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京城正热闹的时候,李如龙蹲坐在街边的摊子上,叫了份卤煮胡乱的吃着。

“大人。”一名御林卫神色有些紧张。

“老板,再来份卤煮。”李如龙招了招手,“坐下,先吃点。”

“大人,经查明,最近木炭销量高得有些离谱。”

“离谱?”

“大人,从前几日开始,京城售的木炭,突然便不够卖了起来,这个时节,未免有些奇怪。”

李如龙思索着,最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还不至于进入寒冬的地步,这些木炭,除了一些做饮食的商家,谁会买?

“哐啷~”李如龙扔下一个钱袋,“老板,多的记者着,下次来吃。”

京城,集市中,各式各样的商铺多如牛毛,但说卖炭的,除去一些自己挑售的贩子外,这个时节,经营此等货物的,不过几家。

“老板,您家这炭,有些过了啊。”李如龙穿着平常的衣服,在店中挑三拣四的说道。

“嫌弃别买啊,我又不求着你。”

“嘿,我说,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将客人往外赶。”

“哎,不说了,不说了,你要给你五折。”

“五折!这怕也就回木材本吧,不赚钱啦?”

“赚什么钱,你看这炭,已经烧过了,谁会买。”掌柜瞟了眼李如龙,话语声带着怨气。

“您这也是老铺子啦,这炭烧得。”李如龙摇了摇头。

“本来也不想要拿来卖给的,有人定,说是就要这种烧过的炭,说好要三批,结果这最后一批货,两三天了,没人来拿。”

“谁定的?”

“你打听这些做甚。”掌柜突然警觉了起来。

“好奇嘛。”李如龙手搭在柜台上,当手拿开,两个略深的眼子出现柜台的上方。

“爷…”

“客气啥,谁买的。”

“我不知道啊,来人也不说姓名,只是穿着件裘服。”

“裘服?”李如龙有些疑惑,这天气,虽说显凉,但还不至于穿裘服啊。

“通常都有哪些人来你这买炭。”

“通常都是酒楼饭馆的伙计,对了!还有香店,云香楼也来拿过一些。”

“香店?就此一家?”

“是的。”

“掌柜。”李如龙把头凑了过去,神秘的说道,“今天,有没有人来询问过,炭的去处!”

“没…没有,爷您放心,一个也没有。”

云香楼。

云长望着拥挤的厅堂,既开心,又忧愁。

昨天比赛后,来云香楼询问的客人便多了起来,今日大早开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将他吓了一跳。

这些人,不是在询问龙脑香的事情,就是来看香买香,香品销售极快,这后堂的库存,随着伙计来回的搬运,越来越少了,生意自是极好,只不过,这样买下去,这店快得关门了。

“云长。”李如龙过来打招呼。

“李大人,稀客稀客。”李如龙云长自是见过,宰相的心腹,总得来算,也算自家人。

“问你个事,你们云香楼,买炭何用?”

“炭?”云长望着对方,有些不解,“香品提炼的过程,许多地方都需要用炭,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不仅是我云香楼,京城所有售香的商家,都要用炭。”

“都要用炭?”李如龙那皱着的眉头豁然开朗,“改天再来拜访。”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这是干嘛?”云长有些不解。

“掌柜,后堂没货了。”伙计突然挤了过来说道。

没货了,云长头疼,本以为后堂的库存能支持到下午,这午时都还没过,这就要关门了?

“诸位。”云长走到台前,“承蒙各位厚爱,但今日香品所剩无多,若有意者,还劳烦在此登记,待几日后我云香楼补足货品时,一律八折优惠。”

虽是许多人没买到中意的香,但得到掌柜的许诺,也没扫了心情,不过,听云长所讲,云香楼似乎要关门几日,几日就几日吧,大家还是等得起,难不成,这铺子,还能不开了不成?

厅堂客人逐渐减少,云长也算松了口气,他正想出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走了过来。

“二爷好。”云长恭敬的唤道。

“不错不错,云长就是精神,比你那混账父亲强多了。”

“二爷说笑了,父亲胸有良才,云长比不过。”云长微笑着答道。

虽然对方身为宰相,也是自己的爷爷,但说父亲的不是,即使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抱好云响,我们该走了。”陈庸的声响从身后传来,云长回头一望,只见父亲带着春娘与云响一同过来。

“去哪?”云长不解的问道。

“你了你就知道了。”陈庸脸上笑容洋溢,心情似乎很不错。

“东西带好了么?”陈寿没了宰相的派头,此时在云长看来,正如家中长辈般,在嘱咐着父亲。

“准备好了,您放心吧。”陈庸答道。

“那行,走吧。”

说罢,陈寿带着满脸疑惑的云长,走向了街头的远方。

怀王府。

宋忧离坐在闺房里的梳妆台上,满脸的惆怅。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大早上,前脚刚踏出大门,便被怀王叫了回来,还给下了禁足。

自己寻思,最近没犯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让自己出门了呢?想着想着,腮帮子便鼓了起来。

这几日,云长埋头备赛,比赛当天也没怎么和他说话,本想着,比赛结束了,与云长外出游玩,奈何被关在了这里。

“也不知那呆子在干嘛?”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啦。”香芜冲了进来,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妙。

“这么了?”

“小姐,我见今日后厨忙前往后的,家中肯定要来贵客。”

“贵客?”宋忧离心中升起疑惑,有贵客与自己被关,需要打上等号么?

从以往来讲,是不需要的,但如果对方与自己有关呢?

“别不是给安排相亲。”香芜神秘兮兮的说道。

“瞎说什么。”宋忧离白了对方一眼,但又一细想,香芜所言,也并无不可能,若不是相亲之类的事情,又怎么会强制将自己留在家中。

对方是谁?云长?

说实话,宋忧离非常希望是这个答案,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

如果是云长来,他们云家肯定会先合计,那云长自是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云长若是知道,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再者,若是云家要来,宰相也应该先来打遍前站,可自己从未听闻最近宰相来过怀王府,难道是哪家公子哥?

“你…你去弄些热水来。”宋忧离突然说道。

“热水,现在要热水何用?”香芜不解的问道。

“去就是了,快点。”

在宋忧离的催促下,香芜不情不愿的离开。

待对方离开后,宋忧离偷偷观望四周,见没人,抬腿便跑。

宋忧离一路小跑,来到常常翻越而出的墙角,她抬头望了望,似乎围墙又被加高了些,但这难不倒自己。

只见她压低身子,用力一跳,便翻过围墙,还没来得及庆幸,那张原本写满了得意的脸,却充满了意外、开心、惊慌等神色。

意外与开心,是因为宋忧离翻过围墙后,发现云长一行正在下边走着,今日是他们来,没错。

至于惊慌,因为自己还在下落,没有躲避的空间,眼看就要撞上对方。

“嘭~”宋忧离摔在地上,这地…有些软,还透着让自己心中小鹿兴奋不已的香味。

“啊!”宋忧离怪叫一声,她看着垫在自己身下的云长赶紧爬起,捂着脸,望了望似笑非笑的陈寿、陈庸,一溜烟的跑回了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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