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来,坐我旁边。”蓁胥喝了口茶,伸出手来朝夏芊钰挥了挥。

夏芊钰正在尴尬,这话令她如临大赦。倒不是説她脸皮有多薄,而是现在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人都在等她。

而这些人却也都不是别人,可以説是看着她和锦谡禾长大的。

有锦谡禾的姑母,伯父伯母还有来往密切的其他亲戚。

她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来打招呼,蓁胥一冲他招手,她忙在他身边坐下了,而且不动声色的埋怨道:“为什么要把我叫来,这样的场景我倒是宁愿自己吃。”

夏芊钰説得是真话,别看这桌子上的人一个个穿得光鲜体面,桌子上的菜也是令人眼花缭乱,不但荤素搭配,而且食材都是非常金贵的。

可是吃饭吃得是个心情,和志趣相投的人,就算吃最普通的饭菜也是有滋有味的,因为想要聊天大过于吃饭,而现在这样的场景,龙肉摆在她的面前,她怕也是味同嚼蜡。

她至少能够感觉到包括蓁一在内的至少五双眼睛在不快好意的悄悄打量她,这样的场景就算她肩上能跑马也是如坐针毡。

她只好将过错都怪在“始作俑者”将他弄到这里来用饭的蓁胥身上。

“你又没有过错,藏着躲着的干什么,再説了,你就不想听听我对我妹妹和锦公子亲事的看法吗?”

蓁胥相信夏芊钰是无辜的,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传过很多在他的耳朵里,他都像是安装了过滤系统。只捡着他爱听的听。

不好听的话都被他抛诸脑后。

果然,同懂你的人不用多説。不懂你的人説了也白説。

“其实我也不是全然没有过错,当初退了锦家的亲。这件事情并没有做错,但是方法错了,太让锦家下不来台,他们现在这样仇视我,我也能够理解。”

通往目的地有一百种方式,前世夏芊钰却捡了最令人下不来台的方式,若是今世她还觉得自己勇敢的追求爱情没错的话就太过荒谬了。

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是让其他人跟着收到惩罚就错了,至少可以在做出离谱的事情的时候。多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蓁胥微微蹙眉,“既然已经做了,逃避能够解决什么?这次一并解决了,然后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吧!”

这话令夏芊钰有些费解,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眼下这样的场景能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吗?锦谡禾病得这样重,醒的过来醒不过来都要看上天的造化和他自我的求生意识。

而她的行程也全被打乱,手边的一堆事情,全都要因为这件事情搁浅,因为如果锦谡禾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此时和他一样焦头烂额的还有禹歌笑。

经营酒楼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飘雪酒楼的掌柜却在晌午十分便包下二楼一个包间,而且都diǎn他的招牌菜,他的招牌菜可不便宜。但是她一diǎn就是一桌,但是伙计们来收桌子的时候,发现这才发现每样菜都只吃了一口。却留下了非常丰厚的xiǎo费。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稀罕了,所以刘顺喜忙叫了禹歌笑来看。

禹歌笑的厨艺真的很好。而且对食材总是一丝不苟,所以虽然贵。但是总是有人吃得起,可是纵然琴川的人再有钱,也没有人这样浪费。

七八道菜,样样菜都吃了一口。

关键这已经是遮天以来的第二次了,晌午饭这样,晚饭还这样。

“掌勺,您説她这是什么意思?”刘顺喜心里没谱,不知道掌柜的不在,飘雪酒楼的龚掌柜就这样没声没息的来这出是为了什么。

“不管她,既然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都会遇到。”禹歌笑淡然的説道。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事情蹊跷,但是如果他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伙计们就会以他作为指向标,不干正事光去揣度他的心思了。

“可是,可是飘雪酒楼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掌柜的这样前来不会将我们的招牌菜偷走吧?”刘顺喜也有他的担忧,他不是一味的怕事。

他现在对掌柜的可谓一心一意,若不是因为掌柜的出面调和他和凤仙的事情,可能现在他真的要娶凤仙了。

还是掌柜的看出了凤仙对他一diǎn心思都没有,福薇也不是真的要让凤仙嫁给他,而是想要吓吓他,如果他不同意娶她,那么便将他告到衙门,告他调.戏良家妇女。

掌柜让他同意亲事的时候,他还非常不情愿,认为他对掌柜掏心掏肺之后,掌柜居然将他往火坑里面推,但是事情发展到那样的地步,他也不想吃牢饭,只好同意了。

而且一准备还是非常用心的准备,让真正要成亲的青青眼馋不已,大呼掌柜偏心。

这边热火朝天的准备,倒让福薇打了退堂鼓,因为凤仙自杀相胁迫,险些丢了xiǎo命,凤仙压根就不想和刘顺喜成亲,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知道多少次明里暗里勾搭过禹歌笑了,只是禹歌笑从来不当回事,所以没有跟她説过。

这件事情得以很好的解决,让刘顺喜对自己的掌柜是又服又尊敬。

“我的招牌菜,自从推出以来,多少酒楼都陆续推出了,但是正牌就是正牌,改不了,让客人自己来做选择吧!

若是飘雪酒楼的掌柜亲自出动来做这样不堪的事情,我倒要感觉到荣幸。”禹歌笑説话还是一样的冷,让人忍不住住会认为他有些臭屁,可是他分分秒秒都是这样一张脸,好像看久了,觉得他连臭屁这样的表情都不会施舍给你,是你自己想多了。

“好的,掌勺,今日的晚膳时间差不多了,该打烊了。”刘顺喜説完,禹歌笑diǎndiǎn头:“你去忙吧!”

苍月酒楼已经开始做打烊的准备了,夏芊钰的尴尬才刚刚开始。

明明已经很晚了,锦家的大厅里偏偏灯火通明,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照的清清楚楚。

这是夏芊钰经历过的最尴尬的晚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凝重,像是随时都要痛哭一场的样子,令人不知所错。

不过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夏芊钰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顿饭。

“蓁胥王爷,郡主与犬子的亲事……”锦老爷瘦了很多,整张脸显得憔悴不堪,作为一家之主他强打着精神説道。

“我不同意妹妹和锦公子的亲事,这次我便是来将她带走的,这段时间我由着妹妹在府上打扰了这些日子,令老爷和夫人然费心了。”蓁胥显然是想好了的,才会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説出这样的话。

“哥哥,我不同意。”蓁一反驳。

“闭嘴,我平日里太娇惯你了,才会由着你瞎胡闹。”蓁胥的话令一脸不甘愿的蓁一闭了嘴。

她无论怎么瞎胡闹哥哥都是不会生气的,但是若是真的生气了,她也知道收敛,她这个哥哥性子实在温和,但是一发货,连赵福这样的大男人,双腿都不由的打颤。

夏芊钰非常意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蓁胥对蓁一这样严厉。

他本来一直也不同意蓁一和锦公子的亲事,特别是知道锦公子心有所属之后,他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受委屈,现在又多了一层缘由,他不想让夏芊钰为难。

“王爷,这是所为何?”锦夫人稳住心神,不甘心的问道。

“我虽然不算家大业大,但是一个妹妹还算养得起,贵公子已经心有所属,便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简单,我只有一个妹妹,自然想给她最好的,成亲的对象也一样,不必多富有,但是至少要一心一意。

当哥哥的也就这diǎn心思,还请老爷夫人谅解,明日一早我便会带妹妹离开。”蓁胥的话已经完全説死,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纵然是老爷夫人这样的滑头,也已经无话可説了,这件事情説白了是自己儿子的错,人家要退婚也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

“谢谢王爷,其实你没有必要请我来亲自看着这一幕,就算你跟我説,我也会相信的。”

一顿痛苦的晚膳最算用完,夏芊钰几乎一筷子都没有动,她知道蓁胥王爷也是,所以便邀他来锦公子的院子,一边喝粥一边跟他道谢。

“好粥,火候很到位。”蓁胥看了一眼熬得粘稠浓香的粥夸赞道。説完便开始优雅的喝起粥来,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道谢。

一碗粥下肚,他似乎意犹未尽,“再来一碗。”

夏芊钰一愣,又给他舀了一碗粥。

“你谢我干什么,我完全是为了妹妹。”蓁胥放下粥碗便要告辞。

“可是……”

“没什么可是,想这么多干什么,好好照顾锦公子。”蓁胥不容夏芊钰再説那些生分的感激的话,听到这些话,他会觉得自己和夏芊钰实在太过陌生,他宁愿她至少是将他当朋友的。

夏芊钰懂事的闭了嘴,送了王爷离开之后,走到里屋,发现夏环佩已经醒来了,正在给锦谡禾擦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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