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微露,我们就急驶在通往易城的官道上,今天的首个目标就是二十里外的易城。易城属于冀州,是幽州与冀州边境的大城池。而眼下,我们正处在幽冀边境。

望着前方,眼光瞥见两旁的田野在马蹄下飞速的向后退去,心情颇感舒畅。然而赵风的死始终让我不能开怀。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手下九百多骑的悲惨未来。

尽目跳望,前方道路弯延曲折,直延伸到天际。隐约间,前面出现一个黑点,像是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渐渐的可以看清,的确是有很多人。

猴子没等我发话,就催马如闪电般飞去。

我不禁加快马速。片刻后猴子已经回来报告:“前面的是黄巾叛贼押着囚犯,个个头个扎着黄巾。那些囚犯多半是我们大汉被俘的官员。”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在马上问道。

“看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是同路,目的地应该是易城。”

“看见有多少叛军没有?”

“五十左右吧。”

“才这么点儿,救人!”我扭过头朝着向面喊道。顿时拨刀声响起,骑士们个个环首刀在手,准备作战。

“冲啊!”我当先一骑驰去。为了不被别人超过,我拼尽全力催马飞奔。果然,效果明显,超过我的只有十来个,没有昨天那么落面子。

“驾!”我高吼着催马奋进。

前方的叛军越来越近。而叛军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他们居然抢先杀囚!

顿时前方传来一片哀嚎声。

“妈的!”我在飞奔的马上骂道。“杀,一个不留!”

听了我的呼喊,前面的骑士已经展开了杀戮。骑兵对普通步兵,绝对是一场屠杀。叛军见骑兵已经冲了过来,就顾不上杀囚,慌忙四散逃跑。

我策马急驰,拨出环首刀,对准前面的两个叛军展开追杀。

那两个叛军,见我追来,居然各自向两旁奔去。

“狡猾的叛匪!”我骂了一句,纵马右追。没追几步,就赶到了那家伙。环首刀劈下,一肢胳膊向一旁飞了出去,瞬间鲜血狂喷,叛贼倒在地上哀嚎。

我勒停战马,缓缓调转马头,望着他痛苦的样子,我想起了被凌迟的李浩。心里就更加的愤恨!于是勒马行到他的身旁,扬起环首刀。

“咔喀!”

卸掉了他的另一肢胳膊。他痛晕了过去。

“算是害死李兄的利息。”我丢下这一句话后朝另一方向策马驰去。我就是要让他活活痛死。

战马没奔几步,那个向左逃跑的叛军已经进入了我的视线。他边跑边回头,瞧见快战追来,更是死命的逃跑。

我催马急追,准备依样画葫芦。

眼看就要追到他,我挥起刀欲砍,他不知怎的摔了一跤,战马一蹄踏了过去,将他的脸部踏了个稀烂。而人却未死,在地上翻滚哀嚎。

没曾想到连战马都对他们痛入骨髓,要惩奸除恶一把。

看来他已活不长了。我狂吼一声,勒马返回。

回到囚队时,所有的战斗已经结束。盛怒下的孟守礼已经下令处死所有的俘虏。被绑缚的“囚犯”也已经松了绑,都坐在地上休息。他正和一个长胡子中年“囚犯”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我下马走过去,才看清中年人的相貌。一张长脸可以同马脸一较长短。上额前突,下颚留着长长的胡渣,头发披散,双眼失神,显的很是疲惫的样子。

看来真是难为他了。做为囚犯,被叛军押着,绝不会好受到哪去。他身上破旧白衣上的血渍就是最好的明证。

孟守礼介绍道:“这位是我军刘校尉,他是御史中丞韩馥。”

“你就是韩馥!”我惊讶道。

御史中丞是御史大夫的副手。职能是监察朝庭官员。职位不高,但是权力不小。只要他们向皇帝上谏,说哪位官员有问题。估计那官员也就可以收拾包袱回老家了。只是汉灵帝昏庸,导致御史这一监察机构形同虚设。

论起官位,我秩二千石,他才一千石,我比他官位要高一点。只是分属不同上官,没有直接的联系。“喏!”韩馥作揖道。“多谢校尉大人搭救。”

我拱手回礼:“同朝为官,当共抗叛逆,不敢谈搭救,互助罢了。”心里觉的我这古文讲的还是不赖的。

“你们怎么会被叛军抓到的?”

韩馥叹息了一声,扬了扬血渍斑斑的衣袖道:“下官奉命在范阳县查察吏治,不想上个月叛军攻陷县城,就同县内百官一同被打入了监牢。前天说是要将下官等迁往易城关押,才在这里幸遇大人相救。”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范阳令可在这里?”我随口问道。

“在。大人稍等,下官这就把沮县令请来。”韩馥说着,就向一旁走去。

我自问没有那么大的官谱,就跟在他身后同去。

“沮县令,你我终于有逃出生天的日子了。”韩馥走到一个文弱书生模的“囚犯”前呵呵笑道,神情很是自在。

我定盯打量着这位沮县令;他一袭书生打扮,面容憔悴,但双眼炯炯有神,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深沉。蓬乱的脏发盘在头上,一幅很颓废的样子。

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却是腰板挺直,又是另一番精神抖擞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琢磨。

沮县令起身冷冷的道:“县城沦陷,怎能独自逃生?有何好乐的!”

“沮兄莫要说这丧气话。刘校尉既然到了此地,就说明范阳城已经收复,何来沦陷之说啊?”

沮县令见韩馥如此一说,顿时两眼放光,拍了一下后脑笑道:“本令是急糊涂了。”见我在旁,问道:“这位是?”

“大汉后将军账下屯骑校尉刘备。”我拱手道。

“下官沮授见过校尉。”沮县令深作一揖道。

“什么?”我张大嘴巴吼道。“你就是沮授?”

“有什么不妥吗?”韩馥惊愕的道。

众人脸上尽是大感疑惑之色,似在问:他就不能是沮授?

“没,太妥了。妥的不能再妥了!”我一拍韩馥的肩高兴的道。

《演义》中,曹操可是对沮授有过这样的评价:吾若早得足下,天下不足虑也。

《三国志》更是有这样的评价:观田丰、沮授之谋,虽良、平何以过之?

我在心里乐道:嘿嘿,沮授,你往哪跑?和我一起去扫平叛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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