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总是很大,夹着冷意。

站在台阶上的幕采,低垂着头,眼睛带着一股悲意,“你要我继xù

么?”

还要我继xù

么?

高傲的抬起头,眼角闪过微光,任着冷风顺着自己的脖子而下,一股冷意,从未有过。

在下方有些不耐烦的秀女,都安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皇后,第一次表现出了国母的风华绝代,更多人认为,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了从天而来的神女,带着无上的悲悯。

“来人。”原侑声音有一瞬间的嘶哑,但是立马就克制住自己,“皇后因为嫉妒失德,不配掌权凤印。”说这些的时候,原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表情,微微的闭上眼睛,她的表情应该是这样的,勾起唇,眼睛带着了然,可是幽深的眼睛里却带着寂静,冷着脸,高傲的抬起头。

“送到尼姑庵,什么时候罪孽都洗清了,再出来。”

幕采看着台阶下,那一抹黄色的人,看不清表情,苦笑,幸好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去看周围的侍卫,将自己一直都戴在身上的小盒子随手扔在地上,盒子顺着阶梯慢慢的往下滚,滚到最后的一个阶梯,打了个转就停了下来,而盒子也应声而开,一直关注着这个的众人也屏住呼吸,这很可能是自己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凤印。

盘旋着的凤凰,孤单的躺在一片白雪之中,在场的所有秀女都想要拿到它。可是却没有人敢轻易上前。

幕采笑着,朗声道。“给你们吧!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它!”

周围的侍卫都有些不安,想要上前抓住她。可是带头的妞子却是伸手一拦,示意不要动。

幕采一步一步走下来,牵起自己的裙摆,挺着胸,就如同最高贵的女皇,抬起的下巴,划过一抹又一抹的冷峻。

从众秀女中走过,经过一个人的时候,停下来。笑着道,“廖秀女,你可还好?”

前日拦住幕采的,正是这个廖秀女,有些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想起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又不示弱的往前走了一小步,但是还是和幕采拉开了距离,“何时。”

幕采也不在意她语气中的不客气。笑着道,“以后记得别落下你的东西。”说着,就将自己在窗外捡到的玉佩扔在她的身前,很多秀女看到这个玉佩。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连忙低下头,假装刚刚没有抬头看到这一幕。而心里却似乎知dào

了些什么.

将手里拿着的信放开,飘在她的脚下。道,“写的字倒是极漂亮。不过,柔美有余,正气不足,倒是显得小家子气。”

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经过原侑的时候,没有停下,而和她擦肩而过的原侑,却是多么希望,此时自己能够说些什么,可是,自己又该说什么呢?只能这样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去。

在大门的时候,幕采步子停了下来,放在门上的手慢慢的握住,继而松开,没有回头,平静的问道,“你真的要我走?”

片刻沉默

幕采点了点头,微微皱起眉毛,看着眼前范模糊的阶梯,轻声的道,“我知dào

了。”

说完,就往前走去,妞子示意手下继xù

跟在幕采的身后,而自己却走回原侑的身边,看着眼底一片清明的主子,叹息道,“你真的决定了?没有后悔么?”

妞子不是阿大,她和原侑的关系不仅仅是主子和手下的关系,所以她不向阿大考lǜ

的那么功利,而是更加偏重于他的情感上的满足与否,“如果,现在放她走了,也许,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原侑摇了摇头,妞子有些疑惑。

“不是也许,是一定。”

她一定,不会再回头的,更加不会回头,看自己这个,被她丢弃的人

幕采甚至没有机会回自己的寝宫,这个认知让幕采甚是难过,寝宫里那么多的首饰金银,竟然都带不走,平白的便宜了下一位皇后了,不过,下一位皇后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废后的东西,肯定是不吉利的,在说了,这些东西呀,最后肯定是被那些宫女和太监给偷偷地吞了。

一路上胡思乱想,也不去管自己未来将会是怎么样,也不想自己现在自己的心情是如何,不去想知dào

了这个消息的幕清和陈诚会是怎样的反应,这一切都太渺茫,幕采只想好好的休息,抱着自己的孩子,好好地睡一个大好觉。

孩子!

幕采立马从马车中钻出,看着给自己驾马车的妞子道,“我的孩子呢?”

妞子直视着前方,不去理睬幕采,更加用力的挥着马鞭,马匹跑的更加快了。

看到这种反应,幕采就坐不住了,拿起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刀,抵在妞子的后心,“告sù

我。”

妞子冷哼,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而突然加速,让幕采有些不习惯,顺着力qì

就一下子跌进了车厢之中。

咬着牙,慢慢的爬起来,捡起被甩在一旁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笑着道,“有种你就继xù

,反正我的命不值钱。”

妞子无奈,慢慢的停下马车,面色不虞的道,“你的孩子?大公主也是皇上的孩子,你想着你的孩子,怎么不考lǜ

皇上也会想念他的孩子?”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幕采捂着自己的肚子,连握刀的力qì

都没有,道,“这真是今天自己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哎哟。”

妞子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笑的,甚至认为她在侮辱自己,皱着眉毛,眼睛带着怒火。

见此,幕采才深呼吸,憋住笑,道,“安安只会有我一个娘亲,而他的父亲,早就在死在外面不知dào

名字的地方,或者,可以告sù

她,她的父亲是喝酒之后溺水死了,唔,这个不错。”

妞子的眉毛皱着更甚,极是控zhì

自己。

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幕采才正色道,“他作为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他不会只有安安一个女儿,只要他愿意,他会有很多个子女,多一个安安,少一个安安,他那里会记得?再则,跟你说,当你有了后妈,你就有了后爸。”

哪个皇后愿意看着元皇后的孩子在自己的眼前长大?

在皇宫里,没有父母当做依靠的皇子,除非是一无是处,活着不如死的那种皇子,否则基本都是活不了的多久的,而自己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安安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慢慢死去?

“怎么可能!”妞子下意识的就反对,可是想了想,她说的何尝不是有道理的呢?

两个人一路无话的前进着,从妞子说,孩子都在前方的时候,幕采就放松下来,摩擦着手里握着的匕首,但是眼睛却是放空的看着马车顶,不知dào

在想着些什么。

“到了。”

妞子在外面拍了拍马车,就离开了,而幕采却是慢悠悠的爬出来,现在自己在的地方就是那个什么破尼姑庵吧?

不过,现在的尼姑庵应该是很热闹的吧,想想上一任皇上的时候,虽然他不喜欢女色,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个人,可是还是收了不少的人进宫。

露出嘲讽的笑容,钟情于一个人,要有多困难?

如果,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许,我

“娘亲!”

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幕采的遐想,在最初的呆愣之后,幕采立马爬出来,看着向自己奔来的念念和炫哥儿,蹲下身子,一把拥bào

住两个人,紧紧的抱住,一向都很不习惯这么直白的表达爱意的幕炫都不说话,将头靠在娘亲的肩膀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自己和念念还在和其他人在听课,就被一批人从屋子里带走,他们什么都不说,不管念念是怎么样的闹腾,也不管自己问的是如何巧妙,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带着自己一路飞奔而来。

当是,在幕念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幕炫就知dào

,可能是娘亲出了问题。

自己一直都很乖巧,一向

没有什么仇家,而幕念虽然仍然有些皮,可是并不让人反感,自然也不会是他,再说,就算是针对自己和念念,也不可能有人会把自己直接从屋子里带走,还是在那么多人的眼前,所以,幕念一想就知dào

是娘亲出了问题。

自己和念念很早就到了这边等着,黑衣人也都很警备的看着远处,这种紧张感也感染到了年幼的念念和炫哥儿,所以两个尽管很累,也很担心娘亲,但是却一直乖巧的不说话,只是顺着来的方向张望,希望能够看到娘亲,哪里知dào

先看到的竟然是妹妹安安,七七姨和幕清姨,之后才是看到娘亲。

在幕采抱着他们的时候,七七已经将一切都交接好了,看着那一群黑衣人离开,叹了口气,看着仍然抱做一团的三人,眼底一股涩意,为什么小姐总是不停地奔波,明明她那么向往着宁静的幸福。

七七第一次怀疑,自家的主子到底适不适合小姐。

只能说,天意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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