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小镇，奎因贱贱的龙脸上写满了舒爽。
原来，当天龙人的坐骑那么爽啊！
哪怕他曾经是百兽海贼团的三把手，在新世界也算呼风唤雨的存在，但精神体验和这里完全没法比啊。
走在路上，旁边跪倒一片，话不敢说一句，全部都像是遇见了神明。
虽然不是在拜他奎因，但都朝着他的方向，感觉都是一样的。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这个当坐骑的沾沾光怎么了。
而且这里可不是什么犄角旮旯未开化的岛屿，这里可是香波地群岛。
这要是换做他平时来，哪怕是开杀戒，估计小镇里的人都懒得鸟他。
“殿下，以后有这样的事随时找我！”奎因讨好道。
“怎么，你当坐骑上瘾了？”路德打趣道。
“哈哈，我这是当殿下的坐骑，这可是我的荣耀！”
奎因短小的爪子拍了拍胸膛，昂起头颅，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随你吧，只要不影响工作。”
路德话里带着些许无奈，他是没想到奎因是这样的性子。
“没问题！”
奎因满口答应，脸上的喜色更浓。
之前一直沉默的天月时，在到达城镇边缘后，突然问道：
“路德殿下，天龙人在世人眼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你想听民间说法还是官方说法？”路德微笑反问。
“官方说法是？”天月时小心问道。
“统治这个世界的神明，所有人都应该敬仰的存在。”
“那民间说法呢？”
所谓神明是天月时无法理解的高度，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全部跪下。
“民间说法啊...”路德微微一笑，也没有顾忌什么，“肆意践踏生命的恶魔，稍有不慎就会失去生命。”
“这...”
天月时惊讶于路德的坦诚。
“两者其实并不矛盾，所谓神明，谁又说一定是善良的呢？”路德嘴角上翘。
“可是，这样世界不是会越来越糟吗？”天月时轻轻皱眉。
“是不是更糟，这要看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路德指了指天空：
“站在天龙人的立场，哪怕外面全是海贼，也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无论海贼势力有多大，都威胁不了世界政府的统治。”
“相反，对于那些王室贵族，如果世道混乱而导致海贼猖獗，他们才是最为忧心的那一批，甚至会不惜付出所有财富给世界政府，只为保全自己的位置和权势。”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活不下去了要么去当海贼，要么祈求他人的施舍救助。同样不希望世界变糟糕。”
“只可惜，后两者不希望世界变糟糕，反而成了世界变得越来越差的根源。”路德微笑道。
“根源，为什么这么说？”天月时好奇问道。
明明是天龙人滥杀无辜，为何让世界变差的根源是后两者。
“天龙人至今总数不过千人，哪怕每个天龙人每天弄死一個人，一年才能弄死多少人？”路德问道。
“最多几十万吧。”
天月时思忖了一下，给了一个公允的答案。
她亲眼见识过圣地奴隶的密集程度，但真要按数字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少。
何况天龙人虽然不在意奴隶的生命，但消耗速度还真没这么快。
“世界政府加盟国之一的阿拉巴斯坦，总人口1000万人，每年生育率5%，一年的新生儿大约是50万，中途夭折大概有10万。也就是说，不考虑阿拉巴斯坦的未来，光一个阿拉巴斯坦就能维持天龙人的最大消耗。”路德道。
当然，数不能这么算，毕竟各个国家还要发展，但世界各个地方光国家都有300多个，总人口超过3亿。
这么庞大的基数下，天龙人做的恶和消耗的资源，理论上来说对这个世界造成不了任何负担。
但可惜，这是在宏观叙事的前提下。
实际上，那些王族贵族的恶行，也被算在了天龙人和世界政府的头上，导致两者的名声并不好。
本来世界政府就是个联邦政府，根本就不管其他国家的运作，只是收会费维持大海的整体稳定。
每每想到这里，路德就有些无奈。
本来他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但因为罗杰等一些奇怪想法的人，不得已踏上了谋权的道路。
世界政府的政策肯定是不合理，但只要没人跳出来，大家也就这么过了。
既然有人要革命，还要搞大动作，那他作为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要想不被波及，只能勉为其难的推翻旧制，换一套更加高效的剥削手法。
他曾经本就是被剥削的一员，论剥削，他绝对算专业的。
“那是什么导致了这个世界越来越坏呢？”
天月时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这些天出海的旅途，谈不上有多么好。
除了世界政府加盟国，几乎没有一块好一点的地方。
“几个原因共同导致的吧，就像是我之前所说。天龙人因为无所谓世界怎么样，所以自然而然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王国贵族为了享乐，同样会压榨下面的平民。而平民又因为罗杰或是其他原因当了海贼，自然又加剧了这个世界变坏。”
路德顿了顿，接着道：
“罗杰开启大海贼时代，或许出发点是希望有人站出来反世界政府，搅乱世界秩序，找到那个能站出来的人。但可惜，他的行为反而导致了海贼彻底成为过街老鼠。”
“万一没有人站出来，几十年后世界又会恢复大海贼时代之前的模样，那时候罗杰就只会是一个纯纯的恶人。”
“这样啊…”
听到这里，天月时若有所思：
“因为海贼做的坏事太多，导致平民更不信任他们。也就是说，世界越糟，民众不得已只能心向世界政府。”
天月时喃喃自语，神情略有些复杂。
路德的话很好理解，尤其是她还亲身经历了和之国的事情。
相互之间类比，两边普通人都还是普通人。光月御田等于是世界政府，算是正统。而黑炭大蛇则等同于海贼，算是混乱的根源。
海贼越霍乱大海，人们越需要世界政府和海军。
这大概就是世界政府的声望来源了。
至于世界政府统治世界的根基，来自800年前的天月时和作为天龙人的路德都明白，是来自于那几乎能凌驾整个世界之上的武力。
只要海贼没法动摇世界政府的根基，那么大海乱起来对世界政府只有好处。
说到底，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海贼更烂，世界政府就没有那么烂了。
身处这个世界，路德也没想着改变。
最多，也只不过是改变一下当下低效的社会模式，让所有人吃饱饭，才能让他们更好的劳作。
“殿下，到了！”
奎因的声音响起，此时的他们已经走出城镇居住区，来到了一片比之前城镇繁华了无数倍的商业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