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秋兹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一个月里有虞联军每路过一个部落,竟然都会派人留下些粮食,

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够让本就贫瘠的部落族人对熬过寒冬产生更多的信心,同时也对有虞联军的抵触情绪瞬间瓦解。

毕竟,上次出征关内惨败而归后,

兹人的寒冬已是及其难熬了,

原本他们还将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秋兹冬日里的争掠上。

对于有虞联军分发粮食的举动,兹各部落族人在感激涕零之后竟然还发生了许多少年人请求加入联军的情况,

因为他们晓得在这样一支军队里卖命是可以吃饱饭的。

当各处部落的头人将这些事情告诉秋兹后,秋兹第一反应便是,今冬因为自己惨败而必然造成各部落的饥荒将不会出现了,

所以,他怎能不感激萧锦行的仁义呢。

或许这样对待敌人的百姓在关内会是各国经常采取收买人心的做法,

但这种做法却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是极难见到的,也是极难让他们理解的。

所以此时的萧锦行在秋兹的眼中,就如同长生天一样熠熠生辉。

听完秋兹的话后,萧锦行笑了,他非但没有答应秋兹的投降请求,

而且还告诉秋兹,“投降”这两个字今后切莫要再提起,

因为萧锦行要的是事实上的臣服而并不是表面上的卑微。

况且萧锦行的态度也是设身处地的为秋兹着想,

他刚刚才新任一族之长便行了投降之事,这样做势必会影响秋兹的声望。

而此时的秋兹已对萧锦行感激的是五体投地,

他的内心中已经对面前这位一缕长髯的年轻人生出了无限的敬重。

而且让秋兹更加感到意外的是,萧锦行还要求秋兹务必配合联军清缴兹境内还未臣服于他的部落,

因为萧锦行并不想看到当自己出征遥远的华胥氏时,自己的后背却被捅上一刀。

而对于秋兹来说,这却是为了巩固自己族长的位置所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秋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萧锦行又告诉秋兹有虞联军将在兹部落休整两个月,一来是为了肃清兹境内全部反抗的部落,二来是要在这里等候北方哲哲的消息。

待到北方传来哲哲攻破有穷部落的讯息之后,

他们会按照约定好的行军路线一同西进去攻击遥远且又强大的华胥氏。

在这期间内,秋兹必须动员两万兵马准备与他一同西进。

秋兹自然答应了萧锦行的要求,因为即便是不与萧锦行同往,他也要带领着族人们出征抢掠,毕竟他们是要靠着劫掠来维持生计的。

北方有穷人,不仅穷的无物可抢,而且此时正在遭到有虞人的攻击,

而东面的有苏本是个劫掠的好去处,可是现在已经成了有虞人的势力范围。

南面的昆仑雪域就更不用说了,大军如果在寒冷的冬季去到那里,别说抢掠了,就是能不能平安归来也还两说。

所以劫掠的目标自然就只能放在华胥氏那里了。

熟悉华胥地形地貌和人文军事的秋兹与萧锦行一同商议了良久,

最终他们二人便定下了在华胥作战的初步计划和行军路线。

在此过程中,秋兹又再一次的领教了萧锦行天马行空的运筹帷幄与缜密异常的思虑推断,

以及如何应对华胥各处部落间不同的作战策略与准则。

秋兹这才明白,自己在战场上被萧锦行完败是多么的正常。

二人商议了整整一日后,秋兹这才悻悻然准备告辞离去。

对于他而言,这短短一日间与萧锦行一起谋划战事已经让他受益匪浅,

也为他领兵作战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临走之前,秋兹十分执着的请求萧锦行让他见一见那一千重甲骑兵的头目。

因为那一千人的勇猛已经让秋兹留下了极难磨灭的印象。

那日自己想让野人和骑兵纠缠住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重甲骑兵,但没想到他们却能果断离去不做丝毫的纠缠。

他始终觉得,这绝不可能是萧锦行的命令,因为当时萧锦行距离那支骑兵太远,中间还隔着一片战场。

由此可以看出,那支重甲骑兵不仅作战勇猛,而且他们的领兵者也绝非易与之辈,其人当得起能进能退,有勇有谋八个大字。

而且在第二日里,秋兹还亲眼看到,那支重甲骑兵的一名个头不大的兵士单挑莽胡赤,

短短几个来回便将其刺杀疆场,着实让秋兹大吃了一惊。

莽胡赤是什么人,秋兹比谁都要清楚,可是这样一个勇冠三军的人竟然会死在一个小兵手里,

秋兹又怎能不会对那支重甲骑兵产生浓厚的兴趣呢。

见秋兹执意要见重甲骑兵的头人,萧锦行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秋兹的想法。

但他又想了想却觉得如果此时单独召见文泰、德如与秋兹认识,则会显得他厚此薄彼,

更会让其他的头人心生了凉意,

毕竟无论哪支兵马的头人都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而且今后这些人还要一同并肩作战,所以他想了想便命人唤来了文泰、德如、哲思和希岩兄弟等人一同来见秋兹。

秋兹见萧锦行唤来了众多的头人,心思细密的他又怎能不明白萧锦行的想法,

在对萧锦行思虑周全心生敬佩的同时他便哈哈大笑着起身迎接着这些联军的小头人们。

因为秋兹是见过文泰的,所以再见之下他自然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

因为文泰已经向他证明了英雄出少年的古话。

只是文泰身旁的德如却让秋兹生了兴趣。

因为德如的盔甲并不似文泰和其他人身上所穿的一般,

而是因为他身材瘦小,为了不影响到行动的灵活,所以那甲胄只加在德如的前胸和肘、膝三个部位,显得厚重不足但精气有余。

而且,德如的头盔和护甲都被打磨成了银色,

却是和其他人所穿甲胄的金属乌黑色有着明显的区别。

秋兹看的清楚,德如正是当初刺死莽胡赤的人,因为他身上所穿的那身甲胄太过特别。

但秋兹却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会如此瘦小,看起来还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

所以他便在萧锦行介绍诸将之时,饶有兴趣的多看了德如几眼。

只是看了不多时,却见德如突然提起手中的匕首,整个人就如同是一只灵巧的野兔一般,

“噌”的一跃便提起匕首冲着秋兹的面门刺了过去。

丝毫没有防备的秋兹哪里想到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急忙向后弯腰,这才堪堪躲过一刺之险。

但他毕竟久经沙场,不自觉间便顺势抬起了腿,在弯腰的

同时向上狠狠一踢,正好踢到了从他头顶鱼跃而过德如后背之上。

德如向前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而秋兹也是面色惨白,转身警惕的盯着德如。

他刚想开口询问萧锦行这是何意,却没曾想那德如竟然将手中的匕首向自己猛地扔了过来。

看到面前寒光闪闪呼啸而来的匕首,

秋兹冷喝一声“来得好”,

便跳起身来将自己甩在空中。

秋兹犹如一个陀螺似的在空中转身,不仅躲过了飞来的匕首,而且顺势还将匕首抓在了手中,借着惯性又扔向了德如。

动了气的秋兹看到德如两次三番对自己下了狠手,哪里还沉得住气。

只是他刚将匕首扔出却在心中生出了悔意。

因为他听到了身旁数人同时发出的惊呼。

“不要啊”。

秋兹顿时觉得,怕是今日之事并非是萧锦行的阴谋,

不然的话众人看到此时的一幕也断然不会生出如此惊讶之色了。

而且秋兹还发现,方才德如一刺一扔所用之力也似乎并不很强,

仅仅只是想伤了自己的眼睛而已。

但自己甩回给德如的那一刺却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在众人的惊叹和秋兹的后悔之中,那支匕首带着寒光飞向了德如的面门。

此时,就连萧锦行的脸上也生出了绝望和茫然之色。

只是突然间,众人只见一道黑影从旁冲出,在那支匕首即将要刺到德如面门时挡在了德如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那道黑影应声倒地。

“希岩叔叔”

德如瞪大了双眼惊叫了一声,

他摘下了头盔,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便滑落在了肩上,

随着她俯身吃力的抱起希岩万海的身子而散落一地。

“不要紧的,歆,哦,德如。

只是皮外伤而已,不打紧的。”

装扮为男儿的歆儿看着希岩万海的笑容,泪水便婆娑着流了下来。

萧锦行等人看着那匕首只是刺在了希岩万海并不致命的地方时,这才都纷纷松了口气。

只有面露尴尬的秋兹却对着萧锦行不该是赔罪还是叱责。

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不明白,那叫德如的女子向自己发怒的原因呢。

自己从始至终都在盯着一个姑娘家,换谁都会恼怒吧。

秋兹一边继续露出尴尬的神色怔怔站在当地,一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萧锦行。

对于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萧锦行也着实动了怒气,他对着歆儿厉声喝道:

“你可知你是德如?”

歆儿梨花带泪轻轻点头。

“你可知道今日你差点儿闯了大祸?”

听着萧锦行前所未有的厉声责备,

歆儿低下了头,不住地流着眼泪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锦行见歆儿的模样便心下一软,

内心苦笑一声,他转过了身对着秋兹施了一礼说道:

“秋兹大头人,舍妹不知轻重,

还望大头人看在我的面上勿怪舍妹。

今日误会一场,他日萧某定当厚报。”

“你妹妹?”

见那德如竟然是名女子,

虽然秋兹有很多的猜测,但当他听到萧锦行说出“舍妹”时,还是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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