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被绑着手脚,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周向阳一只手压着他的双臂,另一只手在他腰上摸索着。

沈冬侨拼尽全力翻滚着,嘴里又喊又叫,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救命!!

谁来救救我!!

上辈子差点被渣男侵犯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那种尊严被践踏的绝望让他有了死的念头。

他的头磕在板车的边上,咚的一声,就让周向阳停了手。

沈冬侨的头磕破了个口子,流了血。

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双眼无神地望着周向阳。

“你……杀了我吧,你还是杀我了吧……呜呜呜……”

周向阳从他身上下来,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可是他摸遍了沈冬侨的口袋,里面没有半个铜板,都是空的,一身单薄的秋衣还是她来时穿着。

周向阳纳了闷了。

明明是沈冬侨做错了,怎么现在被她这么看着,又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难道冤枉了她?

这么激烈的反应,像是寻死似的。

周向阳把他的衣服合上,只是盘扣都坏了,合上也是散开的。

沈冬侨歇斯底里得哭着,又咳嗽起来。

眼泪倒灌进鼻腔里,酸疼地透不过气来。

“别哭了,我不动你。”

周向阳怕他哭死了,放软了语气,问道:

“你没偷东西,那你跑什么啊?”

周向阳去看沈冬侨额头的伤口,沈冬侨忽然抬头,朝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上去。

“啊啊啊……你松口……”

周向阳咬着牙,刚想一巴掌拍下去,可是又见沈冬侨满脸的泪还有额头的血,捏着的拳头又收了回回来。

要咬就咬吧,他冤枉她一次,她咬他一口,就当扯平了。

这小妮子,看着唯唯诺诺的,没想到反抗起来是这鱼死网破的架势。

沈冬侨牙间尝到了血腥味。

他有些反呕,终于松了口。

“你要卖我就卖,休要……羞辱我……”

沈冬侨嘴角淌着血,染红了唇瓣,眼神凄厉。

周向阳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是以为要把拉他去卖了?

所以才要逃走?

有些生气,

又有些好笑……

周向阳耙了一把头发,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才把心中那乱麻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卖了你,昂?”

沈冬侨边哭边咳,根本听不清周向阳说什么,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周向阳去探他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他也紧张起来。

抱起沈冬侨,扔下板车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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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集上已经有些人在摆摊了。

就看到周向阳风风火火跑来,都吓得往旁边一躲。

“都给我让开!”

周向阳口中大喊,脚下不停,带着个人,他也全影响到他奔跑的速度。

冲到医馆门口就开始狂敲门。

“陈老头,开门,开门!”

店门从里面被拴住了,周向阳叫了两声没人应,就直接抬脚猛得一踹。

“轰!”

门连着门栓一起往里面倒去。

村医,陈知青,嘴里那句“谁啊”,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自家的门直挺挺地倒在自己脚边。

值得庆幸的是,还走得慢了一步,要是再近一步,估计就被门给砸了。

他双腿哆嗦,看到周向阳凶狠恶煞地站在那时,更是被吓得瞳孔猛然一缩。

“这是干什么啊……你!”

周向阳踩着门板就进来了,把沈冬侨往他面前一送。

不消多言,陈知青看到脸上沾血,衣服凌乱的沈冬侨,手指颤颤巍巍得举了起来。

“你弄的?你弄了?”

“救她,快!”

周向阳语气又急又凶,像是如果陈知青多费一句话,他的下场就和脚下门板一样,四分五裂。

医者父母心,陈知青害怕归害怕,看到沈冬侨还有气在,掀开帘子就让周向阳把人抱进去。

翻开眼皮看了看,又查看了他头上的伤。

幸好只是皮外伤而已。

舌头也好好的,也没有少半截,不是咬舌自尽。

“她嘴里的血是我的。”

周向阳扬了扬自己的手腕,上头一个完整的一口牙印,还淌着血。

这一口真是扎实。

要不是周向阳皮糙肉厚,一般人估计能咬下一块肉来。

陈知青看了沈冬侨上头,又想看下头。

“你做什么?”

周向阳看陈知青居然要脱沈冬侨的衣服,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看……伤啊?”

陈知青瞥了一眼周向阳下头,这床上的小身板怎么吃得消,不哭死也要去半条命。

“她身上又没伤……”周向阳说道,可是顿了顿,又道:“腿,你看看她右腿膝盖……”

啊?

就腿?

这是没成?

陈知青的脑补画面一下子就破碎了。

哦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

挽起沈冬侨的裤腿一看,右腿的膝盖已经肿得老大。

衬托着原本纤细的小腿更加细弱。

“呦,怎么弄成这样了?”

周向阳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沈冬侨的腿这么严重,昨天看他走路一直磨磨蹭蹭,心里还有些窝火,嫌弃他拖后腿。

真看到才知道,拖着这样一条腿,怪不得走不动路,站着总是摇摇欲坠。

这么严重,也不喊疼,也不告诉他。

硬熬着,傻不傻?

“昏了也好,我给他先放放水。”

说完,陈知青就打开了针灸袋子,从里面抽出一根最粗的针。

用火消了毒,就往膝盖骨边的那个鼓包扎了下去。

周向阳看到那针在里头来回抽动,手指也忍不住开始用力。

“针要插这么深?”

陈知青抽了针,心道,这是心疼上了。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盘桓,觉得这其中好像……有点复杂……

针一抽出来,带着血色的积水就从里面缓缓流了下来。

肿包也一点点消退。

“这就好了?”

“这只是治标,不能治本,放水只能缓解。先要绑腿一个月,七天一换药,等里面的软骨头长好才行。”

陈知青洗了针,起身去拿药。

周向阳端详着床上的沈冬侨,知道他瘦,可不想这么瘦,这大腿都还没有他手臂粗。

皮肤却很很白,很细腻。

周向阳搓了搓手指,早上的触感还在。

把伤养好,再养胖一些……

等她醒过来,告诉她,他没有想要卖她,没有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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