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一片竹林,再往前稍走一阵,便来到主院,蓝琴木素来喜静,再加之门下弟子又少。这主院的位置,便也选在了整个昆仑山主峰最为僻静的西南角。

说来也巧,李沧澜与蓝如茵二人回程的途上,又恰巧撞上了正好返山的师兄们一行。

遥遥望见四位师哥,蓝如茵慌忙抽回了手,似是做错了事一般,略微消退的羞涩再度涌起,俏脸晕红。所幸四位师兄们都是愁眉不展,似有心事,没有注意到站在后边的李蓝二人。

他们能不愁嘛?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前两日回山,都跟师娘搪塞说,已经在山下已经吃过了,不劳她老人家亲自下厨,才勉强逃过一劫。

可今日还未下山,师娘便把这唯一的退路给堵死了,特意叮嘱几人今日务必要按时返山,自己要给新入门小师弟做一桌拜师宴。

师兄弟几个可都是尝过师娘手艺的,这十几年没做了,指不准又“长进”到什么程度了,叫他们能不心焦嘛?

这离主院还有一段路呢。便遥遥嗅见那令人心醉的“菜香”,师兄弟几个不由得在心底哀叹,今日怕是当真在劫难逃了。

蓝如茵又张望了一阵,师兄们一行之中,竟然没有瞧见父亲的身影,心头不由得有些纳闷。前两日都是父亲先回山,给母女二人做上一顿晚餐,几位师哥才回来。

今日几位师哥倒是先回来了,父亲又被什么事耽搁了吗?

瞧见几位师兄愁眉苦脸的模样,蓝如茵心头无名火起,不想也知他们定是在担心自己初次下厨的厨艺。

前两天自己要做,他们便各种理由推三阻四的,面儿上说的好听,说什么不想劳累了师娘,小师妹那双金贵的手,做伤了还得保养之类的话,这会儿四下无人,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蓝如茵心道,自己对厨道便是再没有天分,他们起码也得尝过一次才能评价吧?怎么能没来由的对自己这般悲观。

她哪里知道,几位师兄倒不是害怕自己初次下厨,真正畏惧的实在是另有其人。

心中颇感不平,决心吓唬一下几位“虚伪”的师兄,蓝如茵背过头冲李沧澜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便运起真力,遮掩好气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几位师兄的身后。

唐宫不愧是大师兄,几位师兄弟中,修为要数他第一,蓝如茵还未走近,便从其那掩饰的,并不完美的气息之中,察觉到了破绽。

余光一瞥,瞧见蓝如茵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唐宫方正的面庞不上悄然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破却不说破。

直待靠近,蓝如茵猛的一拍众人背后,“哇”的一声大喊。

众人之中,只有三师哥元角被吓的当场跳了起来,其他几位师哥反应虽也是强烈,但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显然便是故意配合着自己的,蓝如茵心里再清楚不过。

大师兄唐宫,修为精湛自不必说。二师兄天生耳目极佳,是几位师兄中乐理成就最高的,一手长萧吹的可是能与父亲的古琴共奏的,自己还未走近,肯定便已被他察觉到了脚步声,这一脸惊慌的表情,肯定也只是装装样子逗自己开心……

四师哥明徵平日里便是一幅沉默寡淡的模样,几位师哥中,蓝如茵与他接触最少,此刻虽也做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但究竟有没有被自己吓到,蓝如茵心里也没有一个准数。

只有三师兄元角,是自己可以肯定的,他此刻是彻彻底底的被自己给吓到了。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一番无用功,蓝如茵心里便满意了。

“哎哟我的小师妹,怎的平白无故要吓师兄们一番呢?你瞧我这心,这会儿还扑通扑通的跳呢”元角回过神来,哀怨的望了心满意足的蓝如茵一眼。

蓝如茵早就对三师兄这娘娘腔的语调习以为常,李沧澜没上山之前,关系便要数和他最亲近。蓝如茵心底,早已将这位说话温声细语,阴阳怪调的师兄看做了长自己一轮的姐姐。

“师傅呢?他怎么没同你们一道回来?”蓝如茵在几位师兄面前,还是习惯称呼蓝琴木为师傅。

“师傅也同我们一道回山的,只是他先去找玄敬掌门了”大师兄唐宫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知道爹爹已经回了山,蓝如茵便安下了心,回头便招呼上了李沧澜。

几位师兄这才注意到,站在后方林口的李沧澜。眼见前几日还昏迷不醒的小师弟,此刻已行动如常,做师兄的几个,面上都不禁浮现了几分欣喜与笑意。

四位师兄,赶忙又上前又嘘寒问暖了一番,确定李沧澜的伤确无大碍。师兄妹一行,才结作了高矮参差,体态各异的六人小队,一同归院。

伴随着愈发浓郁的“菜香”,这主院总算是走到了。这是一个设置简单,而不失雅致的小院。虽说不大,但于庭院的一些微小细节之上,便可察觉院主人的匠心独具。

早早便让蓝如茵来喊李沧澜吃饭,主院距竹林也有一段颇为不短的路途。预留的时间明明十分充裕,只剩最后一个卤猪蹄还没收盘,没想到到这会儿,我们的蓝夫人竟然还是没有做完。

望着不断从厨房烟囱之上窜起的黑烟,师兄弟几个一阵胆颤。蓝如茵决心去一探究竟,嘱咐完三师兄元角带小师弟去看看自己的屋子,便自告奋勇的上后厨“救世”去了。

元角对这个俊秀懂礼的小师弟颇有好感,一路上也没少夸奖他长得好看,此刻师妹有托,自也是乐意至极。

除却师傅师娘和小师妹的两间屋子,独立设置在院子的北角,师兄弟几位的房间具是紧挨着的。

分配给李沧澜那件屋子,在院子南角的最里头,与四师兄明徵的紧挨着,本是搁置杂物用的。

想来蓝琴木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收这么第五个徒弟。便是现在,这屋子也是师兄弟几个一块儿匆忙打扫出来的。

李沧澜轻轻推开房门,房间虽是不大,却是整洁至极,书桌座椅皆是一应俱全。位处南侧最角落,采光虽然略微逊色于隔壁几间屋子,但这昆仑山顶光线本就足,屋子倒也算的上敞亮。

望着这一尘不染的地面,李沧澜心下感动,几位师兄定也是费了不少心力仔细打扫过的。

除此之外,床单被褥具是崭新,轻嗅之下还带着淡淡香味。

元角笑着解释道:“山高寒冷,小师妹担心你体弱畏寒,特地从山下买来的这床最厚的被子。”

望着师兄温暖的笑容,想象着诸位师兄为自己打扫房屋时的辛苦,师姐为自己铺被时的温柔,李沧澜只觉心头无言之间,流过一道暖流,很暖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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