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所里的路上两人随意的聊着。

“你干警察多少年了。”

“得有六年了吧。”王博说到这也是满脸唏嘘,不知不觉六年就过去了。

“嚯,没看出来。”王博看着确实挺年轻的,不像是干了六年警察的样子。

“嗨,三十出头的人了。”说着看向于白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

二十多岁的年纪,一来就是两枚四角星花,一级警员,出警遇事也是有条不紊,前途无量。

反观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不过还是合同工,每年都去参加三考五选,年年不过,转正编制仿佛遥遥无期一般。

“抱歉。”见王博没了声响,看着窗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于白大概一想,明白了原委。

“嗨,多大点事,人和人不同嘛。”王博也重新挂起了笑容,乐呵呵的说道,这是个憨厚的汉子。

“你也别怪他们俩冷淡。”

“没有的事。”于白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两个辅警小伙,于白本就没什么想法。

辅警和民警之间仿佛有一条沟,看不见,摸不着,藏在每一个人心底深处。

“有事我肯定冲前面。”于白直接了当的说道,以后两人就是搭档了,有些话不妨说开了,也免得他有所顾忌。

“好,你这话我记着了。”

“咋样,啥情况?”

老宁见两人回来,问道。

“男女存在感情纠纷,没扯结婚证,100块还给那男的了,我给女方留了街道司法部门的联系方式,要是想要赔偿,可以通过诉讼。”

“干的不错。”老宁满意的竖起大拇指,一个新人,本来还怕第一次出警出什么岔子,倒是解决的滴水不漏。

“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话还没说两句,屁股都没挨着板凳,就又有一起警情。

“有个房东反应,出租房屋被反锁,租户两天不见人,屋内也没人回应。”老宁了解完情况直接对于白说道。

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戴好帽子,于白和王博直接奔赴地点。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吧,网络上租户睡得太死没听见敲门声,房东害怕出意外报警的事也不在少数。

车停在停车位,马路边就有一女子走了过来。

“是你报的警吗?”

“是我,那个邻居和我说他两天没出门嘞,我平时也不来这边。”

女子在前带路,于白两人的执法记录仪也早就打开。

“里面反锁了?”

“是啊,我们开也打不开。”

“那要喊开锁的过来。”

“没事,你们直接踹开算了。”

女子脚步有些急促,于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一般来说房东都不会同意踹门,而她却自己这么要求。

暂时把心底的疑虑收起,已经走到了居民楼。

房子位于老式步行房的一楼,过道有些狭窄,光线也射不进来,头顶只有一盏昏暗的橘黄灯光。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于白就闻到一股臭味飘散过来,有点冲鼻。

心底生出一丝不妙,也明白了房东为啥直接让踹门,这味道,大家都已经有了猜测。

房门不是防盗门,而是老式的木门,倒也不难踹,挥手制止了准备踹门的王博,于白亲自上脚。

刚说了有啥事自己第一个上,总不能光说说吧,真有啥事自己有编制也比他能背锅。

“砰,砰。”

运上劲,房门被两脚踢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更加浓烈的臭味。

于白拿起手电筒照进去,“哎呦呦”围观的房东和邻居几人纷纷往后退。

房间不大,卧室和客厅也没分开,一览无余,手电照去就见一名男子呈栽倒式头和膝盖触地,身体已经浮肿。

把手电递给王博,于白开始对男尸进行拍照。

“你们看现在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见于白他们出来,房东就焦急的问着,有些六神无主。

“先别急,我跟所里汇报一下。”安抚了一下房东,留下王博守住门口,于白走出去汇报情况。

“宁队,宁队。”

“收到,请讲。”

“刚才报警说两天没出门那个,我们到现场了,情况有点严重,”

“什么情况。”

“我们把门踹开了,人已经死了。”

“好,我马上过来。”

结束通讯,于白和王博两人只能暂时先保护好现场。

不久,老宁就带着刑侦大队和法医来到了现场。

辅警设置警戒线保护现场,于白也没闲着,跑去找邻居和房东再了解一下情况。

“死者你和他见过吗?”

“没见过啊。”

“那你平时怎么收房租?”

“微信啊,每个月都是固定转账。”

法医和刑侦的同事已经侦查完毕,几人聚在一起商谈此次警情。

该房屋为密闭空间,只有一扇大门,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房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

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排出他杀,经过和邻里的了解,该男子平时没有和任何人结怨。

最终给出的结果是意外死亡,具体原因只有在得到家属同意后才能通过解刨遗体得知。

在房东那记录好了死者的身份证号,于白开车返回派出所查找他家人的信息。

现在很多事都得他的家人到场才能继续下去。

“喂,你好,请问是蒋*的父亲吗?”

“我是,蒋*他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于白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会不会太过残忍。

“我们刚才接到电话报警,是关于蒋*的事情,你们现在能来一趟萱花路派出所吗?”

“那我去坐车过来。”

电话挂断,于白之前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

蒋*今年39岁,父母都还尚在,有个妹妹,老家是农村的,亲人都住在农村,一时半会也赶不来。

“来一根。”老宁走了过来,递过一根烟。

见于白摆手拒绝,老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压抑自己。”

刚做警察的时候基本都这样,每天见的都是人间不美好的东西。

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所引发的争吵,一些酒精上头的挥拳相向,为爱所困发生的悲剧。

看得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就强了,也就麻木了。

记得以前曾看到过一个话题,说是如果想要当一名合格的警察,到底是需要共情能力强的人,还是共情能力弱的人?

至今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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