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知行听了秦媛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心中想着,若那人真是笃定秦媛就是苏瑾,那必定远隔天涯海角也要亲自来将人抓回去。

如今他只是送了一封信来,怕也只是想要试探一番而已。

看着骆知行陷入沉思,秦媛不由得低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再次将那信纸拈起:“你将这信送到我手里,便是帮他确定了,我就是苏瑾。”秦媛凤眸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骆知行,“骆大哥,你这是故意的吗?”

骆知行脸上的神色一僵,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想要解释两句,却听到秦媛再次开口说道:“罢了,你能帮我瞒了这么久,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兄长那般通透的人,又怎么会被你骗住。”

秦媛说罢,便再次松手,将那信笺扔到了桌上。她缓缓站起身来,径直往门口走去。骆知行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急声问道:“就这样?那你究竟回不回信?”

秦媛脚步未停:“回不回信已然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的确如同秦媛所说的那般,七日之后,沈慎便收到西北的消息。

青城垂着头,站在沈慎的身侧,听着来人一字一句的将骆知行与秦媛的反应描述的清清楚楚。

青城越听越是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夫人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是公子费尽心机赶出京城的那个秦氏。

青城想到这里,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侧过头,看向自己身前端坐的人。

沈慎坐在太师椅上,背对着青城,没有任何动作,可是青城却还是看到,沈慎那藏在膝上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那黑衣人回禀过后,便垂了头安静的退了出去,一时间,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青城抬起头来,看沈慎的脸藏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之后,神色变换。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凑到沈慎的耳边低声唤道:“公子……”

沈慎身形微微动了动,声音低哑,似是自语一般:“竟真是她,竟真的是她。”沈慎说着,语气忽的又变得癫狂,“她竟不愿与我相认,竟敢与那卫家的小子订了亲,竟敢!”

青城想说些什么,他看着自家公子那变幻莫测的神情,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慎却似是着了魔一般,径自喃喃自语:“她如今已经是我的妻,怎能再与他人定亲,怎能!”

沈慎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说罢,似是仍旧觉得怒火难消,竟是随手抓起案台上的一方砚台,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青城连忙退后两步,跪在地上,急声劝道:“公子您息怒,夫人原先便与那卫家公子……”

青城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一阵冰冷的视线向自己扫了过来,他未说完的话,便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沈慎缓缓回过头,眼神如刀一眼的盯着地上的青城,声音更是寒冷的没有半分温度:“嗯?你说什么?”

青城一个瑟缩,连忙开口说道:“公子,夫人怕是想要给伯爷报仇,却又不想连累公子,这才不与公子相认,公子还要理解夫人才是。”

沈慎闻言却是冷笑了两声:“呵,她不愿连累我,倒是愿意连累那卫家小子了!”沈慎的桃花眼微眯,“若是没有卫家那小子,瑾儿便能够回到我身边了罢。”

青城闻言一惊,急声道:“公子三思!”

沈慎却是不再理会他,径自转过头来,看着面前书案上摊开的各种奏折,冷笑一声,低声说道:“这定国公府,也风光了够久了。”

青城听到沈慎这话,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却是不敢再说其他。

沈慎做了什么样的决定,远在西北的秦媛却是不知道的。

如今京城的形势似是稳定了很多,再也没有哪家入狱,哪家被斩的消息传过来了,这六皇子的帝位似是也终于坐稳了。

如此这般过了十来日,秦媛想着,若是就这样下去,倒也是不错。

不过这六皇子是如何拿到的帝位,兄长在这其中究竟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这些已经都不再重要了,只要她的家人能够平安度过余生,她便再没有旁的要求了。

国家太大,而她的心很小,她颠沛了太久,也想要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卫雍其实与秦媛的想法差不多。他如今远在边关,京城的事情本就与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他家人能够安稳无虞,他便也就不想管那许多了。

只是如今在国丧期间,自己与媛儿的婚事,怕是要耽搁一阵了。

骆知行自从替沈慎传了信之后,便再没有秦媛独处过,幸好,沈慎也再没有信传给秦媛。

对于沈慎的安静,骆知行倒是升起了几分的不安来。依照他对沈慎的了解,沈慎这会儿怕是已经确定了秦媛就是苏瑾这个事实,可是为什么他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呢?

骆知行想不明白,可他又不敢将此事与秦媛提起,只得偷偷的传了信给王恕。

如今算算日子,师父应当已经收到自己的信了。师父对于沈慎应当还是有些威慑力的,说不定沈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正是因为师父在京城的原因呢。

骆知行想到这里,心里便也就放松了几分。

可是他哪里想到,自己这心刚放下没有几日,都司衙门外便来了一辆他熟悉无比的马车。

那一日,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卫雍依旧在校场上操练着兵将,秦媛也如往日一般在院中看着书。

骆知行却是个待不住的,他整日里不是在房中睡觉,便是在街市上闲逛。

如今甘州卫这不大的边关小镇,已经有了两家骆氏的铺面。

这会儿,骆知行正哼着小曲,手中拎着铺子里新制的糕点,喜滋滋地往衙门的方向走。那想到,他才走到衙门门口,便看到两辆乌蓬马车停在衙门门口。

他顿时惊得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再也走不动了。

阿昌跳下马车,掀开车帘,对着车上半躺的老者轻笑一声道:“太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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