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飞自知自己就算说什么话都会被自己父皇狠骂一顿,所以现在什么都敢不说,只好安安静静地跪着。

圣上一番震天大怒,殿中群臣不敢胡乱插嘴说话,每个人都是噤若寒蝉,他们都知道圣上为什么如此愤怒,第一当然就是他这个不肖子,而第二就是祸乱济州的贼军,而现在首要解决的当然就是在济州贼军,如果放任这路贼军的话可不单只是济州百姓苦不堪言,看贼军的行进方向肯定会继续长驱直进,如若不能及时铲除贼军不单只是百姓苦难,身为荷尼帝国的皇帝张鸿辽更会颜面尽失,会被其余三大帝国耻笑荷尼的无能,国体国威何在,这才是至关重要处。

待张鸿辽臭骂完自己的长子后群臣方敢发言,现在不管是武官还是文官,都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献计思策,为的就是博取圣山好感,以后朝中好做人。

群臣一番献计后张鸿辽没有得到想要的解决办法。有的说要集中我国全部兵力一举将贼军歼灭,这方显得出我国威势所在,这显然是军事白痴,将荷尼军力集中凭借着百万大军的威势当然能轻易歼灭那渺小的十万贼军,但问题是将看守各州分的军备调走就不怕其他敌人来犯吗?现在虽说是大平天下各大帝国已经有十数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但一旦调走了军备这天下就不太平了,况且这么多的兵力又怎么敢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虽说臣下多是忠良,但身为帝王疑心重是应该的。有的也说选一名骁将派遣皇家精兵以直捣黄龙之势一举扫灭为祸荷尼国土的敌人,但问题是要选哪一名骁将?这就让下面的武官挤破头了,也有些文官举荐的,但无不是自己的亲系。

听着群下众臣聚讼纷纭,就在张鸿辽显得不耐烦的时候,从皇座后面的廊道中却走出了一名英伟青年,他出到来站在张鸿辽面前便铿锵有力地道:“父皇只需派五千雕骑兵与我,我便为你灭那十万贼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鸿辽的二儿子张斌之,虽然才二十八岁,但已经凭借着惊才绝艳的资质修为到灵化期,可谓天纵之才,而且品貌皆如资质修为一般上乘,如果说在荷尼帝国长皇子张楚飞是恶贯满盈坏事做尽,那二皇子张斌之便是闻名遐迩的做事公正严明。

看着眼前英气不凡的二儿子,张鸿辽甚感满意,而再看向依然跪着的张楚飞,便是怒上心头。

“废物还不快滚”张鸿辽一声冷哼,斥走长子张楚飞。

听到父皇要自己走张楚飞如蒙大赦,立即地站起身来也不敢看向自己父皇,但在走之前却是恶狠狠地看了旁边的皇弟张斌之一眼,便迅速远去。而这一个恶意的眼神身为皇帝的张鸿辽没看到,而张斌之也不在意,惟独众臣中站得比较靠前显得异常肥胖臃肿的一名臣子非常在意此事。他看了看晦气走去的张楚飞,再看看在皇帝面前英姿勃发的二皇子张斌之,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他一脸横肉的脸上显得狰狞异常。

“斌之,不是父皇怀疑你的本事,但敌军有十万之众,而且为首的还是八帝之一的溟帝杨汶,单凭五千雕骑兵能歼灭敌人吗?”张鸿辽忧虑道。他怕自己这个好儿子就因为一次意气用事而断送了性命。

听了自己父皇的忧虑,张斌之不但没有丝毫改色,反而是脸上噙笑,自信满满地道:“自从在老祖那学业有成后斌之就在烦恼着没有发挥的机会,如此良机怎可白白放过?父皇如果是担心杨汶过于强横的话这就不必忧虑”

“此话何解?”张鸿辽问及。而殿中一众群臣也开始议论纷纷。

张斌之也不卖关子直道:“方才我是去过老祖那里,也让老祖知道了此事,接着老祖老人家便说杨汶身为八帝之一是为超脱凡俗的炼气士,本应是抛开尘世之事,若他要逞凶多造杀虐祸害我们荷尼帝国子民老祖自会亲自出马讨个说法”

不单止是皇帝张鸿辽就连殿中群臣听了张斌之转述的话具是满怀。张斌之口中的老祖不是别人,正是修炼界尊为五尊之首的青龙尊者。如若他真要出手莫要说八帝之一的杨汶,就算同样身为五尊的另外四名尊者都要退让三分。青龙尊者其实便是荷尼帝国的开国君主,岁数已经上千载,如果要知道其确实的岁数就算问青龙尊者本人也未必清楚,因为活得实在太久了,久得就快连自己的本名都要忘记,更别说是岁数这微不足道的事情。不过就算活得再久再老他的本事却是日益精进,也是五尊中年纪最老,修为最为深厚,在早数百年前的时候青龙尊者的修为已经是冠绝修炼界,有着神鬼莫测的大神通,五尊之首当之无愧。

话说青龙尊者虽然是荷尼帝国的开国君主,但自从卸位以来便一直隐世潜修,从没有过问过国家大事,就论很多年前荷尼遭逢巨劫也是到最后时刻青龙尊者方肯出手解救自己一手创下的国家。在当年荷尼国土还没有如今般广袤,而大陆上也是群雄割据,在当时就有四个国家联手攻打荷尼,仅仅用了十天时间便兵临城下,这才逼得青龙尊者出手,而一出手那二十多万的敌军瞬间便是灰飞烟灭,不可谓不可怕,修为高深如天神。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其他国家敢轻易招惹荷尼帝国,最多就是在边陲之地打几场战役而已。

“是真的吗?皇儿”平日里不问世事的老祖宗竟然表示有意出手,让张鸿辽不敢相信。

张斌之也不多说直接从袖口中拿出一物来,张鸿辽看了再也由不得他不信了,并暗想看来老祖宗对斌之青睐有加,而长子的不肖也让张鸿辽忍无可忍了。虽说一向是由长子继位,但张鸿辽已经决定了让二儿子张斌之当太子。

这一日,帝都九龙尘城中的百姓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景象。

风和日丽的今天,本应是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才对,但穹苍却一片暗黑。

地下百姓纷纷举头张望,只见天上黑压压地飞过一群巨鸟,而且每头巨鸟背上还站立着一个身穿战铠的战士。

巨鸟身长两丈,振翅便有三丈来宽,一身银白羽毛流光溢彩,加之铁喙钢爪端是神威。这便是荷尼帝国的雕骑兵,能骑在此巨鸟上修为最少也要达凝气期方可,而巨鸟则是白羽雕,是栖息于荷尼帝国东处戈壁山脉的异鸟。

集合了中大陆各大家族财阀势力组成的十万大军纵然是因为良莠不齐而显得杂乱无章军纪全无,但十万之众的威势却是不假,而且大军士兵皆是出自中大陆因此均是凶狠成性,出手狠辣。而各大势力间明争暗斗日益升华,现在还没完全占领济州就已经开始因为划分地界的事而争得脸红耳赤,实乃愚蠢之极。加之唯一能震慑众人的杨汶无故失踪寻访不得,所以现在这支各大势力拼合在一起的大军虽然人势众多战力彪炳,但却并不懂得如何合作,互相间均是心怀鬼胎看哪个都是不顺眼。

而早先为了方便众人合作又加之促成和组成这路大军的是以天都帝国的名义,因此大军直接取名为天都大军。

算至今日天都大军已经深入济州近千里,这不过是花了三天的时间,还是因为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到烧杀抢掠去的关系,不过士兵却是乐此不疲,因为眼看着堆积如山的财宝任何人都不会觉得疲惫吧,而又因为每个人携带的钱币财宝过多让行军的速度骤减,不过却没有人出声说不是,可能众人都被眼前利益所迷压根不记得自己此番进军荷尼的根本理由。虽然各大势力中的头领都不是些傻帽货色,但眼看荷尼帝国的军备弱不禁风,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众人都掉以轻心了,改而互相间开始了争斗。

今夜便是如此,刚洗劫完甲贾城抢来了一大堆金银财宝,就因为分赃的事而起了事端,事端经过争拗后就演变成了各大势力的比拼。

天都军今夜就扎营在离甲贾城三百里远的望秋平原上,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如果荷尼军队发动夜袭也很轻易能发现,但唯一不足处便是这里茅草旺盛,有成半人之高,很容易让人藏身其中。虽然众人都知道只要还赶两百里的路就有一处比这里要好的扎营处,但连番胜利和财色的让众人都掉以轻心。

虽然已经入夜,但望秋平原上却是火光鼎盛,黑压压的一片圆顶帐篷排开十数里之广。而此时军营中处空出来的位置上正演绎着一场生死相搏。

叠上十丈高的篝火,火势威猛。

宽阔的空地上一眼看去围了不下于万人,众人喧嚣吵闹喝彩击鼓,热闹异常。而场中的主角正是两名厮杀在一起的壮汉。

这场厮杀就是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的,因为各大势力谁也看谁不顺眼,当然财宝就不能让他人分多,但为了共同的目的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就这样促成了这场小型的战场。战斗的条件很简单各势力只要派出五名壮士分别从一对一厮杀中看到最后那方的人最后能留下,胜利的就可以分配上最多的财宝。

以战斗杀死对方为规则这非常符合这群好勇斗狠的人,所以各势力都赞同。

在一股震天声浪下,战场上厮杀的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哈哈,各位不好意思啊,这次是我们楚家男儿赢了”于高台观众席上一名年约四旬的汉子大笑道。他正是中大陆有名的楚家家主楚元尚。

结果已分,高台上坐着的十多人就只有楚元尚是喜形于色,其他人不是面无表情便是阴沉着脸。他们无不是这次组成天都大军的大势力的领军之人,其中于红谷螟蛉行馆被莫来羞辱过的陈督也再席上,而他所代表的便是神煞众,以神煞众的实力之雄厚陈督当然坐在了比较靠中间的位置上,但是作为中大陆第一势力的神煞众代表的都不能坐在中间,而是让庆元众的人坐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杨汶一起从深狱逃出并发誓效忠于他的名古。

名古之所以坐镇在天都大军这里就是因为杨汶的吩咐,这样杨汶自己就可以轻松离开,因为他知道名古的能耐到底有多高,能关在暗狱中的人无一个是好惹的主,就算是帝国皇帝都是忌惮三分的人物。而名古其凶名早盛,年轻时候的他性格凶狠暴戾,虽不是见人就杀的恶徒,但为人确是喜怒无常,之后不知为何名古和荷尼帝国交恶,曾经以一己之力灭杀荷尼帝国十多万兵将,凶名一时无两。但最终还是关在了暗无天日的深狱地牢里,好在关了接近五十年后有杨汶之助得以脱困。而他暴戾的性情也在这接近五十年的岁月中消磨得一干二净。今日安坐在此位上,名古只是饶有兴致观看身下厮杀却不让庆元众的人参与其中,而庆元众的人几番想要参与到这次比拼上,但都被名古拦下了,显得毫无争强斗胜之心。

庆元众的人其实都不太认同名古,因为他不过是加入庆元众不久,而之前纵然有些凶名,但五十年的光阴很容易让人淡化一切,加之那些一直待在庆元众中算得上是老一辈的人物,就因为待的时间长所以自恃为尊,都不太认同名古这个外来人,但杨汶却偏偏将这里的事都交代由他做主,众人也只能听命。

现在场下厮杀已经结束,胜负已分财宝归落定下后,一众势力首脑代表便准备各自回到自己所处的营帐去。场中唯一露出笑意的就只有楚元尚一人,不过他也知道其他人虽然都是阴沉着脸,但并不是对输掉这场战斗少分一些钱财而有多不愉快,这点钱财还入不了众人的法眼,而输掉的人之所以会脸色不太好看却是因为这场厮杀明里是为了决定财宝分配数量,但实质也是各大势力之间的比拼,现在输了当然就不甚高兴。

“恭喜楚当家旗开得胜,楚家男儿果真都是身手不凡之辈,怜香阁这次输得心服口服”一名穿着妖娆的女子从众多代表越众而出,摇曳生姿下便来到了楚元尚前欠身作揖。

闻到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再看那绝代容颜,朱红小唇皓腕青齿,从敞开的衣襟可以窥见这挺翘浑圆的峰峦的一二,一身肤色红透肌香。纵然楚元尚修为高深境界不浅,定力本应高于一般凡夫俗子,但他还是难免色心大动,一双色迷迷的眼神看向女子,从下到上,在从上到下,就像能看穿女子身上的衣服窥得那美妙身段一般,眼神有多秽便多秽。

这女子名叫施韵依,是怜香阁的副掌门,而怜香阁也是中大陆很有势力的一个门派组织。怜香阁不似其他组织都是刚阳之气,相反显得阴柔,在怜香阁里长老成员全都是女子,而且还是一等一的绝世美女,这应该多赖于怜香阁的修炼法门,据说怜香阁的修炼法门有别于一般,是以媾和之法入修,极为荒。但其却是有驻容养颜的神奇效用,不管男女修炼都有如此效用,但不知道是不是功法属阴柔,与男子刚阳之气相抵触,凡是男子修练此门法后皆是显得妖异如女子,而性情也皆如是。不过越是修炼到高深处容貌便越显妩媚俊彦却是真有其事。虽说大道之上一切皆是虚妄色相不过是过眼云烟,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女子,有那个女子会不喜欢自己变美,因此很多女子便慕名拜在怜香阁门下,就想要习得驻颜美容的妙法,而男子虽然对以媾和之法入修有极大兴趣,但抵不住修炼有成后所成就的那副阴柔坯子。由此一来,怜香阁便一直秉承着阴盛阳衰的状态,虽说怜香阁中也不乏男子徒弟,但却是少得可怜。

看着施韵依巧笑倩兮,楚元尚眼中忽然就只有她美妙的身影在,忽然想要伸出手捉向施韵依的柔荑,而楚元尚想到做到,真的伸出了手捉向施韵依去。不过施韵依却似是早已知晓,及时婉身一退便躲开了。

一手捉空楚元尚却显得失魂落魄般神情?呆。众人看楚元尚的样子也只以为他因被眼前美色所吸引引致,并无觉得不妥之处,惟独一旁的名古用犀利的眼神看向了施韵依。

施韵依笑吟吟地道:“楚当家你醉了,是不是该早些休息呢”

还没等楚元尚有所表示,名古便霍然站起身,凭他魁梧的身躯,就这么忽然一站气氛显得不太自然,而名古也什么都没说便直径地往庆元众的营帐去,看来是没有意思继续逗留。在旁的庆元众之人也一一跟上。

“名大人,怎么就一声不响便要走了?难道是施儿有哪里不对的地方犯着你了么”施韵依年纪也不小,修炼的时日已经有五十载,而现在再众人面前嗲声嗲气地说话,并不显得不妥之处。

名古回过头来看了施韵依一眼,难得的开金口说道:“我走我的,与你何干?”说完便再也不理施韵依,带着数名庆元众的人走了。

场中施韵依愣在当场,在她修炼有成习得美容妙法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冷淡地对她。随之施韵依脸上却露出了丝丝笑意。

在场之人见现在天都大军的临时主事人名古都走了,众人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于是各自回巢作乐。而不少人经过施韵依身边的时候俱是投以秽的眼神,奇怪的是这里修为最低定力最差的陈督反而不受施韵依的美色所迷。

对于众人那被迷惑的眼神,陈督给以冷笑,他虽然修为低微,但脑袋可不笨,对于施韵依的美色始终是保持敬而远之的心态。不是陈督不好色,而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能耐别人断不会看上他的,而自己现在之所以能当上神煞众的代表,陈督是不喜反忧,自己有什么本事他自己也清楚,在神煞众中众多高手中几时轮到他上位的,但现在却如神使鬼差般让他成功上位,当了这个联合各势力大军作为神煞众的代表,对于此事老练的陈督感到了蹊跷,但却看不出到底是哪里的不妥。

楚元尚被施韵依的美色所迷,正自想要以私底下合作对抗其他势力为由相约与她商榷事项,以谋求媾和时机。不料刚刚还对自己示好的施韵依此际却对自己不理不睬,反而是随名古的步伐跟去,看到这些楚元尚用嫉恨的眼神看向了名古。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遣散了庆元众的人,名古正准备打坐参修度过这一夜。

这时施韵依已经跟上,只听门外看守营帐的庆元众士兵一声通报。

“怜香阁副掌门施韵依求见”

名古眉头轻皱,他并不喜欢像施韵依这样用妖术魅惑他人的女子,更不愿意跟其有所接触。所以当下他就道了声不见,遂于帐中空地上打坐静修。

不过施韵依看来也是个难缠的人物,只见帐篷作掩门的厚实帘布被人轻轻撩开,现出了施韵依俏丽的身影来。

名古睁开眼睛,看向了这名不速之客,问道:“门卫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施韵依没有急着回答名古的话,而是走到名古近前笑而坐下,跟名古一样作打坐,名古不动,她也不动。

杏目流转,施韵依眼神不住地往名古身上瞅,一时笑而不语。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名古提醒道。并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施韵依不放,眼神中没有意思善意。

“名大人,你作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奴家”而施韵依似是假装不知,故而装作娇俏地道。

“哼,不知死活!”名古一声冷哼,身上爆发而出的气势霎时涌现,一股沉凝的杀气磅礴而出……

施韵依只感一阵难适,但她也不是泛泛之辈,瞬间便抵御住名古的杀气。再看向名古的时候,对方那如刀削般险峻的脸容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奴家说就是了,不就是让门外的人好好地休息一晚而已,一个大男人就懂欺负我这个女流之辈,算什么英雄”施韵依嗔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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