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亿瑾吓了一跳,艰难地从拥挤的人群中逃了出来,看见坐在庙中央的子虚,忙问道:“子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虚见到苏亿瑾,激动道:“老大,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没有你的讯息。”

“我不是回来了吗?”苏亿瑾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老百姓在这里?怎么一看见我就下跪?”

子虚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老大,你出名了。小五的爹爹果然如你所说,清醒了过来,现在还能帮着家里做事。老百姓一听说是你医治好了他,都说你是仙女下凡,菩萨再世,华佗再生,你看凡是家里有疯病之人都抢着找上门来求你医治呢。”

苏亿瑾听后惆怅地摸了摸头,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赞誉,她只想低调地生活,若是因此引来苏家的人,后果难以想象。

于是她站起身,扯着喉咙对着熙熙攘攘的百姓们大声道:“大家安静,请听我说。”

果然她这一亮嗓,大家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这一跪,我承受不起。”

谁知大家却无一人起身,其中一个年长者道:“姑娘,你若不答应我们,我们便长跪不起。”

天,这是求她帮忙,还是威胁她帮忙?苏亿瑾心里直冒火,道:“若大家不起身,我便就此离开。”说着做出一副要走的姿势。

哼,威胁,谁不会呢?

子虚早看出了她的意图,于是陪着她演戏,立马拦住她道:“老大,你别走,”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百姓们,道,“你们还不起来?真要逼走我们老大才甘心?”

老百姓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依然是那位年长者道:“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小儿,因他这个病,娶不了媳妇,无法为我们周家传宗接代,我愧对祖宗啊。”

苏亿瑾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老伯,你先听我说。我不是什么活菩萨,我也不会治疯病,小五父亲也不是我治好的,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大家都快散了吧。”

子虚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她医术高明,为何要否认?不过他并不打算多问,只是帮着她对四周的人群道:“大家都散了吧,我们就是一乞丐,不会医术,大家还是另找高明吧。”

百姓们听后皆在动摇,本打算就此离开,而那个周姓老翁却固执道:“姑娘能救小五他爹,为何就不愿救我儿呢?我已了解地真真切切,小五他爹就是姑娘治好的,我愧对列祖列宗,不如死了算了。”说完一头撞向破庙的墙上。

说时迟,那时快,幸好子虚反应迅速,挡在他前面,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而苏亿瑾瞬间觉得悲剧了,不过就是不想惹麻烦呗,怎么反倒差点引发了一出血案呢?

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周老翁,苏亿瑾被逼无奈,只好道:“好吧,老伯,我答应你去看看你的儿子,但是,能不能治好,我可不能保证。”

周老翁破涕为笑,连连点头,满是褶皱的老脸笑开了花,终于孙子有望了。

其余人听说苏亿瑾能救周老翁的疯儿子,立马涌了过来,纷纷要求苏亿瑾救他们的家人。

子虚指挥着丐帮的兄弟们拦住拥挤的人群,苏亿瑾对着大家道:“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我答应大家,必当尽力救治大家的家人。”然后看向子虚:“会写字吗?”

子虚点了点头,不知她为何意。

“把需要治病的人家登记在纸上,详细了解家庭经济状况。”苏亿瑾朝子虚使了一个眼神,她是医生,是一个沦为乞丐的医生,可不能全部免费治疗,虽然药物都是由智能包中提取出来,但赚点生活费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她让子虚详细记录每家每户的经济状况,贫困者可免费,经济宽裕着可适当收取诊费,合情合理又合法。

忙碌了两个礼拜,终于挨家挨户地看完了所有的“疯癫”病人,按现代的诊断来说,便是“精神分裂症”,而求治的病人基本都是男病人,以青壮年为主,正当苏亿瑾觉得诧异之时,后来才知道很多普通人家得了“疯病”的女儿要么被家人打死,要么远嫁到贫困地区,或者被卖到了低廉的窑子里去了。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就连生病,也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因为“疯癫病人”经常在街上惹事生非,骂人打人,所以对于家里私自处置这类病人,衙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少给他们添麻烦,他们乐意看到这类病人的消失。

面对这种现状,苏亿瑾既无奈又气愤,如果有一天,她拥有了金钱和权势,她一定要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建立一个精神病医院,去救治这些惨被抛弃的“疯癫女子”。

忙碌了两个礼拜,仅仅赚了十两银子,苏亿瑾累地躺在破庙的草丛里,看了一眼身旁的“算账先生”:“把这些钱都分给兄弟们吧,这段时间兄弟们帮着约束那些病人,也辛苦了。”

子虚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单,道:“老大,这批是完了,现在又来了一批人,也让你去医治,还有锦绣阁王老板的儿子,五福楼宁掌柜的弟弟现在老大你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苏亿瑾拍了拍头痛的脑袋,她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名气,原本想在这个朝代潇洒而活,却不曾想事事都是被牵着鼻子走,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更厌恶这种感觉

“子虚,若我离开此地,你会陪我一起离开这京城吗?”

子虚一愣,没想到苏亿瑾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想,道:“老大,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反正我也无牵无挂,这京城也无我留恋之处。”

“这可是你说的。”苏亿瑾拍了拍大腿,她要趁自己身份败露之前离开此地,凭自己一身医术,到哪儿都能生存,“走,带着弟兄们,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这也太急了吧?子虚完全没做好思想准备,“老大,弟兄们都还有家人需要照顾,可能没办法跟我们一起。”

“那就我们两个人。”苏亿瑾立即站起身,本想收拾点衣物,发现也没什么可收拾。

子虚刚想拦住她,走之前怎么也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谁知此时一行华衣锦服之人气势汹汹地朝破庙走来,为首的白须老者死死地盯着苏亿瑾,不屑地昂起了头颅。

在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道:“师父,她就是林亦舒。”

苏亿瑾和子虚茫然相互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些人也是来找她治病的?可是这架势明明来者不善。

白须老者傲然地将双手靠在身后,眯着眼睛打量着苏亿瑾,问道:“你会治‘疯癫之症’?”

苏亿瑾被他打量地很不舒服,道:“我可没说过这句话。”

“放肆,敢对我师父如此无理,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刚刚说话的年轻人愤怒地斥责她。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真是喜欢故弄玄虚。

“你”年轻人傲然道,“我师傅可是京城名医厉方生,宫中太医院院首厉方俊是我师父的弟弟。”

“呵呵,”苏亿瑾嘲笑道,“哥哥没弟弟混的好,还敢如此张扬,我也是服了。”

一开始便知道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苏亿瑾对他们自然也就不客气。

“你”年轻人满脸通红,连忙看向自己的师父。

厉方生虽然也气地够呛,仍然佯装风度,瞪了自己徒弟一眼:“真是没用,后面乖乖站着去。”

苏亿瑾重新坐在自己的茅草堆里,冷冷看着他们这群人,不知他们究竟想搞什么花样。

“今天我带了京城众名医过来,就是想知道,我们都治不了的病,为何你这个小小的乞丐却能治?”厉方生眼神从未从苏亿瑾身上离开,他总觉得这个女子似乎有点面熟。

“大人谬赞,”苏亿瑾淡淡地笑了笑,“你们这么多神医都治不好的病,我一个小小乞丐怎么会治的好呢?一切只不过是民间误传,大家切不可听信谣言。”

“谣言?”厉方生的年轻徒弟在师父的授意下又道,“林亦舒,你别什么都撇的干干净净,被你治疗过的病人很多都不再疯癫了,这恐怕不是谣言吧?”

苏亿瑾拍了拍手掌:“多谢你对我医术的肯定,以后我又可以宣传自己,医术被厉方生徒弟肯定,想必又会有很多病人找我看病吧。”

“你”年轻徒弟每次都说不过苏亿瑾,气地咬牙切齿。

厉方生并不像他的徒弟那么沉不住气,气定神闲道:“既然你承认了那些病人是你所治,你的药物是怎么来的?”

苏亿瑾不明白他的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心中却不自觉开始慌乱不安。

“这是医学秘密,厉先生技不如人,现在还想学我的医术吗?”

厉方生冷血一生,从徒弟手里拿出一颗药丸,振振有词道:“这是你给病人的药丸,我们查过,里面的很多成分根本不是我们这里所产,甚至医书里也毫无记载,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靠,原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几百年后的药品你们当然查不出来,苏亿瑾强作镇静,昂首傲道:“你们查不出来,只能说你们没有本事,与我何干?”

厉方生见时机已到,冷冷道:“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

一群持剑的壮丁立马上前,子虚和他的丐帮弟兄们立马将苏亿瑾围在中央,双方剑拔弩张,一副即将开战的架势。

“你们这群乞丐莫被这妖女害了,她能治常人不能治的病,有世人不可产的药,明明就是一个异类,定是三百年前消失的海妖又来作怪,你们还护着她做啥?”

众人听说苏亿瑾是海妖化身,犹豫不决,慌张不安,纷纷看向子虚。

子虚却眼神坚毅,牢牢将苏亿瑾护在自己身后道:“你们别听他一派胡言,老大怎么可能是海妖?简直胡说八道。”

苏亿瑾眼含热泪,感激地看着子虚的背影,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能相信她,保护着她。

丐帮兄弟们听到子虚这么说,立马又恢复了昂扬的气势,谨慎地与对方对峙。

厉方生见乞丐们如此地坚持,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转身后退一步。

持剑的壮丁们与手无寸铁的乞丐们便战成一团,很快,战势显而易见,乞丐们伤亡惨烈,苏亿瑾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为自己而死,立马大吼道:“都给我住手,我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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