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多谢你能体谅我,那些新兵蛋子还有‘特勤大队’的你要多多操心,一切拜托了!”说完,他站起来,郑重的向李铁书行了个军礼。

李铁书一见,急忙爬起来,然而,他的左脚刚才用力过猛,此时竟然抽筋了,他刚刚站起来,左脚一软,差点摔倒。

欧阳云急忙把他扶住了,关切的问:“没事吧?”

李铁书在椅子上坐下说:“没事,没事,欧阳,没想到你的拳头这么硬,看把我揍的,不过揍得好,把我揍清醒了。”

欧阳云用手捏了捏嘴唇说:“你的拳头也不软,把我嘴巴都揍变形了,”两个人说着,相互打量对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李铁书说:“知道吗,开始我还以为你小子想排挤我呢。”

“我就怕你想歪了,所以才邀你打上一架——男人之间,有时候拳头比语言更有默契。”

“是,不揍舒坦了,这心里的疙瘩还真解不开呢。欧阳,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确有其它的事情,都要怀疑你在偷懒——这带兵的事情说起来简单,真要做好了,可不是件易事。老兵们还好,你看那些新兵,特别是那三十二个特勤大队的,身体本来就弱不禁风,偏偏性子极要强,战术动作不到位吧,还不能骂,你一骂,他们立刻给你脸子看。”

“不会吧?我和他们接触下来,觉得蛮通情理的啊。”

李铁书苦笑,说:“就是太通情理了,你要是说了他,他也不闹,就是喜欢加练,你加练个把小时也就没什么了,有的时候竟然加练个大半夜,你想想,就他们那身子骨,这一加练还不把身体给练垮啦?欧阳,这些人不都是什么人才吗?又不上战场打仗,干嘛非要让他们军训呢?”

欧阳云拍拍他的肩,认真的说:“李大哥,我知道你确实辛苦了,欧阳在这里再次表示感谢,等忙过这阵子,我请你喝酒。特勤大队属于特殊情况,如你所说,这些人是不会上战场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将来作为掌握尖端技术和核心工厂秘密的人才,那可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到时先不说小鬼子会不会眼红想法对付他们,就是国内一些势力,也难保不会打他们的主意。我之所以在他们进入工作岗位前先拉到这里接受军训,其实有两个目的,首先是要让他们对学兵团有归属感,这样不管他们将来走到哪里,或者当了多大的官,对我们学兵团一定会怀有感情;其次,也是尽可能的让他们掌握一些自保的能力,不瞒你说,在你这里接受军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还会让顾恋云教他们掌握一些反间谍技巧。”

特勤大队的建设问题,欧阳云作为始作俑者,想法还不成熟,目前尚处于摸索阶段,他现在所说的只是个大概,将来具体该怎么搞,心里其实也没底。

李铁书听了这番话,才明白他搞特勤大队的良苦用心,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欧阳,你这脑袋什么做的,里面装的东西愣是与众不同啊!”

欧阳云笑着把衣服穿上,说:“李大哥,今天多有得罪,你老人家多多海涵。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组建特种兵大队的事情。”

特种兵大队的事情李铁书早就听他提过,也觉得组建这么一支部队是很有必要的,问:“具体你准备怎么办呢?”

“以学兵团里一些老兵为基础,再从社会上招募一些有特殊技能的,目前先搞一个排的编制,将来根据需要再慢慢扩大。李大哥,我给你的那本特种兵训练手册你看了吗?”

“看了,里面的训练手段很有针对性,就是训练要求太严格了点,不过一旦练成绝对是一支精兵——欧阳,我有个想法,为什么不把全团都作为特种兵培养呢?”

“这个不可能,不是所有人的体质都能适应这种强度的训练,另外,特种部队对士兵的忠诚和心理素质要求都极高,人太多了管理上也会很麻烦。”

“我知道了,说吧,要我做些什么?”

“学兵团人员的筛选我就交给你了,社会上的招募我会亲自负责。我让顾恋云在北平城外买了一座大宅院,特种大队目前阶段的训练会放在哪里进行,我亲自带队,争取先培养几个合格的教官出来,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听他再次提起顾恋云,李铁书皱了皱眉头说:“欧阳,既然你叫我大哥,有句话我得关照你,那个顾恋云,你还是尽量离她远点。”

“嗯?”

“她可是笕桥航校毕业的,我听说那里毕业的特工,军衔最少是上尉,属于军事委员会直接掌控——这女人的能量很大,如果你没办法降服她,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欧阳云笑了,问他:“李大哥,没觉得我最近有什么变化吗?”说着有意摸了摸下巴。

他的下巴天天接受顾恋云的“蹂躏”,以前的寥寥几根短须现在已经满下巴开花,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硬须。

李铁书一个大男人,哪会注意这些小节,摇摇头。

欧阳云用手摸了摸,心说蛮刺手的啊,他竟然看不出来?说:“多谢李大哥提醒,我会注意的,你放心,降服不了的话,我会离她远远的!”然后告辞走了。

一脸惨象的欧阳云和李铁书一前一后的出了团部,看得陈师昌等人暗暗心惊,那几个原三连的排长已经做好了“起义”的心理准备。不过,李铁书接下来的表现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恢复到以前的沉着冷静表情,然后下达了自明天开始全团叠被子的命令。于是就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欧阳云出了团部,龇牙咧嘴的进了汽车。这时,已经睡了一会的顾恋云、刘哲良和楚天歌睁开眼睛,三人看见他脸上的惨象,都吃了一惊,问:“欧阳(团座、大哥),怎么了?”

“和李铁书打了一架。”

“啊?”“为什么?”

“有些问题的处理上出现了一些小误会,不过现在好了。”

顾恋云问:“是不是叠被子的事?”

“嗯。”

“他一定觉得没这个必要。”

“你也这么认为吗?”

顾恋云想了想,如实说:“说老实话,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欧阳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他没带过兵,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叠被子”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心里其实也没底。他之所以这么坚持,只因为这是一条已经实行了几十年的军规,它既然能够一直存在下去,那么就一定有它存在下去的理由——

看着欧阳云撕裂开的嘴唇、青肿的脸庞,顾恋云感到有些心疼,嗔怪道:“这李铁书也真下得了狠手,过过招何必这么认真?”

欧阳云笑了,这回笑的幅度大了些,嘴角撕裂得痛,不由闷哼了一声,说:“什么过招,真打!”

“真打?!”

“呵呵,这其实是男人间的另外一种语言方式,你不懂了吧?”

“哼,你是不是也想和我打一架呢?”

“不,不,我这不是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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