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黎微微扬了一声冷笑:“我想要的只是算计我的真凶,若是叫萧靖权细细审了,叫此人再招出些柳家别的什么不干净的秘密来,柳家是否承受得住?你可担得起柳次辅的雷霆之怒!”

萧靖权清冷的眸光扫了她一下:“你使唤本王,使唤的越发顺手了!”

慕容黎没理他,只阴森森盯着柳家人,厉声质问:“说话!”

众人吓一跳:“……”

萧靖权微微扬眉。

柳家人的脸色越发惨白。

暗卫。

替主子做的,就是那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

柳家想要煊赫,暗中除掉的绊脚石从来不会少!

若是全都问出来,还不止会牵扯出什么来……

“此事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明知计划失败,断不会多言半句!”

“那便是承认,此人就是你们柳家的暗卫了?”

“我……”

“行了!”

慕容黎懒得再听,直接用力一挥衣袖,打断了他的话!

眸光又落在秦王“与我无关”的脸上,冷冷一笑:“很好!你们的心意,本郡记下了!”

说罢,转身离开!

秦王眼神一沉。

虽然暴露的是柳家,但柳家到底也是秦王的外祖家,慕容黎自然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他。

但一想到无尘大师的解签批文,深信自己就是签文之中的命定君王,心跳又稳稳落进了腔子里!

不过就是教训个张狂贱人罢了,就识破了又怎么样?

就不信柳家还敢出卖自己!

更何况,皇后的宝座,哪个女人不想要!

她想当皇后,想让慕容氏一族鸡犬升天,凌驾于其他世家之上,就得忍着!

忍着来自堂堂帝王的羞辱!

但戏还是要做的,如此陛下才不会怪责到他身上,也能让不知情的人才会觉得她猖狂,觉得她该死!来日,才能更顺手地除掉这贱人!

凝起一目紧张与被冤枉后的不知所措,追了上去!

“黎儿!”

众人见真相竟是如此,都十分诧异。

但想想也没什么可诧异的,柳家、秦王,本就是一伙儿的。

“还当柳家都是聪明人,原来也尽干些蠢事!”

“我就说,之前秦王一心想毁了郡主,怎么可能突然就转了性子!不过是在迷惑郡主,让她放下警惕罢了!”

“想是秦王将大师的批文理解成,自己当就是命定皇帝了吧?以为做了什么,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

李四郎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虽混,却也知道今日自己是着了谁的道!

一时间怒火中烧,冲出来就是一脚踹在柳家公子的心口:“给小爷等着,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柳家人欲解释。

但李家人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李夫人重重一哼,带着儿子拂袖离去!

走了一段儿,她停下脚步看向儿子:“你可瞧明白了?”

“如今皇子争位,你父兄越是得力,便越有人要想尽办法算计咱们李家。阿母不求你如何出众,只盼着你太太平平的,不要落进旁人算计里,不要给你父兄添了困扰。”

李四郎咬了咬牙:“儿子知道了,以后定会管好自己。待儿子进了镇抚司,一定好好当差,绝不会给再给家里添乱!”

李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母亲信你!只要我儿肯长进,什么时候都不晚。”

***

秦王在院前的那一树红梅下截住了她的去路。

慕容黎看着他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置身前世长河之中,在她同他的订亲宴上,他也是站在这里一树红梅下,温柔地笑着,望向自己的双眸中闪烁着熠熠华光,宛若银河倾倒。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从此,一生错付!

秦王欲握她双臂:“黎儿你听我说,这件事本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之前对不住你,可我已经回心转意,这些时日我对你的用心,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慕容黎侧身避开,不屑冷笑:“秦王的用心臣女消受不起!”

秦王痛心疾首:“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向你动手,与我无关的!”

慕容黎眼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你与柳家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做,还是你做,有什么区别!”

脚步没有停留,快速进了院子。

“关门!”

秦王还欲追进门。

护卫和守门的婆子尽职尽责挡住了门口。

春意站在屋前廊檐下,冷冷道:“若是当真与殿下无关,殿下就应该去问问柳家,到底意欲何为,而不是三更半夜硬闯郡主居所,惹郡主不痛快!”

“请回!”

院门关上。

秦王看着紧闭的院门,温柔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贱婢!”

“凭你也配让本王用心!”

冷冷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

转角处。

几个追着慕容黎过来的女郎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秦王走远了,才低低道:“这些天表现得那么温柔坚定,我们都当他真的回心转意了!还想着黎儿以后嫁进秦王府,总归不会太苦。却原来,背后还是这幅嘴脸!真是可怕!”

慎亲王家的小县主也马上就要成亲,看得这处戏,脸色发白:“人心这样难测,要怎么才看得透身边人是否真心?”

赵梓莹安抚她:“人心都不一样,你不要想太多。若不想自己有一日被男人伤得太深,只能让自己别爱得那么深。”

小县主若有所思。

盯着树梢上摇摇欲坠的那轮月,久久无法回神。

***

“哭什么!”

慕容黎刚进了屋,就被扣了双手按在门扉上。

愣了一下。

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真的落泪了!

仰面望向他,睫毛微微颤抖,水雾凝起的泪珠便滚了下去。

“难过不行吗?”

萧靖权盯着她,面色里透着讽刺:“怎么!后悔了,想当皇后?”

“我没……啊!”

慕容黎刚想反驳,就被他铁臂扣了腰,一同纵身从后窗跃了出去!

高低起伏纵跃之间,慕容黎害怕地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深夜的寒风拂面,连呼吸都仿佛掺杂进了碎冰一般,冷得她直打哆嗦。

进了后山树林深处。

他青墨色的外袍落地,她被毫不怜惜地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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