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们这些家里有孩子的人,最怕的就是小孩儿发烧了。

他们听说过很多小孩发烧,烧坏脑子的例子,就怕家里的小崽子们也会这样。

按照医生的说法,要是人长时间处在高烧状态,很容易这样的。

就这样他们才千方百计防住孩子们,过早见识这样的场景。

大队长顾承德见曹奇那边准备开始了,直接招呼着几人,往后面的仓库走去。

他其实只要是想坐在后面这台阶上等,也不想让沈沐柠看到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场景。

在他心里,沈沐柠再怎么厉害,她也就是个小女娃呢,还是需要保护的。

完全忽略她刚刚才弄死一头野猪的事实,就把人领到后面坐下。

沈沐柠不知他的心意,但她今天也在外奔波了一天,也不想傻站在那儿了。

毕竟杀猪加上待会儿分肉,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就她一个女生在场,所以她直接挨着楚明旭,坐在最边上。

坐下后,她倒是还想放空自己来着。

反正她在最边边上坐着,只要楚明旭不跟她说话,就能避免开口了。

只是还没等她发两分钟呆呢,就察觉到左边有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嗯?沈沐柠迷茫地转头,原来是那个曹奇地老爹在看自己啊。

不过,我好像跟他不认识吧,怎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看啊。

其他四人也都注意到这一老一小,正在大眼瞪小眼。

本来还想在一旁看戏的顾承德,就看老大哥曹定硬是不说话。

那边的小沈知青呢,估计不认识人,也不知道说啥。

这不还要他来给他们破冰,“小沈啊,这是咱们大队里最会打猎的人,曹定。”

曹定听完这话,连忙阻止:“那是以前啊,现在可能是小沈知青了吧。”

“小沈知青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好奇,好像你身手不凡啊。”

曹定今儿下午正在院子里溜达呢,就听有人传话,说让儿子杀野猪去。

那人还说那野猪有三百斤重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作为一个老猎人,即使是在他身强力壮的时候,也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啊。

好歹他都得见识见识,是什么狠人能把这样体格的野猪干倒。

曹奇还头大劝说他,万一是他们估计错了,虚报了数据呢。

不过曹奇也没能拗过他,还是把人扶过来了。

一来晒坝,他直奔大队长这儿,打听消息了。

结果他也不知道呢,就说有人传话说两个知青拖着野猪,往晒坝走呢。

后面他果然见识到三百多斤的野猪,是什么样子了。

好家伙,就这样的体格啊,他们冬猎时要是能碰到单个的,自然人多势众能解决了。

但是现在可是两个年轻小娃娃,还是两个知青把这野猪打下来的啊。

不过他刚刚仔细看了看野猪身上的伤痕,可不是他们所说的两人,是他们二人打死的。

野猪全身上下,就脑袋上有一个凹陷的坑。

虽说致命处有二次击打的痕迹,但很明显的,这拳头的印记是一个较小的拳头。

既然他看出了痕迹了,自然是知道这野猪是沈沐柠杀死的。

其他几人也都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曹定这番问话,是说明野猪是沈知青猎到的。

饶是一向见多识广的三人,此时不可避免目瞪口呆。

他们以质疑的眼神看向曹定,觉得他在逗他们玩呢。

沈沐柠观察到顾承德三人的反应,就要否认。

只是曹定直接堵住了她的话,“小娃子,你别急着否认啊,那野猪头上的致命伤本就是你一人造成的。”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她倒是不好再撒谎,只是她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曹大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不仅是她,就连楚明旭都好奇着呢。

曹定见她不再否认,幼稚地朝着顾承德三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让他们还敢质疑自己,这下被打脸了吧。

曹定欣赏够了三人脸上,如遭雷劈的表情,才转过头跟她解释。

“嘿,作为一个出色的猎人,最关键的是要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

“这样你才能在森林里,从不经意之处,发现猎物走过的痕迹。”

“并根据这些痕迹,迅速判断猎物种类、体型,经过的时间。”

“这样在森林里,才能避开危险,收获满满。”

沈沐柠听了一大堆,也就得出他眼神很好,且对山里的动物很了解的结论。

所以,“您就是靠您的眼睛看出来的?”

曹定不满地挥挥手,“这怎么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呢,是我观察入微好吧。”

“我一眼就看出,是你这小丫的拳头啊,比人家头骨硬,这才弄死它的嘛。”

沈沐柠被他调侃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但这不都是一个意思?

“前辈,您在野外有很丰富的经验啊。”楚明旭不同于沈沐柠,他在军中待过。

而且他所在的军队特殊,是训练全能型人才,处理各类棘手问题的。

所以他经历过野外训练,自然知道,要做到曹定所说,绝不是简单的事。

否则,他这一身本事,应该早就传给曹奇了。

不过显然,曹奇并没有他年轻时厉害啊。

曹定对这个楚知青也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他来大队后,积极参与生产。

而且他能看出来,楚明旭是军人出身,且上过战场、见过血。

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只凭这一点,他就对他抱有善意。

现在也乐于回答他的问题:“嗯,听我父亲说,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猎人。”

“之前在黑省生活,背靠大安岭,生活也算富足。”

“只是后来日国入侵,家乡战火不断,我们只好逃离。”

“之后在这里安家后,一边继续探寻这里的森林,一边也学着别人种地。”

“我可能是我们家比较有天赋的吧,所以还算有点本事。”

也不是曹定说大话,他父亲就曾说过,他是他们家学打猎工分最快、最精通的人了。

虽说换了环境,山里的动物不一样了,但他自己总结了一套有关打猎观察的法子。

只是儿子愚笨,至今都没能继承他的本事。

就更不用说,他总结下来的同样适用于其他场景,迅速分析地形、痕迹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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