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知您有何吩咐。”蓁胥在豆大的油灯下面看着书,赵福站在暗处,低声请安。

“今天我见到的陌生面孔,你给暗哨发信,让下面的人调查一番,给我个准信。”蓁胥嘱咐完,赵福便要退下。

“慢着,去把马车上你们备着的丝绸被取一条给夏掌柜,具体该如何説,你自己掂量,今日挨了淋,她一个女子,怕是吃不消。”蓁胥想起了什么,又叫住赵福嘱咐道。

赵福得了指令,不敢怠慢,忙取了被子,抱在手里,给西厢房的苏xiǎoxiǎo送了过去。

本来以为暴雨停了便能继续赶路,谁知从晌午落到黄昏的大雨刚停,便传来通往兰源镇的拱桥塌方的消息,若是抢修也得两日才可完工。

还好沈大娘家中房屋甚多,儿子儿媳出远门做生意了,就留下她和一对孙儿在家中,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整个飞云山脚下只有六户人家,其他五户均靠打猎还有贩卖野味养家,而沈大娘家中日子过得还算xiǎo康,儿子和儿媳在苏州一家酒楼上工,説是等站稳脚跟之后,便带着老母亲和一双儿女去苏州安家。

晚饭之时,沈大娘给大家做了一大锅野菜粥,荞麦煎饼,还蒸了好些肉包子,大家吃喝尽兴,也説了好多话。

苏xiǎoxiǎo平日里本应是餐桌的主角,但是今日却只喝了一xiǎo碗野菜粥,人也有些打蔫,蓁胥这才留心了些。

随意洗了把脸,刚欲躺在床上,听见规矩的敲门声,便问道:“谁呀?”

“赵福,马车里有备用的被子,今晚见夏掌柜身体好像有些不爽快,盖干爽diǎn的被子总是没错的。”

原来是赵福,苏xiǎoxiǎo披上一件外套,给他开了门。

接过被子,道过谢后,苏xiǎoxiǎo又躺在了床上,脑袋昏昏沉沉。

这次大雨把她打垮了,傍晚时分就出现发热的迹象,现在更是觉得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正在打坐的夏歌笑,感知到了苏xiǎoxiǎo身体异样,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可是淋了雨发热了。”

苏xiǎoxiǎo懒得回话,嘴里咕哝着,翻个身,面朝着墙一动不动。

额头上的刺骨冰凉,让她冷不丁打了一下哆嗦,夏歌笑也一缩手,“苏xiǎoxiǎo,你不能睡了,你正在高热,我虽懂些医理,但是手边无药,你要是不退烧,脑子会烧坏的。”

虽然听见了夏歌笑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力气做声,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骇人的响声。

把脉之后,更觉不妥,脉搏浮紧加快,必须马上降温。

换了几块冷毛巾过后,温度仍旧没有降低的迹象,夏歌笑犹豫了一番,轻轻扶起苏xiǎoxiǎo,然后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把灵力缓慢的注入她的身上。

灵力绕着苏xiǎoxiǎo的身子旋转,直到夏歌笑额头冒出冷汗,而苏xiǎoxiǎo紧蹙着的眉头舒展才四下散开。

一阵青烟溢出,声音随之传来:

“你这是何苦?説你瓜,你还真是面,你通知秀才不就得了,他自会想办法,你又何苦耗损修为,到底想不想修成肉身了?”披头散发的慕容晓,绕着厢房飘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背光的角落坐下。

全无血色的脸,倒是不减顽皮的颜色。

“秀才能有什么办法?这里离着郎中起码半个时辰的山路,刚刚下过暴雨,等他找来郎中,苏xiǎoxiǎo都该咽气了,她死了我亦没有好处。”

“喂喂喂,别冲着我嚷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我只是好心,看来我的好心有些人不领情,行,我还是缩回我的玉佩里,好好呆着……别怪我多话,蓁胥似乎对苏xiǎoxiǎo有意思,你我都知道他是刻意跟她巧遇的,蓁胥的势力无需我赘言,要找他们一一报仇,这样的人是必须巴结利用的。我看你最好把前世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苏xiǎoxiǎo,让她想起来。”慕容晓挥了挥衣袖,一溜烟飘进了夏歌笑腰间的玉佩中。

夏歌笑看着玉佩中的一丝暗黑,心中五味杂陈。

往事在他心中翻滚,仇人的脸从他眼前一一掠过,大仇未报,他怎么可以对苏xiǎoxiǎo心生怜悯呢?但是那些事如果要经历已经够残忍,还要回味实在——自己会陪在她身边,当她的眼睛的,让她看清险恶的。

次日巳时子刻(上午九diǎn一刻的样子),苏xiǎoxiǎo被跳跃在眼皮上的阳光唤醒,伸了个懒腰,觉得通体舒服,昨日生病的迹象全然退却。

只觉得是睡了个舒服觉的原因,并未多想,不过睡到日头高挂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拿病了来宽慰自己。

身体舒爽妥帖,苏xiǎoxiǎo觉得心情极好,高兴的跟正在晨省的夏歌笑打招呼,他眼睛都未张开,只是双手扣成一个菱形,似是在运气。

并未打扰他,自己收拾好了,心里想着去跟赵福道谢,穿过游廊行至正厅,见蓁胥和李白正在説话。

蓁胥一身淡蓝色的交领宽袖长袍,第一次见他穿如此亮眼的颜色,白色羽冠束发,这才发现他无论五官还是身材均是黄金比例,气质相比容颜更胜一筹,温润如玉便是説他。

正和他随意説着话的李白则俊的不一般,微笑便爽朗,挑眉便显得桀骜不驯,若是不发一言,竟有些飞扬跋扈的感觉,同样的俊气对比之下却是如此不同的感觉。

两人并未交谈的特别热烈,蓁胥性子淡,和谁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李白似是知道蓁胥身份不一般,本就不欲攀附权贵,所以也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两人中间的茶几上一壶农家的粗茶,冒着袅袅热气儿。

大雨初歇,阳光如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院子,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暖哄哄的阳光,加上雨后的天气,真是菌子山珍猛长的时候,苏xiǎoxiǎo打断他们的谈话,説道:“蓁公子,李兄别光顾着説话,我们叨扰了沈大娘,总该做顿好吃的表示表示,不如我们去附近山里打些野味,如果打到野兔,我便给大家做一味红烧野兔如何?”

沈大娘家里虽然宽敞,但是家里只有老弱,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给他们做顿好饭打打牙祭,是苏xiǎoxiǎo唯一想到的感谢方式。

靠山吃山,不打野味更待何时。

苏xiǎoxiǎo虽然厨艺一般,但是食材的辨识这群人里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红烧野兔纵然不能和大厨媲美,但是家常味偶尔吃吃,也是别有滋味的。

沈大娘的一对孙儿二郎和xiǎo梅一听要上山打野味兴奋的围了过来,今日学堂因为暴雨休课,两人正在院子里踩水玩儿,听到有热闹连忙凑了过来。

“要是打兔子的话,不用上山,现在上山也不安全,怕遇到山洪,但是老妇知道一个地方,穿过一条xiǎo河便是山坳,那里草地宽广,没准能够碰到从山上下来觅食的动物呢!”沈大娘笑得及灿烂,一边説着一边拿了农家常用的打猎的弓箭和箩筐出来。

“弓箭我可不会用,有会用的没?别光瞪眼,赶紧走吧!”苏xiǎoxiǎo喊着。

秀才和王钊笑了笑,一人拿了一把弓,“我们去吧!这下了雨身上都锈了,正好活动活动胳膊腿。”秀才什么时候都力挺苏xiǎoxiǎo。胡皓不知何时也站在苏xiǎoxiǎo身后,背了个背篓,背篓里面有镰刀和xiǎo锄头,一副要去挖草药的样子。

赵福瞪了王钊一眼,王钊见自己主子蓁胥都未发话,有些怯,看向蓁胥。

蓁胥笑了,“李兄,走吧!就等我们两人呢!咱们也别扫了兴。”

蓁胥话一出王钊高兴得跟什么似得,试着手里一把黝黑半人高的弓箭,把弓弦弹得梆梆响。

“既然大家都去,那么咱们便比赛,我和xiǎo梅是女子,我们便当评委,蓁公子和阿福还有王钊自然为一组,李兄秀才和胡皓为一组,比赛谁打得猎物更多,赢了的那一组可以等着吃现成,输了的,那就不好意思了,从烧火到烹饪都得全程参与,敢不敢比一比啊?”苏xiǎoxiǎo调皮的提议道。

二郎一听没有他的名字,xiǎo嘴一撅不干了,苏xiǎoxiǎo忙笑道:“你也有任务啊!负责帮大家做记号,区分是哪组的战利品好不好?”

xiǎoxiǎo二郎兴奋得一蹦老高。大家自动分为两队,由识路的xiǎo梅和二郎带着朝山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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