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切照旧,教二墩写字,洗洗晒晒,玩玩闹闹一会儿,又吃了饭。

下午三人就去了集市。

胖姐让二墩传话,说让他们去铺子里拿周向阳的衣服,还要跟沈冬侨算下,他那一成的提成。

沈冬侨觉得不用这么正式,看着给就行。

可是胖姐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反正他也正好想去逛逛集市,顺便看看朱俊生的卤猪杂卖得怎么样?

三人依旧是老样子,一人拉车两人坐上头。

本来沈冬侨不想坐板车的,想着要么一起走去,可是周向阳二话没说,自己在板车上接了一个粗麻绳,套在身上。

这样就算一只手使不上力,也能借助肩膀的力量。

沈冬侨拗不过他,让他先试拉一下。

周向阳宽厚的肩膀拉起来又快又稳当。

于是他也就放心了。

沈冬侨坐在车上盘算着,如果胖姐那边结了钱,先送去给村医陈志高。

他那张欠条都快揉皱了,是该去兑现了。

如果钱不多,就分期给。

那也比赖着不给强。

陈志高是个好医生,据说他火灾那天给人看病,都不收诊钱的。

还有一些家里实在困难的,也不收人家钱。

沈冬侨都不知道陈志高靠什么养活自己,又靠什么支撑起这家小小的医馆。

难道就是因为热爱吗?

沈冬侨又是钦佩又是感激。

二墩儿学着沈冬侨的样子,侧躺在板车上玩算盘。

小短腿也架起来,像个散财童子似的,

这是沈冬侨让朱俊生带来的小玩意儿。

这个时代没有计算机,珠算是基础。

最近他在教二墩数学了,那这个算盘就必须要学会。

“来,二墩,把珠算口诀的加法再背一下。”

“啊~路上还要学习啊?”

二墩拨着算盘儿当弹子玩呢,没想到,沈冬侨还要考他。

耷拉着耳朵,开始背了起来。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稚嫩的童声在乡间小路上响起。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小麦地旁,没几天,浇灌了春雨的小麦已经抽高了不少。

李老头正勤勤恳恳地除草。

“李爷爷!”

二墩儿朝着李老头那头喊了一声。

李老头直起腰,放下锄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擦了擦黝黑的脸上的汗水,笑得如同一朵朝着太阳盛开的向日葵似的。

沈冬侨也朝着李老头挥了挥手。

就看到李老头扔了心爱的锄头,匆匆朝着他们跑来。

沈冬侨让周向阳停了下来,想看他要干嘛。

就看到他从腰间的兜里抓出一大把的新鲜荸荠。

一股脑儿都塞进了二墩和沈冬侨的怀里。

给二墩也就算了,沈冬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好意思拿。

可是李老头硬塞,冷着一张脸吓唬他们。

“不拿,就是看不起我老头子。以后不来你家吃饭了!”

“爱来不来!”

周向阳在一边哼哼道。

李老头朝着周向阳挥了挥拳头,骂了句臭小子,又健步如飞地跑去锄地了。

沈冬侨捏着圆滚滚的荸荠哭笑不得。

板车又摇摇晃晃地前行,日头越发暖和了。

春天终于来了,今年的小麦都长得格外粗壮,一定会是一个丰收年。

沈冬侨希冀着,坐在摇摇晃晃的板车上剥荸荠吃。

自己吃一个,塞给周向阳一个。

二墩没有指甲,只能靠嘴巴啃。

中间一圈皮啃掉了,在啃上头,下头。最后只吃到一点点的白肉。荸荠肉清甜,嚼着又有淀粉的颗粒感,很是好吃。

二墩边吃嘴里还边念叨着口诀。

咿咿呀呀的,沈冬侨都听不清他背得对不对。

不过,没有关系,他还小,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

很快板车就进了集市。

三人目标明确,先去了胖姐的裁缝铺子。

今天的裁缝铺子里人格外的多。

胖姐见他们过来,就让其他客人先自己看,亲自过来招呼。

“这么热闹啊?”

沈冬侨笑着问道,为胖姐开心。

“可不是,我跟你说冬娇妹子,你给的那个版,我就挂了样衣,已经定出去二三十件了。”

胖姐开心地合不拢嘴。

现在正是天气转暖换季的时候,沈冬侨给的板子,来得正是时候,很多人都来定做春装,这个款式是新款,又好看,一下就多了订单。

二墩也自觉地去帮忙招呼客人了,他可是这里的小小男主人。

沈冬侨真得觉得二墩,真是贴心的不能再贴心了。

沈冬侨看着店里头多了两个帮忙招呼的妇人。

“胖姐,你招了人吗?”

“是啊,都是给我做过针线活的姐妹。现在一下子这么忙,我就把她们叫来看店。还有,做衣服的人我也约好了,都是村里头在家带孩子的,顺便能赚点家用补贴。”

沈冬侨点了点头,也是,这么多衣服,胖姐一个人怎么做得完。

这就跟他们农村的那种手工作坊一样。

每人做一个部位,最后收起来,拼接成成品。

沈冬侨听了个大概,就觉得这流程很好,不仅效率高,还不用担心版子被别人偷了去。

“向阳的衣服已经好了,是我亲手缝的,就慢了些。”

胖姐把俩人带到里头的小隔间。

这里就是专门给人试衣服的地方。

“你给他换上后,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我再改。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胖姐说完就去忙了。

小隔间里本来就堪堪站两个人,可是周向阳一个顶人家两个,站着就有些拥挤了。

“要不,你自己穿,好了,我再给你看。”

沈冬侨呐呐说道。

虽然他经常看到周向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赤裸上身。

可是那是在家里,这里是在外头。

“你别出去,万一我不会穿呢?”

周“老虎”不放人,堵着门口,开始脱衣服。

小隔间里有个小斜窗,可以看清楚,但是不会很亮。

空间狭小,视觉越发集中。

外头有说话声,里头两个人都很安静。

两个空间就因为隔着一块布,而有了一种隐秘的感觉。

他们一个安静地脱,一个安静地看。

周向阳脱衣服的动作很慢,先拆开腰带,挂起来,然后是外衣,里衣,就像是在拆一件礼物一样。

沈冬侨有些不敢看,又忍不住想看。

周向阳的身体无论看多少遍,都会让沈冬侨觉得羡慕,

不,不止羡慕,是艳慕。

那每一块的肌肉和骨骼组合而成的轮廓都是那么完美。

沈冬侨以前不觉得欧洲那些夸张的男模雕像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周向阳的存在,让他重新认识了什么叫做雕塑般的美感。

沈冬侨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了周向阳露出的每一寸皮肤上。

周向阳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他媳妇儿喜欢看他,他高兴都来不及。

恨不得全脱了让他看个够。

……

换上了新衣服后,沈冬侨回过神来。

踮着脚给周向阳整理衣服,整理腰带和领口。

周向阳蹲下来些,想让沈冬侨不那么辛苦。

这时沈冬侨正放在他的衣领子上,两人的膝盖先撞在一起,然后视线撞在了一起。

最后心跳声也撞在了一起。

沈冬侨的手不自觉就环了上去,他觉得周向阳真的太好看了。

不亲一口,真的对不起这么好看的脱衣秀。

周"老虎"本就在暗爽着,又是他媳妇儿先动的“手”,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小隔间外人声鼎沸,门庭若市,而小隔间里春意萌动,猛虎戏蝶……

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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