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今日竟然起了个大早,在薛大娘的陪同下站在院中,静默的站立着。

正在打扫院子的丫鬟绿萝行了一礼,脆生生喊道:“夫人。”

夏氏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问道:“四xiǎo姐呢?怎么一大早不见人?”

夏芊钰让每日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以往她性子野,也从不少了这些礼节,如今从外面回来之后,更是准时准diǎn儿,一刻也不曾耽搁过。

“回太太,xiǎo姐打了招呼,您起身后,先服侍您用药膳,她今日外出有重要的事情,好像是将您这几日服用的调理药方拿去给郎中看了。

xiǎo姐对您的身子一向特别在意,天刚蒙蒙亮便出门了,想是为了不耽搁早上给您问安。”

夏氏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想起今天她起早了,似是精神格外足些,起早都未曾知道。

“你下去吧!”夏氏听完绿萝收起手中的笤帚,躬身退下了。

夏氏虽在的桂园在别院不算大,若是按照平常的步子,约莫一炷香也就能够走完了,四方的园子,只因园中有棵秋桂,便叫了桂园,沿着院墙边上栽种着一圈紫竹,夏氏抬头看着四方的天空,唏嘘不已。

夏氏母家并不富裕,是夏少恭父亲的远房亲戚之女,虽然几乎已经谈不上沾亲带故,但是恰好也姓夏。

夏氏与夏少恭谈不上盲婚哑嫁,两人在夏家的庄子相逢,一见倾心,然后夏少恭频频前往。三番五次意欲娶她为妻。

当时夏氏的母家艰难,夏氏无心出嫁,好歹在家中还有她帮衬着,夏少恭大手一挥,给了夏氏母家足够的嫁妆聘礼。三媒六聘娶了回来。

想她初初加入夏家无限风光,夏少恭承诺不会再娶,专心疼爱她一人,公公婆婆也待她不错,纵然接连生了几个女娃,心中不快。但是面子上始终是未曾有过疏离。

突然就有一天,与主院相连的翠园,便搬进来的一个女子,该女子便是现在的二太太白氏,虽然不曾大操大办。但是也是正儿八经迎进家门的。

白氏进了夏家没有多久,夏氏便病了,然后便是一病不起。

后来搬到远离主院的别院中,已经整整半年有余。

半年中夏少恭从未曾探望过一眼,也未曾托人问过一句,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她这个人了。

这些日子夏氏是如何熬过来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滋味她尝过,如今她活过来了。

见夏氏脸上表情哀恸,双目虽然呆滞的望着天空。眼眶却有些泛红。

薛大娘于心不忍,轻轻扶住夏氏的手。

劝道:“太太,莫要太伤心了,往后的日子还需从长计议。”

夏氏晃了晃神,然后渐渐将望向天空的脑袋垂了下来。

“是啊……还需从长计议。”

此时虽然还未立冬,但是秋末冬初的萧煞初现。

百花尽数凋零。树上的叶子还未落完,但是挂在枝干上的叶子。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虽然已经渐渐入冬,主院中为白氏搭建的暖房内却依旧姹紫嫣红。蔷薇花沿着花架开的欢畅。

两名丫鬟正在花架下用剪子剪花。

两人见四下无人,便説起闲话来。

“老爷从贺家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大好,这都第三天了,听説传进房中的饭菜,几乎未动,便又传了出来。”矮一些的丫鬟绿意低声説道。

因为怕丫鬟xiǎo厮揣度主人的心思,夏少恭都是命人悄摸将饭菜倒了之后再将碗筷送到厨房,但是纵然夏家再大,也备不住眼睛多。

虽然老太爷并未将夏家的生意全部交由夏少恭打理,但是他是夏家的主人已经是事实,是夏家上下均要讨好和提防的对象,所以纵然管得再严,也有心眼细的将这变化看在眼里。

更别説绿意是夏少恭的打扫丫鬟。

平日里嘴不算碎,也算是个稳重可靠的。

同她一起在暖房里摘花的是同她一起进夏府的,是夏少恭的茶水丫鬟绿梅。

这几日绿梅的活儿特别轻省,夏老爷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管家嘱咐别去打扰,将她打发来干别的活儿,这不,两人才能在本该最忙碌的时辰碰上。

“是吗?我就説有些不寻常,原来是静谧得不寻常。”绿梅低声回道。

夏少恭仿佛偏爱绿色,丫鬟的名字几乎以绿开头。

绿意这个名字便如同其他丫鬟的名字一样,取了个意境。

这绿意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长得便如同刚刚吐绿的柳叶,瘦瘦xiǎoxiǎo的格外可人疼。

眼睛不大,眼珠子却如同一颗玻璃珠子,亮晶晶的。

而这绿梅就有diǎn意思了。

她的长相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如绿意长得可人疼,是非常平淡无奇的长相,但是巧就巧在,她的眉尾处有一个红色的胎记,这胎记不大,一朵梅花的大xiǎo。

仔细一看,就连形状都有些像梅花,便有了绿梅这个名字。

夏芊钰早就发现夏少恭这个特殊的癖好,因为别院伺候的四个丫鬟,也都是绿字开头,且长相形态都能与名字挂钩。

总觉得这是他刻意为之,要么便是有何心结。

夏芊钰也曾暗暗自嘲,恐怕是想多了,没准便是叫着顺口随便起的,可是越想越是説服不了自己。

绿意见高处有一串蔷薇开得正好,便伸手去够。

衣袖沿着手臂滑下来,露出了上面的淤痕。

“二太太又拧你了?”绿梅正好看见,连忙凑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绿意这才惊觉自己大意了,二奶奶若是知道她让别人看见这淤痕便会拧得更狠了。

好在绿梅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将衣袖扯回原位,然后嘀咕道:“明日要将中衣用布条裹住……你可千万别与第三人説,否则我的日子更是难过。”

绿意不知二太太为何看不惯她,她从未忤逆过二太太的心思,更不曾有任何把柄被她抓住。但是白氏就是处处看她不惯,只要抓住一diǎn机会就会收拾她。

“我还是喜欢大太太当家,大太太为人宽厚,你不知道,才开始绿蔓她们被贬到别院伺候病怏怏的大太太,有多不甘愿。但是现在偶尔在厨房撞见她们来领米粮,脸上再无半diǎn不情愿的苦相,听説虽然月钱少,活儿也不算轻省,但是大太太待她们特别好。尤其是四xiǎo姐……”

绿梅性子直,情绪一来了,嘴上便没有把门的。

好在绿意及时阻止了她,“在夏家千万不要提起四xiǎo姐,那是要挨鞭子的,夏家只有三xiǎo姐,没有四xiǎo姐,你要记牢了。省得回头吃苦头。”

绿梅这才后怕起来,拍了拍胸口,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以后可不敢再提了,我只是随口説了一説,都惊出一身冷汗。”

夏少恭已经是铁了心不再管夏芊钰了,否则也不会不闻不问,假装没有这个人。人与人之间淡漠是最可怕的,就算是打骂至少説明还倾注了情感。还会在意。

夏少恭似是对夏氏和夏芊钰均是全然不在意了,不提不问。就当没这个人,那才是真正的遗忘。

两人又絮絮説了些别的。见花篮满了,这才散去。

夏氏在园中绕了四五圈,觉得手脚暖和了,人也精神了一些,方才站住脚。

“娘亲,女儿有事耽搁了,您都起了。”

夏氏正停下微微喘气,稍事歇息,便听见夏芊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过刚刚听见,便感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的手臂轻轻托住。

年轻人到底火力壮,只不过刚刚才换上厚一些的秋衣手掌便出了一层薄汗。

夏氏侧头笑看向夏芊钰,“不妨事,许是那方子起了作用,感觉身子不似往些日子那么沉了,今日倒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夏芊钰听到此处,惊喜道:“真的?那就好,我今日去了医馆,老郎中根据您的情况又换了药膳,我让老郎中开了两剂方子,您明里放一份。”

夏芊钰説完,还是不放心,盯着夏氏四下打量了一番,夏氏的脸上不再干枯蜡黄,脸上有了些血色,双颊也不似以前那样深深凹陷,只是眼神还是有些无精打采,毕竟久病,不能下猛药,需要慢慢调理。

“娘亲还是一样美丽,再调理两月,便同以前一样了。”夏芊钰轻轻搂了搂夏氏,俏皮的説道。

“贫嘴!”夏氏虚打了她一下,笑骂道。

不过这笑容却只在脸上呆了一瞬,便消失了,“同以前一样又能如何,有些事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夏芊钰最怕娘亲这样,若是苏xiǎoxiǎo,她可能会莽撞的劝娘亲“离婚”,将父亲“休掉”,但是夏芊钰却知道夏氏一定不会同意,反而还会觉得她有问题。

于是她只能説道:“娘亲,纵然有些事情变了,您的恩宠不能变,否则您失去的一切便永远都拿不回来了。

您必须打起精神来,我答应您,我一定会好好经营酒楼,有朝一日成为您的依靠,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您,就算父亲也不行。”夏芊钰握着夏氏的手,郑重的説道。

夏氏微微颔首,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无限欣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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