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晋尘沉眸思索,还是打算从那日看到的场景做切入口:“回门那天你在床上……我看见了。”

萧若影的反应却超乎了他的想象,她并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反问:“那又怎么样?”

这次轮到夜晋尘犹豫了,是啊,就算他看见了那又怎么样,那不过是她表现出来的一个小面而已,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反倒正可以看出他对她有多么的不了解。

这样的事实结果似乎有些伤人,让男人狠狠拧了眉。

萧若影似乎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两三口将手中的肉咬掉,然后起身往回走:“我累了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看着她的背影,夜晋尘突然心里有股子恼怒,在她心里自己就如此不可靠吗?

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猛地站起身来一步窜到萧若影身上而后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强迫性的将人拉了过来,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那若是本王今天非要知道呢?”

萧若影看着这人霸道不讲理的样狠狠皱了眉:“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萧若影!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一点你最好时刻记住!”夜晋尘紧紧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拆入腹:“本王在你心里就这么无关紧要,你就如此不相信本王,以至于让你提防到如此地步吗?”

萧若影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男人瞳孔映着火光显得更红了些,她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目光:“这是我自己的事。”

“本王说了……”

“我也说过你帮不了我!”萧若影突然抬头吼了一声,似乎重拾了下午那份情绪:“不只是你,谁也帮不了我!”

医生说她这是一种重型精神疾病,那些学名她都记不清了,大概意思就是她恐怕一直都治不好了,只能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去遗忘然后恢复。

遗忘?说的轻松,忘记一件事才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她越想忘记就越会清楚的记起来,第一次杀人刀子刺进对方皮肤后的感觉,还有那种声音,以及她在战场上没日没夜的厮杀。

她捏紧拳,多年来的脆弱和坚持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分崩离析:“你不是想知道吗?那好啊,我告诉你!你可知道,我杀过人!我杀过很多人!”

夜晋尘一愣,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他张了张嘴语气轻的几乎听不清:“若若?”

“若若?”萧若影嘲讽出声,一把打开他的手,眼底带了些痛苦的光:“尘王殿下,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吧,我不是萧若影,那时候你的猜疑是对的,我不是萧家嫡女!”

这话一出,夜晋尘心头狠狠一颤。

他早就做过这个猜想,可是如今她亲口说出依旧让他觉得震惊。

时间似乎有瞬间的停滞。

男人沉眸,好一会子才重新开口,语气是满满的坚定:“你是谁都好,我并不在意。”

对于她不是真正的萧若影,这一点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上前一步,离着她不过半米的距离,他深沉的目光中不只是确定更多的是浓重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深情:“你该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她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这男人所做的一切她都很清楚,可是她更清楚自己不该如此轻易的动情。

“不在意?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萧若影嗤笑一声,半合着眸,故意将心头那萌芽状的东西狠狠捂住,扯开自己心口去质问对方:“夜晋尘,你说你了解我?这话实在可笑,别说了解,你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真正名字真正身份又何谈了解?”

昏暗的光很容易让人的理智崩溃,也很容易破坏人的坚强。

现在的萧若影被狠狠的撕开伪装露出了脆弱,她捏紧拳正对着男人:“你或许以为我的性情是因为在萧府受苦后才改变的吧,但事实是那些苦是受在这里的。”

她伸手指指自己的胸口,语气嘲讽又冷漠:“萧若影早在跟你成亲的那晚就死了,我不过是异世的一抹孤魂,她经历的那些她的记忆我没有,你的心疼不是对我。”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暴露身份,可能是气氛渲染的原因,也可能是——她已经懒得再隐藏下去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在这异世活下去,她以为如今的生活意味着重生,她以为她可以重新跟这个世界周旋。

可是她错了,自从下午自己开始不受控制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错的彻底,那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不管她到了哪里,哪怕是在这异世也注定要被一直纠缠下去。

夜晋尘惊愕的看着她,突然没了话,似乎根本没从这巨大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灵魂附身,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萧若影自然也清楚这一点,饶是自己这现代人都无法理解更何况他们这古代人了。

看着这男人表现出从未有过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赢了一样,只是那眼底的神色却越发嘲讽,嘴角勾起的笑似乎也带着丝丝的悲凉:“一个孤儿从小立志要出人头地,然后她被组织收养成为杀手,她成了一把刀,成了没有任何感情的武器,她手上沾满了许多无辜人的血。”

“再后来报应来了,她被抓了要被处死,可是突然有人告诉她,她还有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她凌厉的手段和身手被看上了,她可以上战场去杀敌或者留在这里成为一具死尸。你知道的,这根本就不是选择题。”

“训练场一年,战场三年,我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但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最后受伤光荣退休成了警察。”萧若影嗤笑一声,满眼讽刺:“警察,那么光辉的职业外壳,我却很清楚当初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每到晚上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听到那些死去人的嘶嚎,他们在梦里奔来一个个伸出手来要抓自己,无数的枯骨扯着她的脚踝要将她也拉入地狱。

这些东西是印刻到骨子里的,只能被掩盖却不能遗忘。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拼命的做事就是想忘记那些日子,她拼命去做好事,费尽力气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她渴望自己能配得上那身衣服。

可是没有用,当她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声音依旧会出现,到了后来她干脆整夜的泡在酒吧里,最起码那里人多,酒会暂时麻痹她的神经。

那些梦境是个诅咒,是她一辈子都逃不开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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