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不紊且延绵不断地火铳射击,顿时便使得八旗骑兵损失惨重。

要知道先前在冲过火炮洗礼的范围之时,八旗骑兵也不过损失了两千多人而已。

结果此时此刻,仅仅只是一轮齐射,就要了数百名八旗子弟的性命。

最为恐怖的是,眼下辽东军的火铳兵足足分成了五排。

所有火铳兵交替射击,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八旗骑兵的性命。

此情此景,对于后金赖以为精锐的八旗骑兵来说,简直就如同是末日降临那般。

他们从未想过,顶住了数百门火炮的轮番轰炸,最终却是冲过不火铳兵那不足百步的防线。

眼下这辽河北岸,彻底成为了后金一方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辽东军的火铳在交替射击,仿佛没有间隔那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收割着建奴的性命。

每一次轰鸣声响起,最起码都会有数百名建奴骑兵跌落马下。

即便没有被摔死,最终也肯定会被践踏而死,凄惨而又憋屈。

不过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冲锋,总会有一些幸运儿,最终躲过了火炮和火铳的打击。

在身旁一个个袍泽死去以后,这些幸运儿冲到了辽东军火器营的阵地防线前不足十步的距离。

“杀啊!”

“宰了这些明狗!”

百余名建奴骑兵,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刃,眼眸深处浮现出了狰狞而又疯狂的神色。

对于骑兵来说,这十步距离,仅仅只是一个策马跳跃而已。

然而就在那些幸运儿志高意满的时候,令他们惊恐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阵地当中那些明军,根本没有如同他们以前所遭遇的那般,陷入惊慌失措的混乱当中。

只见十步之外,最前方的那一排火铳兵,脸色平静无比地举起了手中的火铳。

“砰砰砰!”

苍白的烟尘迸爆升腾,所有冲到火器营阵地前方的幸运儿们,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为什么这些明军,不怕骑兵冲锋?”

弥留之际,在那些幸运儿的脑海当中,不由自主地齐齐闪过了这个疑问。

直到气息彻底断绝的那一刻,他们也始终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们八旗儿郎都已经策马冲到了阵前,对方还仍旧是无动于衷?

甚至就连举起火铳的手臂,都没有颤抖一下。

这些建奴又怎么可能知道,眼下辽东军中最精锐的火铳手,都是出自于周宁所直辖的广宁城守军。

这些广宁军,可是经常会面对锦衣卫缇骑的冲阵进攻。

此举,为得就是锻炼这些广宁军的心理素质。

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不过都是血肉之躯罢了!

一轮火铳齐射,仍旧要被打成筛子。

弥留之际,傅喇塔脑海中满满都是这个疑问,至死,他都理解不了,骑兵都已经冲到跟前了,对面的明军,为何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连端起火铳的手,都没有抖一下?

熟练的将近身的建奴骑兵开铳打死后,射击后的火铳兵麻利地蹲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色,军功到手了!

阵地之上的烟尘,一阵接着一阵,火铳手一波接着一波。

伴随着焰火的闪耀,乱石滩和火器营阵地之间的数十步距离,直接成为了一处血肉磨盘。

无数建奴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了河岸上。

在火铳兵的后方,那数百门火炮亦是在连续不断地轰鸣着。

特质地葡萄弹好似暴雨那般倾斜在了乱石滩上面,不断收割着建奴骑兵的性命。

阵阵乌黑的烟尘之内,血肉断肢到处都是,血流漂杵,尸横遍地。

不知道轮番轰炸了多长时间,辽东军的火器营终于渐渐地停歇了下来。

这倒并不是火器营开始缺少弹药补给,而是因为在前方的乱石滩上面,已然看不见建奴骑兵的身影了。

即便建奴的民风再怎么彪悍善战,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是血肉之躯的本质。

生而为人,趋利避害乃是本性。

在先前的时候,他们可以秉承着历次大战获胜而铸就的信念,悍不畏死地持续冲锋。

但是再付出了数千条性命,却始终未曾获得一丁点的战果以后,他们又怎么可能继续坚持下去呢?

在辽东军火炮和火铳的连番屠戮之下,那号称是满万不可敌的八旗骑兵,最终在也不敢向前冲锋下去了。

甚至就连那些已经冲过了乱石滩过半距离的骑兵,眼下也满脸惊恐神色地调转马头。

他们宁愿在经历一轮炮火的覆盖,也不愿意继续上前送死。

此时此刻,就算是负责督战的监军,面对成群结队仓皇后撤的骑兵。

他们除了让开道路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别看建奴骑兵的冲锋,根本没有对辽东军的火器营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可是这并不代表成建制骑兵冲锋就不可怕,那些监军根本就不敢抵挡分毫半点。

建奴骑兵仓皇后撤逃窜,火器营自然也不会眼睁睁地干看着。

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向来都是最为容易的事情。

伴随着中军大营的旗号打出,火器营的炮火开始向前延伸,火铳兵亦是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

在开战之处,后金一方的杜度,将辽东军右翼的火器营,看做了决定此战胜败的关键所在。

眼下看来,确实如此。

只不过,辽东军的火器营,并没有如同杜度所认为那般,成为后金一方获胜的突破口。

恰恰相反的是,装备精良,弹药充足的火器营,彻底敲响了后金一方败亡的丧钟。

数百门火炮的延绵打击,再加上火铳队的稳步推进。

尚且未曾与辽东军接战的后金步卒,直接就遭受到了毁天灭地的打击。

辽河北岸,周字大纛之下,周宁骑乘在马背之上,他手持千里镜,静静地关注着战场局势的变化。

此时此刻,周宁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欣然的弧度。

这一战,后金一方的败局已定。

眼下就看孙承宗如何指挥部署,是否能够将战果最大化了。

倘若是能够一战彻底覆灭后金,那么他也就可以心安神定地离开大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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