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孕前’二字,孙梦惊呆了,欲问个明白,身体却倒了下去。

王大娘看了看她,转头疑惑问郎中:“怀孕?怎么可能,几时怀的?不知道啊。”

“这如果是在青红楼怀的,这孩子不能要,麻烦您,您再给开副堕胎药,这孩子不能要的,孩子长大了,何处觅爹去?”王大娘说。

郎中却摇摇头,自行收拾起了自己的箱子。

“胎儿已5月有余,你们一点也没看出也是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堕胎对母体是有损伤的,况且,胎儿已成型,罪过哟。”说罢,他便摇着头走了出去。

孙梦听的一清二楚,自是明白这孩子是谁的,来青红楼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男人碰过她,她千不想万不愿的给裘正然生孩子,可最终,却还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一路走来,哭过,笑过,爱过,恨过,沮丧过,悲伤过,痛心过,被抛弃过,当那些孤独寂寞的日子里,唯有舔食着悲伤度日,也总以为将埋藏在心底的过往深深收起,就可一日日的模糊不清,甚至当人生只想苟且余生时,却怎料。

“苦命哦,你这怀上了,也不知道这青红楼容不容的下你,只怕你又要受苦了。”王大娘抹起了眼泪。

寒风摇曳着火烛,那敞开的木门外落叶横飞,一起飘零的还有她内心的苍凉。放眼望去,余光点点透映着满树枯黄,那不见了绿色的生机,充满了令人沮丧的枯萎。满地的黄叶,在心中升起伤心,膨胀起满腹悲哀。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孙梦就刻意把肚子束的紧紧的了,没事时,就蹦一蹦跳一跳,总想着哪天就奇迹般的跳没了。

除了王大娘,没有人知道孙梦怀孕了,大家都以为她胖了。

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对于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孙梦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渺茫。

魏若萧又来找孙梦了,孙梦看见他时便急忙退了回去,她实在不想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青红楼的姐妹们看见他来了,纷纷围了上去,但魏若萧一一推开了她们。

“我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风儿姑娘的人?她高高瘦瘦,白白的。”魏若萧比划着。

“找她干吗,我们不也挺好的吗?”

“这么说你们知道她,她在哪?”魏若萧兴奋了起来。

“不知道,不认识。”众人说。

魏若萧失落了,在姑娘们的数落埋汰声中,黯然离去。

孙梦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到连老鸨也瞒不住了。

“哪个该死的,吃完食不抹嘴。”说着,她把孙梦揪着拉了出来。

“你天天在老娘我这扮清高,这几时偷了野汉子,也不给老娘分口粮,今天你得说清楚,说不清楚,老娘今天就打死你。”

孙梦说我没有偷野汉子。

老鸨便急了,她狠狠打了孙梦一巴掌:“你吃我的住我的,还不跟我说实话,我管不好你,以后还怎么管我这青红楼的姑娘们,老娘这青红楼不能让你给坏了规矩。”

这时魏若萧一如既往的对着青红楼里探望,孙梦瞧见时,回避不了,在老鸨不绝于耳的骂声中,深深的垂下了头。

看见孙梦,他便急急的走了进来。

“风儿,风儿,可把你找着了。”但转眼他一看孙梦的身形,正想说着什么,这时老鸨走了近前,咧嘴道:“哟,莫非你一直找的人是她?”

“正是正是”

“有银子吗?没银子就别打我青红楼姑娘的主意。”

“这位少爷,我是这柴房打杂的,不陪客。”孙梦冷漠的说。

“你们认识?老相好?”老鸨问。

“不认识。”孙梦连忙答道,在她的心里,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是不配再和他有任何的纠葛的,只是话一出口,竟透着些许不悦。

有些人总是刻在了记忆里,总以为不要去提起便可以安静地沉睡无扰,可是当他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时,那份复杂的情绪涌向心头,原来曾经的感情一直在心底,温暖如初。

魏若萧看了看孙梦,那深锁的眉头,如被利刃似的寒风划过的脸,一丝痛苦的表情扭曲在脸上。孙梦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便又连忙道:“这位少爷,听说你一直在找我,不知何事?麻烦你说清楚了,也好还我个清白,我没有私下见过少爷。”

魏若萧像是听明白了孙梦的苦衷,他道:“自从上次青红楼大门口一见,我就对姑娘念念不忘了,姑娘像极了我从前相好的一个女子,所以这才就冒昧的找了姑娘多次,如果打扰,还请姑娘多谅解。

老鸨撇了撇嘴:”我这是青红楼,不是聊天的,要付茶水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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