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凡和善的笑容,老人才放心下来。早在初见叶凡三人和那名算命术士的穿着打扮还有那出众神态,老人便知道此四人俱非是平常人,如若在自己这间小小的茶寮里动起手脚来,毁了茶寮事小,殃及池鱼将自己老命都搭上为事大。

“莫来你也被这个老头蒙骗过?”叶凡和小福一起走来。他们俩当然还没有忘记当天在昶龙镇一个小巷之事,便是因为这个老头的关系使得身上仅剩的钱都没有了,最后还沦落到露宿街头,而接下来便是和螟蛉的冲突,事情可真是一环接一环。

“这么说你也被这个老头?”莫来问道。

见叶凡羞愧地点点头,莫来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揪住对方的手更加使劲,一副恶人的姿态,右脚踏在桌上,瞪着老头道龇牙咧嘴地道:“你这个老家伙,我莫来会认错人?害我在荒山野路走了一个月的人我怎么会忘记啊!难道说这个世上还有人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这名看似仙风道骨的术士纵然看起来颇具非凡,但此际被莫来这样一手提起脸色涨红,明显是喘不过气来。不到须臾便一改先前恬淡姿态,急道:“小兄弟有事慢慢说,老夫年纪不小了,身子不太好啊”

“哦?终于知道厉害了吗?”莫来戏谑道。

“先放他下来吧”叶凡劝道。这个老头虽然是心术不正的骗子,但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虽然要莫来放手的是叶凡,但他反而是先看了身后彦癸的神色,才故作无所谓地道:“好吧”不知为何莫来总是觉得彦癸这个家伙是和叶凡一伙的,每次自己对叶凡出言不逊或是打起来的时候最后彦癸肯定会偏袒于叶凡,而自己铁定是受到伤害的一方,“谁叫现在自己修为大跌,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莫来异常痛悲地想。

“哎哟”一声惨叫,术士老人屁股落地。

“起来吧”叶凡伸出手拉起老人。

“这名小兄弟真是好人……”话还没说完,老人如被什么东西噎住喉咙,一张童颜鹤发的脸涨得通红。

随着叶凡松开拉住老人的手,对方那憋得通红的脸方慢慢恢复过来。

“好阴险的小子啊”老人看着自己被捏得红肿了一圈的手掌心里骂道。

叶凡脸色露出真挚的笑容,向老人问道:“没事吧”

老人那里敢说自己有事,顿即慌慌忙忙地道:“没,没,没事”

“这样就好……”叶凡宽心地笑道。一旁的小福也咧着狗嘴,显得滑稽地笑着。

“老家伙你现在要怎样赔偿老子我的损失啊?那一个月的荒山野路白走岂不是很无辜么?”莫来双手作拳头状,用力之下“噼噼啪啪”地关节脆响发出。

“年轻人,你们真的是认错人了,老夫一生为人算命断案岂会作出蒙骗世人之事”老人刚直不阿道。

“啊?那骗了我们的人到底是谁啊?难道是你孪生兄弟吗?”莫来说道。

“正是,老夫有一孪生弟弟,模样长得是一模一样,外人常分不清我们两人,铁定是我那弟弟司马周天干的好事,可悲自家亲弟沦落至此,若是老夫他日再见到他一定会为两位英年少侠讨个说法,现在老夫正有急事要做,改天再见”说着老人便想要溜走。

“想走?没这么容易”这次叶凡拦在老人身前。这个老家伙也实在是老而不尊,如此谎话就能蒙骗过关了吗?

“老家伙,是不是想要尝尝老子的拳头啊,都当我们是傻蛋啊!”莫来再次显摆他那手指关节美妙的响音。

“就是说你们不让老夫走?”老人脸色一凛道。

“是”莫来和叶凡异口同声道。今天不给对方一点教训实在不行,而小福对此事没甚兴趣,早在馒头上桌的时候便一口流涎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得知两名少年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老人也够爽快,索性便安静地坐下来,不走了。

莫来和叶凡对视在一块,一时也拿这个老家伙没办法。

忽然算命老人定睛看向叶凡,合指一算便道:“叶少侠,老夫看你脸色欠佳堂中带黑,是不是被仇敌追赶?”

想及悬赏之事,叶凡模棱两可地道:“算是吧”

老人继而看向莫来和彦癸,再故作玄虚地闭上双目,须臾睁开双眼道:“观三位脸相神色,瞳中带有迷茫之色,是否未知前路去向?”

“老家伙,这你都知道?”莫来说道。想及当天自己便是如此轻信于对方才会被骗,今日不可重蹈覆辙,心中无形间对老人的话三分相信,七分不信。

“是就对了”老人呵呵笑道。

“老人家,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你若继续胡言乱语一再诓骗于我们的话,那就恕我们不懂敬老”叶凡说道。

“老夫骗谁也不敢骗三位少侠啊,要知道三位少侠能耐可是大着呢,老夫要是得罪三人那不是自找苦吃么?”老人推崇道。

“之前不是骗过我们了吗?”叶凡道。

“那是天大的误会!老夫取走两位身上钱财,其实是有很的大原因,要知道钱财是为世人欲念所思,聚集怨气业数所在,老夫此番巧取豪夺实在是为悬壶济世啊,可叹世人皆不知”老夫一副悲天为怀的神态道。

叶凡二话不说,在老人身上搜掠一番。

片刻后桌子上摆放着一堆钱币,粗略一看,晶币便有十多枚,金币上百枚,银币铜币数不胜数。也不知道这身板如何藏得下如此多钱币。

“老头子你身上的业数还真不少呢,就不怕遭天谴么?”莫来睨着眼问道。

老人又是一副正气凛然地神态,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叶、问两人真有揍一顿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家伙的想法,但怕对方这副老骨头受不了几拳便要气绝身亡。

“刚才说的司马周天,是你自己吧”叶凡道。

“老夫之前说过什么了吗?司马周天的确是老夫的名字”老人道。

“老头在装傻?”莫来恶狠狠道。

司马周天一看莫来神色不对,立即装作一名凄苦孤独的老人,苦苦央求。

“别装了,没要对你这个老家伙动手的意思”莫来不屑道。司马周天又是对莫来一番恭维。

“老人家,你当骗子也不用来到中大陆这里当吧,要知道这里的人多是大奸大恶之徒,当心得罪了人被人手里一刀便是砍了”叶凡好言道。说着便邀请司马周天同桌畅饮。

尝了一口毛尖,司马周天状若享受。道:“老夫此番在次其实是有原因的,便是等待三位少侠的到来”

“老家伙又在撒扯了,老子可还记得当天行走荒野前你也有这样说过的”莫来道。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司马周天又是装傻道。莫来也懒得跟他理论。

吃了仅剩的三个馒头后,司马周天继而道:“此番老夫在次目的便是为三人指引去路”

“那你是要指引去那里?”莫来随意的问道,这次他是铁定心思不再信这个糟老头了。

“西山所在,巍巍者名太衡”

“白虎尊者所在的太衡山?”说时叶凡想起了那榕树头下的一幕,那伸出的小手将沉溺于绝境的自己拉出,那真挚的笑容,娇俏的容颜始终印在心头上。

“老夫是时候要走了,这个锦囊权当赔罪,相信一会你们会用到”说完司马周天便提着那面昭示着自己身份的天命幡迫不及待地走了。

看着司马周天健步如飞,莫来啐道:“走这么急干吗?还怕老子会吃了你么”

待司马周天走后不久叶凡便道:“我们准备启程到太衡山吧”

“不是吧,你真的信那个老家伙的话?”莫来道。

叶凡却反问莫来:“我们现在有想去的地方吗?反正都是想着尽早离开中大陆也没想过要到那里去,不如就去太衡山,再说我也很想到白虎尊者所开办的学院讨教”而叶凡没说的是那里有着他所想见的人在。

“说的也是”这次莫来也赞同道。他此番出门历练当然要到提升自己修为的地方去,那白虎尊者所开办的学院便是不二之选。

彦癸并没有发表意见,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算是同意了。

其实叶凡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就此回去神秘森林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出山前其师傅麒麟尊者交代过不能修上灵化期就不用回来了。如若叶凡现在凭着比出门时质化期还要低的修为控气期回去的话,怕是当下就会被师傅再次扔出山吧。

就在三人一狗在此茶寮饮饱吃足,再想要点馒头做干粮的时候。

三人忽然感到身体的不适,四肢乏力一片眩晕,而且真元似是不听使唤。唯独小福仍旧是精神奕奕。

一片????人影憧憧,茶寮已经被包围。

看向人群,方才还是一脸和蔼可亲显得老态龙钟的茶寮老板,此际却身形挺拔,手里拿着一把丈长巨剑。

到现在三人终于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打开方才司马周天所给的锦囊“此地不宜久留”六个娟细小字出现。

“靠,那个老家伙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怪不得走得这么急”莫来大骂道。

而叶凡叹了一口,心想:“看来我跟莫来都动不了手,那么他们是死定了”

彦癸忽然站起身来,手中一团氤氲异气过后数滴水珠从中透出跌落地面。

“嗤……”地面的泥土顿时变成黄绿。

是夜在一处凸起的山坡下,两名年轻人正累而熟睡,旁边躺卧着一头黄毛小狗。

今晚叶凡等人还是要在荒山野岭中度宿一宿。

日头遭遇埋伏,叶凡和莫来二人俱为大意食下敌人添有毒药的食物,四肢无力运气不匀。如若是往昔,两人定能凭借自己浑厚真元驱除毒药,但是如今两人修为大跌,面对此等奇门毒物只能是束手待毙。幸好有彦癸同行,彦癸虽在红谷的时候被兰易重创,但不过是伤筋动骨的普通伤势,以他质化期的修为,平常毒物压根不能对其造成损伤。

彦癸催动真元洗涤体易,毒物自无所遁形,全然化于手中落于地下。

眼看当时彦癸独自一人面对围困而来的数十人,叶凡没有为彦癸担心,反而担心起那些想要自己命的歹徒。之后果不其然,彦癸出手狠辣,招招要命,三四下手脚便将围困而来的人杀得落花流水,茶寮周遭断肢残骸,血染黄土,真可谓残酷。

最后在彦癸不留一个活口的情况下,那数十人尽皆成了彦癸剑下亡魂。为此叶凡和莫来不约而同地为这里死去之人送上一曲往生咒以作慈怜,同时二人心中都庆幸彦癸不是他们的敌人,因为二人可不想像这里死去的人一样收场。

而后半天的时间里叶凡和莫来就只能辛辛苦苦地为自己驱毒,两人将毒素都驱除出体外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可能是因为驱毒太为劳累,两人胡乱地吞咽了一些干粮便早早睡下。而受到食物管制的小福也了无兴趣地安睡。

和昨夜月朗星稀的明皓之夜相比,今夜明显是月落星沉的昏暗之夜。

凉风萧萧,寒意趋冷。

篝火晃动间魅影重重。

在此的三人中只有彦癸没有睡下,他夜观天色,时而听闻远处所传来的笛音,神情严肃眉头轻皱。

看向躺倒在干草堆中睡得打成一片的叶凡和莫来,彦癸轻步离开。

走过丛林野路,踏过之处杂草不见减下,无有痕迹。

虽然现在时值隆冬,普通动物难见,但一些肉食猛禽凶兽还是时常出现。

漆黑的夜中,丛林里随处可见闪烁着凶芒的瞳光。

但这群茹毛饮血的畜生却未敢靠近彦癸十丈之内,随着彦癸于丛林不断探前,凶兽反而不断退后,似是本能地感到危机。

彦癸淡漠的双瞳虽只是注视着前方,但无形的神识早已经笼罩百丈方圆,将这一切洞悉秋毫。

终于有一头鸱?忍耐不住饥寒,从枝头上猛然扑下,而就在这头鸱?稍有异动的瞬间,一滴寒芒闪过,穿透了鸱?的头首。

“噗”一声,有着半人多大的鸱?从树上栽倒在地,抽搐了一下便再也不动。

但是鸱?的死并没有让周遭的凶禽猛兽起到京兆的作用,相反闻到来自鸱?的血腥味四周的恶兽开始躁动。

对于这群不知死活的畜生,彦癸根本不看在眼内,连指数弹寒芒四射下一切便变得死静。

随着优美的笛音越来越清晰,彦癸脸上渐渐布满寒霜。

走出了丛林,笛音的来源终于展露于彦癸的眼前。

一名披着比夜空还要昏暗之袍的男子,他伫足于山崖尽处凭着手中竹笛。

寒风萧索,吹拂着男子的衣袍和还有其披散的头发。此人正是在红谷高峰上与彦癸相聚片刻的男子。

像是知道彦癸的到来,男子没有继续吹笛,朝彦癸看去。

彦癸走到男子的身边,两人站在断崖之处,乘着朗朗寒风却无半点寒意。

“怎么不说话,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吗?说吧,有什么任务”彦癸说道。

男子目视断崖远处,脸色不恬不淡,半晌方道:“难道只能是有事才可以来找你?”

“就是说不是任务的事?那我便没有必要在此陪你”说着彦癸便回过身要走。

“彦癸”男子叫住。

彦癸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道:“有什么事吗?红鸦大人”

“我没有忘记当初与你的约定,只要不违背主人的意愿其他什么事都可以不管这个约定,但你现在做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听我说别再靠近姓叶的”男子说道。

“是命令吗?”彦癸反问道。

“不是,但你也知道当初叶家之所以覆灭便是因为主人意愿,而你们姬家便是受到牵连,如若你继续跟姓叶的走在一起……”

“你就以背叛的罪名杀了我吗?”彦癸抢先道。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却要提醒你,你现在和以后的名字都只能是“彦癸””。

男子只顾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暗,却不愿回头看向彦癸的背影。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必费心提醒,还有,既然主人没有说过要将叶家之人斩草除根,那我这样做有何来背叛之意”说完彦癸便不作停留。

待彦癸走后不久,男子方发出喟叹声。

“你根本不知道,我怕的不是你背叛,而你也背叛不了主人的意愿,从一开始这就已经是注定的”说完男子将手中竹笛抛下断崖,身影似是跟随竹笛下坠而消失于断崖上。

――――昶龙镇这里不像中大陆天寒地冻,位处西南处的这里此时尚是踏入秋季。

虽凉意不乏,但镇上还是和以往一样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兼且是恶行恶相之徒。

此时正到了夜晚,而山贼俱是昼伏夜出之士,所以一到晚上便特别热闹,到处皆是烛光杂音。

大贼酒馆这里是镇长家所开设的酒馆,也是镇上最多人相拥而来的地方。不因为镇长的名号,也不是这里酒菜丰满,单是这里有一名颠倒众生的美色。

拥挤的酒馆内,于靠近东面的那处最为多人,简直能用人头攒动水泄不通来形容。

“茗莲,这次到我何尚余了,这次一定要让你知道老子酒量有多厉害”一名汉子坐下。在他的对面是因酒意显得脸颊酡红的茗莲。

此际的茗莲真可谓千娇百媚,倩容酡红不说,衣衫俱是玲珑,实在撩人心扉。

其实自叶凡在中大陆不辞而别后的数天,茗莲便不作眷恋启程回昶龙镇,没有去中大陆时候这么多阻滞,回来的时候很是顺利,所以茗莲不经半月便回到了昶龙镇。而回来后的茗莲再复从前豪爽性格,那端庄秀丽的影子似是从来都不属于她。

日夜于酒馆与人对饮的茗莲对于外人来看可能是和从前没有二样,但作为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如其父亲茗屈、爷爷铁相人还有一些紧密姐妹如何不知晓,茗莲这只是在发泄借酒消愁而已。

这名自称何尚余的汉子一经坐下,围在这里的人顿即大加鼓掌,但多是暗里偷笑的,笑的是他这名败兵之将还敢在此叫嚣。

茗莲虽然看起来脸显酡红醉眼迷离,但众人都知道,这样的的样子在前天和大前天都发生过,但是却没有见到过茗莲能真的醉下一次。

果不其然,半晌过后这名曾说过要茗莲好看的汉子在喝下五埕烈酒后醉倒在地,顿即被身边的人拉走随意扔出酒馆外。

“还有谁敢来的啊”茗莲继续酒上论英雄。

当然纵使知道灌醉茗莲的机会是如何渺小,但也没有人乐意放过这个机会。在众人的怂恿下又有一名粗壮汉子坐在茗莲的对面。

醉色映衬下茗莲的美足以让人窒息。

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说若是能以酒胜过茗莲,那便能跟她共畅。就是因为这个不确实的消息使得近日来大贼酒馆人满为患,而且都是为了灌醉茗莲而来。对于这个消息茗莲也不做澄清,茗莲的想法是如若让人知道了此消息是假的那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吗?若要说自己真的被灌醉,那是不是真的要与人一夜缠绵?如若是以前的茗莲,可能并不介意,相信能灌醉她的人这世上时绝无仅有的。不过现在的茗莲却是会给出和以前不同的答案来。

和吵杂的源头相距不远的柜台,作为茗莲的父亲茗屈和身为爷爷的铁相人在此窃窃细语。

两人谈论的对象便是茗莲。

“这丫头变了”铁相人饶有兴致的说道。

“确实”茗屈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苟言笑,但眼中关怀之意却是灼灼。

铁相人继续道:“肯定是这次中大陆之行有什么事发生了”。

茗屈接着揣测道:“应该是跟姓叶的脱不了关系”

听到儿子的说法,铁相人呵呵直笑。接着又道:“受叶凡影响而改变的不单只茗莲,还有红这小子,自当日败给叶凡回去太衡山之后便一直专心修炼,连家书都不怎么回来了,只有三月前回过一封家书,说自己修为到了质化期,又是问及叶凡的下落,看来是想要一雪前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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