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现在,他还需要喝压制毒性的药物来看。

他中的毒,着实有些可怕。

谁能对他一个仍然在襁褓中的婴儿下手呢?

嵇宣一脸疑惑地看向嵇修明,他对此确实困惑不解。

嵇修明虽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看他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也给出了解释,毕竟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理了理头绪,想了想白晴告诉他的事实。

之后便把这其中因果纠缠都一一道明:

“你想知道的问题,你娘之前也告诉过我。”

“你身上的毒,其实最开始是有人下到她身上的。”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你出生。”

至于据白晴所说,当时给她下毒的人算得上是故人。

本来是想寻到她以后,带她回去的。

但是那人也没想到,他见到的白晴,已然挺着个大肚子。

身怀六甲,很快便要产子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毒其实难不倒白晴,只要她愿意放弃腹中的孩子。

把毒素引到孩子身上,然后再流掉他,她的身体自然会安全无虞。

而中毒和流产之后的虚弱,那就更加容易调整好了。

只是那人大概没想到,白晴铁了心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在察觉到自己中毒之后,迅速反应过来。

如今的故人已经不是当初的故人了。

一边不顾自己的性命,想要将全部毒素困在自己身体里。

不让孩子受到毒素的侵蚀。

一边找准机会,逃离她原本养胎的地方。

而之后为了保证孩子不会被药物影响,她自己在孕期也没吃任何解药。

任由毒素破坏自己的身体。

所以在生下嵇宣之后,身体才迅速衰败,很快便濒临死亡。

当然了,看嵇宣如今还要喝药压制毒性的样子。

也就知道,在白晴采取措施之后。

还是有少部分毒素从母体,进入他的体内。

也因为当时他还只是腹中的胎儿,所以即便是一小点毒素。

对他身体的破坏和影响,却是巨大的。

也就导致他少年,哦不,是婴儿时期就白了头。

嵇宣也没想到,他中毒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心里对母亲的怨恨和感激,交替出现。

他心中一时想着,自己要不是妈妈的孩子,也就不会中毒。

又想着,要是妈妈选择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不顾他的死活。

那他也就没有机会降生于世了。

知子莫若父,嵇修明如何看不出来嵇宣的想法。

只是他着实是没有立场,让嵇宣不要怨恨他母亲。

毕竟,要不是他族中内乱,牵连到晴儿。

她也不会在身怀六甲的时候,被扫地出门。

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就都不会发生。

还好,嵇宣在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

被嵇修明养得三观端正,颇为明事理。

心里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还是感激之情占了上风,心里那点怨恨逐渐消失。

毕竟他见过许多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孩子的死活。

至少母亲在危及她的性命的时候,还愿意保护自己。

还在临死之前,把子托付给了师傅。

不然他一个身中剧毒,又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婴儿。

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就更不用说能拥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了。

心情豁然开朗的嵇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本来还想让师傅给自己讲讲,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却被嵇修明接下来说的话给吸引到了心神。

“小宣,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说你母亲的事情。”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治愈你的身体。”

嵇宣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远离中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所以嵇修明此话一出,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正襟危坐,只管听师傅的话。

“师傅打听到,在辽省那边,有一个医术高超的人。”

“这次我就是想带你搬到辽省去,看看他能不能解了你的毒。”

嵇修明到底没敢把话说得太满。

毕竟自从知道嵇宣是中毒了,而晴儿给的药方只能压制他的毒性开始。

他就在寻医问药的路途上,一去不复返。

在红字革命还未开始之前,寻找大夫的路途还算容易。

但他找到的名医,对嵇宣体内的毒毫无头绪。

他就带着嵇宣走在从希望到失望的道路上。

那时候虽然被一次次失望打击,但他过得也还算是有盼头。

毕竟他按照晴儿留下来的方子抓药、熬药,好歹把嵇宣的命给保住了。

想着还有那么多地方还没去过,说不准就有人能解毒呢。

只是可惜,后来的红字革命开始。

许多有名望的大夫,都因为宣传封建糟粕而遭到迫害。

批斗的批斗,下放的下放,劳改的劳改。

一时间他茫然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恰逢此时,有解毒圣手的消息传到他的耳里。

虽不知道真假,但他还是根据线索找去了。

结果嘛,自然是不好。

因为那人一听说嵇宣年岁、症状,霎时间变了脸色。

只一瞬间便又恢复正常。

然后笑着和他说:“你这孩子所中之毒,我倒是能解。”

“不过,我们中医讲究的是一人一方。”

“我还是要先看到病人,才能对症下药。”

那人所说,嵇修明也是有所了解的。

即便患有相同的病症,也要根据个人的不同体质。

对对症的药方进行修改,使得药方更加贴近病人的身体状况。

他当即大喜,觉嵇宣终于有救了。

就起身告辞,立马回去把孩子给带过来。

只是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他的时候,便觉得事情不对。

原本因为有人能治愈嵇宣,而高兴到出走的理智,也瞬间回笼。

顷刻间便想到那人的不对劲之处。

他听到自己说明了嵇宣的身体状况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虽然他变脸变得快,但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毕竟他前时间年时间,都在学习制作人皮面具。

这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盯着一个人的脸多看一段时间。

他就会不自觉地在心里描摹别人的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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