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总是一直刻在记忆里,即使模糊了他的声音,也淡了他的笑容,但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总是会悸动在心里,永远都不会改变。

两个多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段纠结的情感里走过来的,当她日渐地觉得正往前走,虽痛苦,也还是终慢慢放下了他的时候,怀孕,又将她的新仇旧恨重又拨起。她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他终究不是她的,可如今一怀孕,她倒十分的想念他了,她若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孙梦不知道,他是会高兴还是漠然呢?

心是忐忑的,那些从前多么美好,想起为见他一面,常常城外驻守,不知这些日子,他可有如从前一般,去找她?或许不会吧。她这样想着,淡淡愁绪上心头,泪雾朦了一脸。

他和王后那成双成对的身影时时侵袭在脑海,回回想起,就总生生的刺痛着她,她告诉自己,算了,不要再去想他,不要再去想他,他,未曾真正爱过她。

可那些美好的过往又算什么呢?或许,为王者的爱情都是不可能独一人的。可孙梦,只想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大殿里,王后和朱儿正窃窃私语。

“朱儿,我这肚子快两月了。”

“是啊,您可是又在寻思什么?我真是忧心的很,不知道您可有些打算?”

“打算?我们得先瞒着,然后找个机会再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

“若王不认这个孩子?可怎么是好?”

“不认?怎么会呢?这是他的孩子,他会不认?了不起,对我这个做娘的冷淡些罢了,他不会对自己的骨肉都不认吧?这样若传出去,可是有损龙威的,他不会愚昧到这种地步。我还要凭借这个孩子,让他继上王位,替我这个娘亲报了杀父之仇,我要完成父亲的遗愿,把这天下的江山都夺在手里。”

她的眼角呲溜溜射出着仇恨的火花,说到激动处,脸色也分明变了形般,扭曲开来。

朱儿面前闪过一丝担心和小心:“这?从前看着他总会觉着弱些,可现在看来,我们都小瞧他了,朱儿怕就怕,您,苦了自己。”

“苦?我不怕,你可是怕了?怕他做什么,如今有了这孩子,我就有了筹码,待再复位王后这个宝座,再不待时日,生下这男孩儿,你还怕这后头的日子没有盼头?你可知道,我就盼着,盼着这孩子快快出生,长大。那样,所以的付出终是值得的,还怕这日子没有了甜头?”

“您这可是要苦了自己了,那王终日的冷淡于您,有了孩子又如何?也不能改变他对您的态度,大将军的事,他多多少少总会对您有些成见的,这往后,怕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又如何?所以我得装傻,收起失去父亲的疼痛。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出一副痴情痴心于他的样子,只有这样,我才能近他身旁。从现在开始,我要天天粘去他的身边,即便我这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也还是要去的,我得让他知道,我对他是何等的痴情痴心,也好让他凭着这孩儿,早日复位于我王后这个头衔,所谓,母凭子贵,我要借着这孩子的福气,一阶梯一阶梯的往上走,才能不负这漫漫等待里复仇的心。”

她摸了摸腹中胎儿,眉眼间露出了阴暗的一笑,又道:“听闻,君王最近时时去城外?你可知究竟为何?”

“朱儿倒不清楚,这样的情形有好些时日了,据说总是会经常去转一转,然后又回了大殿,也不知具体为何。”

“还能为何?莫不是去找那魏国来的和亲女曹盈英?可我听说,她早就离开蜀国了。”又突地小心谨慎道:“难不成,是因为父亲,我听说,有一拨儿父亲的人这几日混进了城来,他该不会是得到风声,亲自寻去了吧?”

“大将军身边的那些人,哪还能有了活口,那只不过是传闻罢了,自从大将军被俘虏,跟着大将军但凡有些联系的人,哪一个不是关的关,死的死,逃的逃。天下百姓都说君王仁慈,朱儿倒真是没瞧出一丁点,在大将军这件事情上,倒真不见得,好歹大将军战场几十载,生死几回,流血流汗,才打下来这天下的太平,打下了这一片江山。到头来,只不过不愿意好好的一个蜀国,葬送在他一个昏君的手上,大将军至死都是心系蜀国,所以才。可临了,也没能因为这样一个念头,叫那君王念起旧好,还不是一样的。”她顿了顿:“现如今您怀着身孕了,这本该是多么好的事,可朱儿怕就怕,君王他也不会念您的好。”

“我要他念我的好做什么?为了报复这心中的仇恨,我有什么不能忍不能等?他无情没有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力,不怕报不了这仇。今天蜞儿那丫头告诉我,明天君王又要出殿去,也好,我也出去走走,这怀孕了,倒嘴巴变得馋了,听闻那城外长街上新开了一家豆腐坊,这天凉了,倒想着去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甜豆腐花了。”

“您若是想喝,何必自己去,这当下有着身孕了,得更加小心才是,让奴婢们去买来就是了,何必亲自大老远跑去?实在不行,朱儿去给您买回来。”

她摇摇头:“蜞儿说,她上次想带回来的,可人家生意好着呢,早早卖完早早就关门了。再说了,咱得现喝才够味儿。别拦我了,我明天要去,何况,我得让王知道,我是多么的离不开他,我得寻他去。”

朱儿垂下了头,又轻轻点了点头:“您若要去,我也不拦您,那朱儿陪着就是了。”

日日的豆腐坊劳作,心却全然不在了这豆腐上,云映兰儿自知孙梦心情不好,表现的也总是小心谨慎些,不敢了多语。

这长长的街道,她总盼着白墨穿街而过,好让她知道,他来过,他一定来找过她,可这么久了,她居然从来没有见过他。

心是低落的,伤心的,或许,他,真的早已忘了她吧,若不然,她天天的铺头前静坐,怎么就没有过一次他的出现?

甚至连那孙将军都没有出现过,有时她想,若那孙将军看到她了,会带着欣喜若狂的白墨来找她吗?

她呆滞的眼神,无限远眺望着面前,心里满是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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