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天天研究马家庄子,马老二何尝不是天天关注着避暑山庄。

坐在草垛上的马老二正在训斥马封侯,骂的很难听,大致意思就是还好我不是你爹,我要是你爹,我高低得大义灭亲。

马如龙是刚刚回来的,将所见所闻说给了马封侯和几位管事。

结果马封侯听的哈喇子都留下来了,从床榻下面掏出来个箱子,抓着银票就想去见识见识,被马如龙一顿喷。

几位管事忧心忡忡。

折了个曹启来,马家并不在乎,主要是韩佑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

之前避暑山庄招人,招募卸甲老卒,招募身有残疾的卸甲老卒。

马老二一直派人盯着,见到不少身患残疾的卸甲老卒被从山庄中赶了出来,那叫一个凄惨,所以他才和曹启来说这事。

现在明白了,就是做戏给马家人看呢,避暑山庄非但招了残疾军伍,还大量的招。

昨日那一场大戏,既拍了天子的马屁,又将曹启来给引了出来自投罗网,还能真的博取了个美名,单单这一件事,兵部将领们就会对他心存好感。

喷了一会马封侯,马如龙的瞳孔略微涣散,回忆着昨日的一幕幕,脑海中浮现出韩佑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浓浓的杀意。

其实昨日看戏的时候,马老二也曾杀机顿现过。

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干掉韩佑!

韩佑太会收买人心了,不是拉拢谁,不是对谁阿谀奉承,这种收买人心,关于军伍。

马老二很清楚,现在的大周朝,岌岌可危谈不上,暗流涌动绝对是有的。

他想过,如果自己是天子的话,面对大周朝现在的境地应该做些什么举措来令江山稳固。

那就是善待军伍,重视军伍!

想要让那些世家阀门一方豪族忠君爱国,难,难如上青天。

既如此,那就善待军伍,让将军们,军伍们忠君爱国。

只有这么做,才可以应对任何危机。

只要军伍效忠朝廷,效忠天子,那些所谓的世家,在大军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而韩佑的“戏”,只是通过戏,就能够以最小的成本收获更多军伍们的忠心,如果类似这样的戏码风靡天下,各州府都在“上演”,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天子周恪稳固皇权。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加上抓马封侯,以及为数不多的三次接触,马如龙对韩佑的评价一次比一次高,直到现在,可以说是心腹大患了。

马如龙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暗中谋划的大计,一定会被韩佑所阻挠。

“二爷,二爷…”

一声声焦急的喊叫声,将马如龙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那韩佑带着上百人,气势汹汹到了庄子外,手里还拿着家伙,二爷,咱们要不要…”

“什么?”

马如龙腾地一下站起身:“那小子敢带着人来我马家庄寻麻烦?”

马封侯叫道:“叔父,将庄户们都叫出去,和他拼了。”

马老二一脚将马家大聪明踹翻:“有诈,无论是什么原因,那小子不是鲁莽之辈,叫十几二十个庄户跟着我就行,其他人不要冲动。”

…………

马家庄外,韩佑掐着腰,右脚踩在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

身后一百来个老弱病残,杀气腾腾的老弱病残。

眯着眼睛的韩佑见到马老二骑着马带着马封侯来了,只有不到二十人,脸上倒是没什么异色。

嘿嘿一笑,韩佑高举手臂:“五十米,做好准备!”

手里抓着长棍的老弱病残们,屏气凝神。

韩佑深吸了一口气:“三十米!”

一群幽王府护卫们,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压低了身形,仿佛随时准备冲锋。

“二十…米!”韩佑暴吼一声:“兄弟们,上。”

话音落,一百来人顿时破口大骂。

“马家狗日滴,都是贼娃子…”

“透你妈,贼,狗日的瓜皮…”

“杂畜生罢,老子杀噶马家冒卵用的…”

“嬲你妈妈别,偷老子肥皂,额日嫩娘咧…”

“老鳖盖子,恁娘嘞个撅,是人养地不,白吃白喝还偷…”

“损鸟,瞅你那揍性,傻贝儿贝儿,二皮脸玩儿你妈蛋介…”

刚骑着马奔过来的一群马家人,愣是齐齐拉住了缰绳。

一群卸甲老卒们,那真是天南海北各类款式,骂了半天,一群马家人听的那个费劲,马如龙也是如此。

马封侯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恍然大悟,双眼一亮:“叔父,他们说你是个贼偷,偷他们的肥皂?”

马如龙火冒三丈,大吼道:“放你娘的屁,谁偷你们东西了!”

韩佑大手一挥,骂声停了,打了个响指,一个老卒站了出来。

“妈卖批,奏是嫩够狗日的麻批娃偷了肥皂!”

马如龙气的三尸神暴跳:“老子马如龙什么时候当过贼人,胆敢污蔑我,你找死!”

本来马如龙挺冷静的,还想着过来后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韩佑到底耍什么花招。

结果他是实实没想到,他堂堂马如龙,北地,不,国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马如龙,竟然被一群汉家丘八给喷了,上百号人操着五花八门的方言喷的那叫一个难听。

“马老二!”

韩佑冷笑连连:“本少爷昨日让你白吃白喝没管你要钱,你竟然还白拿,你是人吗!”

翻身下马,马如龙指着韩佑:“姓韩的,你省省吧,那些小伎俩对付封侯这蠢货倒是可以,用在老子身上,你太过小瞧你马二爷了!”

马封侯小声提醒道:“是阳谋,叔父,阳谋,不是小伎俩。”

“不承认是吧。”韩佑直接将王海腰后的短刀抽了出来:“不承认,本少爷今天就血洗你马家庄。”

“你也配!”

马如龙是真的上头了:“胆敢上前一步踏进我马家庄,我要你们这群虾兵蟹将尸首分家!”

韩佑二话不说,不止向前踏进了一步,一共踏了三步,卸甲老卒瞬间护在左右成冲锋阵型。

马如龙瞳孔猛地一缩:“你敢!”

“本少爷的东西你也敢偷,今天不给个说法,你看我敢不敢!”

马如龙混到了今天,自然不是吓大的,当机立断冲着身旁管事说道:“将庄子里的人都叫出来,真当我马家庄是泥捏的不成。”

说完后,马如龙冷笑道:“韩佑,上一次老子就忍了你爹韩百韧,未做计较,你莫要给脸不要。”

韩佑愣了一下:“我爹?”

马如龙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我爹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

“少废话,我爹怎么了。”

马如龙哼了一声:“两个月前,我三舅在官道旁赶着鹅群,你爹下马后抢了半只鹅不说,还给我二舅两个耳光,这个账我马家还没和你算呢,今天你还敢说老子偷你东西!”

韩佑傻了,扭头看向王海:“还有这事呢。”

“哦,原来是马家的鹅啊。”王海乐了:“之前少爷您病了,老爷出城抓了个野猪,是带回来了半只鹅。”

韩佑:“…”

见到韩佑真不知道这件事,马如龙大笑道:“贼喊捉贼,你韩家门风真是丢死人了。”

“靠,半只鹅才多少钱。”

韩佑直接从怀里掏出一贯银票:“赔你就是,我爹最多是抢,你特么这是偷,山庄的肥皂都是限量版的,你怎么说。”

“放屁,老子没偷你那肥皂!”

“不承认是吧,那就打一架!”

“谁怕谁。”

马如龙一把从马腹下抽出了大枪,一指韩佑:“有胆子便杀过来。”

“你拿枪指着我,你拿枪指着我?!”

韩佑见到马家庄子跑出了越来越多的人,怒吼道:“你要和我火拼!”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韩佑与马如龙二人寸步不让。

马封侯突然注意到小王爷周衍身后的一群护卫竟然拿出了短弓,顿时一惊。

“叔父,不行您就把那四块肥皂还给他们吗,又不值几个钱,真打起来说不清啊,王爷在那呢。”

马家大聪明这话音一落,空气顿时安静了下俩。

马如龙那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韩佑傻眼了。

卧槽,这家伙还真偷肥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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