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康镇被骆知行拉着,一路往外院行去。

康镇被骆知行拉着,扭头看了看身侧没有人跟着,这才猛地一顿,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拉了回来。他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衫,这才似是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走路就走路,你拉着我作甚。”

骆知行也停了脚步,扭头皱眉看着康镇,半晌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你到底是哪一日收到的消息,怎的来的这么快?”

康镇抬眸,略微扫了骆知行一眼之后,又向四周看去。

骆知行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压低声音说道:“外院倒是没什么盯着,倒是在媛丫头那边说话要小心一些。”

“我听得出来。”康镇声音冷冷的,“那院子四周怕是安排了十多个顶尖的高手。”

骆知行扬了扬眉,似是十分的惊讶:“你竟能听出来,这半年来下的功夫不小么。”

康镇睨了骆知行一眼,抬腿便往前走去,声音依旧冰冷没什么起伏:“原本想着再有个一年半载的,我便能够领兵来助她一臂之力,我倒是没想到,沈慎那家伙手脚竟然这般的快。”他说着,脚步微顿,手指也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得多。”

骆知行跟在康镇的身后,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康镇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而是上前两步凑到康镇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给你的那两本秘籍,你看得如何了?”

康镇感觉到骆知行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而后,引起微微的痒,他猛地向前一步,捂住自己的脖颈瞪向骆知行,气息有些不稳:“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骆知行被康镇这个动作惊了一下,瞪着两只微挑的狐狸眼无辜道:“你这么大反应作甚!”

康镇又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颈侧,这才低声回道:“自是看了。”

骆知行也没有在意康镇的动作,只满意的点了点头:“听你如今这气息怕是也小有所成,倒是不枉费我背着老爷子将东西送给你。”他说罢,似是又想起什么:“这两本东西你可千万不要再让旁人看到了,老爷子知道了,非要扒了我的皮不行。”

康镇抬眸看着满脸戒备的骆知行,缓缓的点了下头。

二人沉默的站了好一会儿,骆知行才长叹了一声,道:“有什么话回去说罢。”

说完,他便率先向前走去。

康镇对于骆知行这态度的突然转变一时间有些拿不准,看他又往前了好几步,这才笑着摇了摇头,抬步追了上去。

骆知行的住处是在外院,原本是与沈慎的书房相连,可是骆知行说沈慎那书房整日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所以自己便搬到了紧邻着花园的一处小院子里。

那小院子四四方方,在整座宅子的东南角,坐北朝南三间正房。这处小院原本是宅子旧主做学堂的地方,沈慎搬进来之后因为没有孩子,便就空置了下来。

骆知行就看中了这处小院位置偏僻,平日里除了洒扫,连个婆子都不往这里来。

将康镇领进了屋子,骆知行便将脚上的鞋子踢到了一边,薄薄的绫袜踩在光洁的砖石上,竟是半点声音都没有。

康镇站在门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他往两侧望去,小院布置很简单,东西两侧倒是配有厢房,但是却各有小小的一间。

康镇长舒了一口气,这才低声说道:“我看那东厢房倒也算是干净,我住在那边就好了。”

骆知行此时已经进了内室,整个人懒懒的往临窗的炕上一歪。听到康镇的话,他呼一下坐了起来,歪着头喊道:“那两间厢房都不知道多久没住过人了,也不知有没有耗子长虫之类的,你往那边去,岂不是扰了人家的清修。”

康镇仍旧站在门口没有吭声,却也没有半点要走进去的意思。

骆知行咂了咂嘴,有些不情愿的从炕上坐了起来,探头往门口喊着:“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这内室里有炕,还有一张架子床,住我们两个足够了,你犹豫个什么劲儿。”

话毕见康镇仍旧没有动作,他只好再次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一把将康镇拉了进来。

康镇踩着光洁得可以映出人影的地砖,低头看了看骆知行那雪白的绫袜,不由再次往后退了两步。

骆知行看着他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低笑了一声,道:“哦,我这是习惯了,这天气太热,光了脚还凉快些。”他说着,抬了脚,手指一伸一拉,竟是将袜子扯了下来。

康镇垂目,瞅着那白皙的脚趾踩在墨色的石砖上,竟是有些好看。

他轻咳了一声,略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哑着声音嗯了一声,这才跟着骆知行进了内室。

内室果然如同骆知行所说,靠着南墙,是一张简单的架子床,而北窗下,又是一个土炕。

北方的民宅里经常会有土炕,因为普通民宅里没有地龙,就只能靠烧土炕来取暖。

可是这个土炕却是没有相连的土灶,就方方正正的砌在窗子下面,如同放了一张长榻一般。

康镇对于这个内室的设计倒是有几分新奇,他走到炕边,抬腿坐了下来。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倒是不觉得硌人,炕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几,应该就是炕桌了。

骆知行见康镇在对面坐下,这才也赤着脚上了炕。他见康镇那满脸新奇的模样,轻笑了一声,解释道:“原先这个院子是就主人给家学的先生住的,那先生是辽东人,睡不惯那架子床,便砌了这么一方土炕。”

他说着,双腿盘起,斜靠着放在炕上的柜子,微微挑了挑眉,轻声说道:“这院子平日里就我一人,再没有旁人过来了,有什么话,你便可以直说了。”

康镇仍旧在新鲜这土炕,他摸摸炕桌,又看看柜子,根本没有将骆知行的话放在心上。

骆知行见他这副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低声问道:“怎的,你这么模样竟是没有见过土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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