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xiǎoxiǎo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意犹未尽的离开了鹤然轩,几人没有时间歇脚,因为此行出来还要雇佣酿酒的师傅杂役,飞云村有附近最大的“人才交流市场”叫做方善堂,咋一听挺像个药店的名字,其实是个实打实的人才中介。

历史稀烂的苏xiǎoxiǎo也不知这种机构是否可考,但是当听闻还有这种机构的时候,真心给唐朝人民跪了,这也太方便了,在杏花村听秀才讲解了酿酒需要这么繁杂的程序之后,便发愁上哪里去获取这么多优质壮劳力,现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秀才果然是做了功课的,抛出了问题也给出了答案。

一边走着一边问路,这才发现走入九曲回肠的xiǎo巷弄中,环顾四周也无甚标志性建筑,都是土瓦土墙,长得几乎一样,除了民居就未曾看见所谓的方善堂在何处。

正在面面相觑不知所踪的时候,听到怒骂的声音还伴随着鞭子抽打的声音:“你説你怎么这么没用,就知道吃老子粮食,浪费我的铜子儿,你是猪啊!大活人一个,居然就是没有雇主能够看得上你。”

“方管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会用心的,一定会把自己卖出去的。”

又是一声鞭子响,几人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才发现趴在地上的那个声声讨饶的xiǎo伙子不过十二三岁,稚气未脱的模样,又瘦又干。

而打人的所谓方管事是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不过刚刚过三十,却已经秃dǐng了,手里拿着藤条,xiǎo伙儿身上全是淤痕。

几人走近他还不知,作势还要再打,手被秀才钳住,正要发飙,转头见几人衣冠楚楚,竟立即换了颜色,xiǎo眼睛xiǎo鼻子笑成一团,怎么看怎么贼眉鼠眼。

提高了声音问道:“几位客官可是来寻伙计的,我方善堂保证什么样的伙计都有。”一边説还一边嘿嘿笑着,露出一口乌漆麻黑的牙齿。

这造物主真是调皮,是个耍性子的,捏蓁胥,李白之时一定是由里到外都是精雕细琢,捏秀才的时候也是精心打造,但是眼前这人让人觉得像是一坨稀泥巴随手扔在了墙上就化成了这般模样。

怎么看怎么别扭,贼眉鼠眼都不能够形容的猥.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方管事这样不怕有人报官吗?”秀才捏住他的手并未因为他的讪笑而有任何的放松,反而力道更大。

“你,你,你们,哪条道上的,凭什么管我?要是是顾客就是我老子,要是是来找茬的,我方唐竟绝对不是好咬的。”因为吃痛方唐竟説话都不利索了。

李白使了个眼色,秀才会意把他的手放开,这才问道:“你説只要我们是顾客就是你老子,你准备怎么当这个孝顺儿子呢?”语气充满调侃,表情却极其认真。

苏xiǎoxiǎo觉得痛快,捂着嘴偷笑,一旁察言观色的xiǎo伙子,想笑也不敢笑,脸上挂着泪,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苏xiǎoxiǎo。

几乎不受控制的,苏xiǎoxiǎo走过去,低声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xiǎo伙像是怕极了,张了张嘴,不敢説话。

“我,我……你就説你们要什么吧!我们这里什么样的伙计都找得到。”方堂竟见几人不怀好意,有所戒备。

李白没有应声,秀才把玩着手里的袖珍酒壶,説道:“就怕你手里的那些个伙计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你屈打的,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别啊!我打他是因为他光白吃粮食,来了好几拨雇主他都表现得畏首畏尾的,老是找不到雇主,而且还特别能吃,我当时看他可怜这才收留他的,谁知道他还就赖上我了,我一个生意人,不养闲人的。”方唐竟居然説得头头是道。

能吃?恐怕是好几天都没吃了吧!饿得面黄肌瘦不説,而且身上新伤叠旧伤,有些伤口因为没有处理,都溃烂流着脓水。

“他,我要了,你説多少银钱吧?”苏xiǎoxiǎo心底的豪气又冒出来了,也不问他会干什么,就拍拍胸口,做出允诺。

方唐竟喜不自胜,高兴得一拍手,xiǎo眼睛冲着苏xiǎoxiǎo一挤,张嘴就要了二两银子。

如果是卖人那还説得过去,如果是中介费,那简直是漫天要价。

秀才作势就要走上前去讨个説法,苏xiǎoxiǎo制止了他,跟这样的人过多纠缠,只会让自己的档次拉得和他一样。

“好,二两就二两,你需要给我立个字据,证明这个xiǎo伙属于自由之身。”苏xiǎo完,拿出银子,在方唐竟面前晃了晃,这人一双似用刀子割了一刀的眯眯眼居然瞪大了,真正诠释了什么叫见钱眼开。

苏xiǎoxiǎo冷笑两声,随着他一起进去看他立下字据之后,便扶了挨打的xiǎo伙子站起来离开了方善堂,这个一diǎn都不带任何善意的地方。

自古叫美丽的都长得差强人意,叫平安的可能命运多舛……而叫善堂的地方,可能吃人都不吐骨头,还真是五行缺什么,就起什么名儿。

苏xiǎoxiǎo只是进去了一xiǎo会儿,便见方唐竟的案头上一叠似是卖身契的契约,越发感觉这个方善堂根本不是所谓中介,有可能是个贩卖人口的中转站。

但是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扶着xiǎo伙走出了xiǎo巷弄,苏xiǎoxiǎo递给他一串铜钱,然后把卖身契递给他,説道:“你以后自由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吧!现在光景不错,横竖也饿不死,不要再落到那种人的手里了。”説完便要和李白秀才离开。

噗通一声跪下的闷响,一个颤抖细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説道:“谢谢几位的再造之恩,几位看起来像是招伙计的,我虽没有什么本领,但是只要吃饱了,蛮力是有的,还望几位不嫌弃,给口饭吃。”

这声音那么的孱弱,就像是风中的一片秋叶,一眨眼就会被吹得渺无踪迹。

苏xiǎoxiǎo不知该如何拒绝,便看向秀才,“反正酒肆中缺个跑堂,你一人也累了些,酿酒的师傅我们再想办法,这xiǎo伙儿你以后好好****,当个xiǎo跑堂定是没有问题的。”

秀才脸上表情一松,diǎn头道:“掌柜的説的是,定会好好管的。”

xiǎo伙儿惊喜交加,但是却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秀才忙取了腰间的水袋递给他喝了好些,然后又递给他一个烧饼,看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这才扶了他起来。

“方善堂是断然不能再去了,酿酒师傅的事情只能等着以后从长计议了。”苏xiǎoxiǎo有些失望,几人找了个茶铺歇脚。

几口凉茶喝下肚,也算扫了扫一身的疲惫。

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掌柜的,您,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学,什么都可以学。”

苏xiǎoxiǎo这才发现此行队伍壮大了,拖了个xiǎo油瓶,面黄肌瘦的xiǎo不diǎn,真不知道能干啥。

自己不过是一时心软,现在听到他口气倒还不xiǎo,并不想跟他计较,只是随口问道:“还不知你姓甚名甚,年方多少,家住何处,为何落到这般田地。”

xiǎo伙虽然面黄肌瘦,但是五官看上去非常清秀,若是恢复了营养,定不会丑了去,但是此时就像是一张黄色的皮子绷在骨头上,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大,占了半张脸似得。

在崇尚丰腴的唐朝,这xiǎo伙如同脱了水的豆芽菜,属于走到何处都是让人厌弃的模样。

吃了一大碗羊肉面片汤的xiǎo伙儿明显有了精神,见几人不是坏人,不再似之前的拘谨,开朗了很多,“我,我叫胡皓,xiǎo名耗子,今年十七岁了,家里人都不在了,所以……以后掌柜的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xiǎo嘴还挺甜,苏xiǎoxiǎo笑道:“你看上去dǐng多十二三岁,不曾想都十七了,我手里不养闲人,以后跟着你孙哥,好好学习,靠自己的本事留下吧!”

胡皓眼睛含泪,xiǎo脑袋diǎn个不停,这件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几人又在飞云村逗留了几日找了一圈也未找到酿酒师傅,酿酒最少也要三人才能完成,苏xiǎoxiǎo愁得不行,但是却也无法,只能到了兰源镇之后再想办法了。

兰源镇便是她初来唐朝之时,对大唐的第一印象,镇上资源丰富,应有尽有,当初只是草草掠过,这次苏xiǎoxiǎo打算好好的探索学习。

説走就走,租了辆牛车代步,四人向人字形一撇一捺交汇后延伸的地方兰源镇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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