”

“哟呵!小子口气不小啊!”

络腮胡子豁然起身,一把抓住小六的衣领,开口喝道:“要不要去我们锦衣……”

话刚说到一半,他却忽然看到旁边的林寒走了过来,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要暴露身份了。

于是只好气的哼哼两声,松开了抓住小六衣领的手掌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不再说话了。

只不过旁边的燕小六平日里做捕快横行霸道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当即就要发飙。

“小六,逼真!逼真!”林寒急忙开口提醒道。

这句话,虽然是在提醒燕小六,却也同样是在提醒周围假装食客的各部门探子。

也正是因此,那络腮胡子和青年锦衣卫等人,此刻也都是息事宁人,不在多说。

而燕小六则是明显的一愣,又是恨恨的瞪了眼络腮胡子,这才扭头到另一桌子上去擦!

看到燕小六如此,林寒也忍不住的满脸黑线。

也幸亏这个时候佟湘玉走了过来,开口喊道:917“小六,你干啥呢?你是不是想要把客人都气跑了才行?快点去后院去!”

燕小六脖子一梗,看到佟湘玉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刚想开口顶撞对方,却忽然听到旁边的林寒再次提醒,当即便是蔫蔫的垂下头,有些丧气的回到了后院去。

而另一边的锦衣卫几个人,也都是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却对燕小六感到有些奇怪。

倒是佟湘玉,此刻开口解释道:“各位客官,新来的,都多多包涵!”

“没事没事!”

络腮胡子讪讪一笑,看了眼林寒,才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掌柜的,原来那个跑堂的呢?”

佟湘玉不以为意的说道:“当捕快去了!”

话音才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老白的声音。

这些各部门的探子,也都在这里呆了几天,自然对老白的声音熟悉无比,此刻回头看去,却忽然发现客栈里多了一个捕快的身影,正是刚刚巡街经过的老白。

“给我来两壶好酒!”老白进门,大手一挥。

而原本准备离开的小六愣愣的看着老白,开口笑道:“行嘛你小子,这人摸狗样的……”

“怎么说话呢?”

老白一按腰刀,也不等小六继续开口,就继续喊道:“快去给我倒酒去!”

小六脸色一变,就要发怒。

只不过老白却上前两步低声的开口道:“小六,你不想卧底了?”

燕小六一怔,却啥也说不出来了,正能无奈的回头去给老白倒酒。

看到老白如此神气,佟湘玉也是笑意盈盈,开口问道:“展堂啊,你一个人叫两壶酒,能喝完吗?”

但是老白却大气的挥了挥手,开口得意道:“我一壶,我小寒兄弟一壶!”

林寒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白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柳若馨,开口说道:“对了,给若馨妹子也拿一壶!”

似乎是还不嫌够,他继续看了眼佟湘玉和吕秀才,开口道:“还有你们两个的,我都请了!”

一听没自己的,燕小六顿时就不乐意了,忍不住的有些不乐意的道:“老白,那么多酒,你银子够吗?”

老白则是霸气的从怀里摸出一把铜板,还有一小堆的散碎银子,开口笑了起来:“当然够,怎么不够!”

燕小六看着那些银子,有些失神的开口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商户们送的啊?新来的捕快都有,难道你没有?”老白好奇的问道。

燕小六则是咬了咬牙,他才刚刚调过来就跑过来当卧底了,哪里有时间去收这个钱?只不过此刻面对老白的问题,他也不好说自己没收过,当即只能无奈的开口强笑道:“我就说嘛,才这么一点,我去收的时候,可比你这多的多了!”

说完,他就有些心痛的去倒酒了,而且面色也并不好看。

而这边几人的谈论,也引起了几个锦衣卫密探的好奇,此刻这几人都是不再说话,侧耳听着老白等人的话。

一直等到老白离开的时候,几人才低声的议论了起来。

“那不是盗圣吗?他怎么变成六扇门的人了?”

依旧是上午的那个青年,此刻低声开口问着。

而他的同伴们,则都是一脸的懵,完全不知道老白为什么会穿上官服。

“难道是盗圣已经被六扇门招安了?我早就听说那天下第一的女捕快跟盗圣有关系,现在看来是真的了!”络腮胡子也开口低声道。

“不行,咱们必须要马上回去报告!”

几人都是对视了一眼,急匆匆的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幕落在佟湘玉的眼里,也让佟湘玉大感不解,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小寒,那一桌的客人付钱了吗?”

林寒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为什么离开的,只不过他也没那么好心,这种事情,就随便对面瞎猜算了。

不多时,整个客栈里的人就跑了一大半,就算是剩下的,也都是没心思吃饭,全都是在低声交谈着。

看到这一副情景,佟湘玉就更加的奇怪了,只不过对方都已经付了钱,她也懒得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柳若馨,忍不住的开口笑道:“这下子各部门可有的忙了,说不定六扇门也要因此而倒霉了!”

看到柳若馨幸灾乐祸,林寒也仅仅只是莞尔一笑,也就不再多说。

而接下来,整个客栈的人似乎更多了,就连街上,似乎也多了不少的陌生面孔。

这一天的时间里,李大嘴都没有出现,到了晚上,等到众人吃完饭之后,李大嘴才鬼鬼祟祟的找到林寒。

“小寒,小六人呢?”李大嘴低声问道。

林寒则是指了指后院开口回应道:“掌柜的让小六和秀才先凑合着住一间!”

“哦!”

李大嘴有些踌躇的应了一声,接着犹豫了片刻,他才拉着林寒开口道:“小寒啊,你可得帮帮哥哥,你去刺探一下小六那边的情报,看看他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林寒无奈一笑,开口安慰着:“大嘴哥你就放心吧,小六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只不过李大嘴却依然不放心的,缠着林寒让他去看看。

没办法,林寒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这样吧,咱们去找小六,你当面问问,省得你担心!”

“啊?那我会不会露馅,这万一……”李大嘴担忧的看向林寒。

但是林寒却摇着头说道:“大嘴哥,小六啥也不知道,他要是怀疑你,你觉得你还能在这?”

李大嘴一想也是,于是这才点了点头,跟在林寒后面朝着吕秀才的房间走去了。

刚刚到门边,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吕秀才的哀嚎。

“小六啊,你快点把鞋穿上去吧!”

“干嘛呢?我是汗脚你不知道?你这是歧视汗脚吗?”

燕小六忍不住的瞪着吕秀才。

这边的秀才则是慌不择路的打开房门,却正好看到林寒和李大嘴。

“小寒,快走,小六的脚有毒!”

吕秀才拉着林寒就准备跑路,却被李大嘴一把拦下。

“瞅瞅你那样,不就是臭脚吗,谁没见过!”

李大嘴有些不服气的开口训斥着吕秀才,自己却一个闪身,走到房间里。

刚进门,一股冲天臭气就猛然袭来,让准备开口询问的李大嘴顿时也是落荒而逃。

而门外的林寒也是满脸的黑线,他站在门口,就已经感受到那一股酸臭无比的威力了,当下也只能无奈的开口喊道:“小六,有话好好说,先把鞋穿上!”

“你们这些人!”

燕小六看到几人都是和秀才一样,也只能无奈的把鞋子穿上。

刚到门口,李大嘴就扒着门边问道:“小六,你今天卧底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跟你们说啊,老白这活也是够累人的!”

燕小六忍不住的埋怨道,说到这里,他又看向问话的李大嘴,开口问道:“咋了?你有事?”

李大嘴却讪讪一笑,开口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抓到买私盐的人,会怎么处置!”

燕小六则是一脸的不以为意道:“还能怎么办,最多也就是打顿板子!”

听到处罚这么轻,李大嘴面色一喜,刚想说话,却听到燕小六继续开口道:“然后发配充军!”

“……”

李大嘴顿时无语的愣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问道:“那要是你抓不到怎么办?”

“哪能啊,这可是我来京城的第一个案子,说啥我也要给她破了!”

燕小六冷哼一声,又瞪了一眼吕秀才,开口喊道:“秀才,你睡不睡,你要是不睡,那我可就睡了!”

吕秀才捂着鼻子连忙摇头,而燕小六看到吕秀才如此,也不过是嘟囔了两声,就回到了房间,没多久,一股酸臭味再次猛然袭来。

见此,林寒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李大嘴则是在愣了一会后,才看向吕秀才说道:“秀才你干啥呢?你不回去睡觉?”

吕秀才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道:“打死我也不回去了,这臭脚,是要我的命啊!”

说到这里,他又是猛的转身,开口怒道:“不行,我得去找掌柜的,说啥也不能让小六在这里了!”

李大嘴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却也什么都没说,而林寒则是有些同情吕秀才,小六的脚,也算是个大杀.器了。

等到快要打烊的时候,林寒就听到了吕秀才和佟湘玉的声音。

不用想,林寒也知道吕秀才找佟湘玉打小报告了。

“小寒,你喊一下李大嘴,就说我有事情要找他!”

佟湘玉看到林寒在楼下,就开口吩咐道……

林寒也应了一声,转身去找李大嘴去了。

找完李大嘴的林寒,才刚刚回到前堂,就听到佟湘玉在大堂处坐着,而吕秀才则在旁边开口埋怨着:“掌柜的,你叫大嘴干嘛,他能帮什么忙?”

佟湘玉则是笑着说道:“大嘴他不帮也得帮!”

“为啥啊!”吕秀才疑惑。

佟湘玉看了一一眼吕秀才开口继续笑道:“他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把他买私盐的事情说出来!”

吕秀才听见这话顿时一愣,不过却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的开口惊讶道:“难怪这大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原来是躲着小六啊!”

刚刚进门的李大嘴一听这话,连忙开口道:“掌柜的你说啥呢,你的事情我能不帮!”

佟湘玉也不去管李大嘴,直接就问道:“秀才想要让小六先离开,你们看怎么样?”

李大嘴脸色一喜,也开口笑着说道:“掌柜的真是英明,要是让小六在这样下去,恐怕咱们店里的客人都要被他给吓跑了!”

“就是就是!”

旁边的吕秀才开口附和着。

而佟湘玉则是点了点头道:“好,那待会问一问小郭和展堂的意见,只要大0.8家都同意,就让小六先回去!”

“别啊掌柜的!”

吕秀才连忙开口阻止,然后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再次说道:“掌柜的你是不知道,老白今天可是跟附近的商户都已经打成了一片,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搞得特别的融洽,他这是已经喜欢上当捕快的感觉了,你现在让他说,他怎么会同意!”

佟湘玉一愣,刚想开口,吕秀才又继续说道:“要是这样下去,恐怕六扇门就真的要把老白招过去了,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那个展红绫跟老白还认识……”

说到这里,佟湘玉直接就忍不住一拍桌子:“这怎么能行!展堂他可是……”

话才说到一半,她便直接看向了后院语气坚定的道;“不行,小六不能再这里了,这是他们六扇门的事情,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

吕秀才急忙拍着马屁。

而佟湘玉则是看着吕秀才,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赶他走!小寒,去把小六叫过来!”

林寒看着几人的决定,也只能无奈的去叫燕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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