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正要拦了去,昊銮一愣,转瞬从衣袖掏出一锭银子:“够吗?”东家眼一亮,在云映诧异的眼神中道:“你家哥哥是当官的吧,这银子一出都是整银,我收惯了碎银,这真叫人稀罕。”说着,一脸笑颠颠地走了出去。

看着呆顿在原地的云映兰儿,昊銮两颊染上了红晕,散发着无比欢乐的笑声。

“你怎么又来了,还没走?”听见外面的动静,孙梦便起身走了出来,嘴里又低低嘟囔了一句:真是的。

“我为什么要走?这蜀国景好人好,多待一陈也是好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阴谋,总之,请你离我们远点,不要以为你帮我们付了这铺头的银子,我们就会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我知道你来这里,一定有目的而为,但若你要居心叵测的话,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也别怪了我们不友善。”孙梦冷言相告。

他哈哈一笑,“好一副伶牙俐齿,只是姑娘从哪里看出我是个坏人呢?莫非,我这脸上写着字不成?”

“不是就好,你若无恶意,我自是欢迎你来我这豆腐坊喝碗豆腐,聊聊天。”转身对云映道:“云映,把银子还给人家。”

他连忙拦了来:“别,别,看的出来,你们几位也拮据的很,这银子就当我借给你们的。他日有了余银再还给我就是了。”

看着有些为难的云映,孙梦实在不想平白无故地接受他人帮助,何况这人,并不是什么熟悉之人,便道:“去取来吧,这样平白无故的接受他人钱财,传出去可别坏了我们姊妹名声。”

云映便取了来,昊銮有些面露难色,见状,孙梦又劝道:“这银子您还是拿着吧,别说我们几个女子,实在不好要你一个男人来帮助,就是要帮助,也得合乎些常理,你与我们交集并不多,如此鲁莽的授人他人钱财,倒显得我们轻浮了些。”

孙梦的话语,着了几分不近人情,听到这样的话语,他便不再推难,说那行,你既然话说的如此通透,我还哪有再强给的道理。

他接过银子,并未有离去的意思,孙梦想起了山上一幕,她不禁打量起了他,疑惑又道:“我有一事不明白,您一个大吴人,为什么来到蜀国?还有,那日,您在山上被人追杀,是何人要追杀你?。”她一双思量的眼睛望向他,直看的他有些发怵。他沉默片刻,眼神中似有一些犹豫:“这。”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总之,你不会只是来蜀国玩玩这么简单吧?”孙梦打破沉默。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那日出手相救,我连恩人叫什么还不知道呢?”他突然话锋一转。

“曹盈英,这是我的两个妹妹。”她指着云映兰儿回道。

“要是并无其他事,您也请回吧,我姊妹三人不便招人闲话。”未等他说话,孙梦便下起了逐客令。

他并未强难,说那好,我先行离开,改日再来。

“小姐,这人怕是要做大事,您瞧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子,生怕透露了一点风声给我们,只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大吴的男子,咱们还是不要来往的好。”兰儿指着昊銮远去的背影说。

孙梦点点头,说这我自是明白,不然他跑来这蜀国做什么?那日他被人追杀,若不是有什么动静被人发现,何此躲躲藏藏。

“怕就怕,他指不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可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叫昊銮的男人,依我看,此趟蜀国之行不会简单。云映兰儿,以后这人若是再来,你我也得避着点,如果说山上那次是意外相遇,可我怎么觉着,今天他像是有意而为之,要故意来接近我们似的,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那么凑巧的事,又遇上了?”

云映没有言语,她默默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具,又突然叫道:“小姐,您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才发现方才那锭银子,正静静的卧于碗的一侧。

“这大吴的男子,这样一来,我倒不知道说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了,他定是见我们生计为难,要帮我们。”兰儿拿起银子,说不如就收下吧,反正是他自己强行放下的。

云映摇摇头:“小姐分析的对,云映也是心里打着鼓儿,看不透他的目的何为?这人,为什么我们走到哪,都能遇上他。我和小姐想的一样,莫非这世界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可我也是不信的,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接近我们,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还是,我们对他有何利用?”

三人眼神生起一片迷惑,行路难,难行路,路多歧,勿生歧,当安在,方安好!

思乡豆腐坊的生意终于逐渐好了起来,云映真是能干,她总是在孙梦束手无策时,如一个男人般,用她柔弱的肩膀,撑开一整个冬天的暖阳,仿佛有她在,孙梦和兰儿根本什么也不用担心操心。

下雪了,云映总是天未亮全,就起早打理着豆腐坊的一切,看风雪吹起她如花的年龄,却分明着面容苍老的流年,连笑容里都有些牵强,疲惫一脸。那本应该成为命途中最美的年纪,她的青春漂亮本该点缀着芬芳的年华,怎奈眼前的景像,让她生生的熬成了一个老妈子。

“云映,以后别起这么早了,你看,天都没亮全,你就这样天天的赶着早儿,也不怕累出病来?快,忙一早上了,你也歇会去,别太拼命了,你瞧你,都累成啥样了。”孙梦轻弹去她脸上的雪花,心疼了起来。

她淡淡一笑:“不累,不累,我这是吵醒小姐了吧?我下次小声点,您再睡会去,怎么也起来了?这天冷,您可别冻着了。这趁早要干的话早些做好,一会客人赶集了过来,那就忙不过来了。”说着又急急冲出门去,要扫了门前的积雪,冷不丁撞着一个人。

云映突地惊叫了起来,指着地上说:“血,血,你谁呀?你怎么往我屋里跑,你。”云映说着,一边往屋里跑。

话音未落,那人便直冲进屋来,并随手“咣当”一声关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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