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球,我们是正规军!”林海葛看着不时有兄弟被子弹撂倒,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他挣扎着推开谢晓飞想要爬起来,然后者却坚决的将他再次扑倒。

他怒叱:“干什么?反了你?!”

谢晓飞苦口婆心的劝道:“团座,吸纳看看情势再说,这个时候,可不能硬来哪!”

“混账话!”一脚将他踹开,林海葛爬起来,朝着前面就是一枪,大喊道:“兄弟们,跟我冲,土匪重武器有限,冲出去就是我们的天下!冲啊!”带头朝前面冲去。

离他大约五百米的地方,通过望远镜清晰的看到了林海葛的英勇表现,黄海福对江半军说:“学兵军中还是有几个硬汉的,看来,还是得让‘敢死队’上去。”

在布置这场伏击的,他和江半军讨论过各种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要想破他们的伏击,学兵军最好的办法是前冲,和他们进行贴身缠战。江半军是这么分析的:学兵军中冲锋枪比较多,近身射击有优势。他还不知道有突击步枪和全自动步枪这一说,所以将这类枪械统一的称为冲锋枪。

前面介绍过,霸王山上虽然有五千余人,但却只有三千余枪。根据这种实际情况,黄海福便利用自己的所长,组建了一支以冷兵器为武器的“敢死队”。对于江半军的担忧,他当时的认识便是只有敢死队才能反制学兵军的这一招。

林海葛能带领32团在历次会操中跻身十强,自然有他过人的本事。山匪们的火力看起来很猛,但正是这过于猛烈的火力暴露了他们的弱点,可依赖的班排支援武器有限,这便让他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32团能在学兵军历次会操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它骄傲之处,比如说官兵对于长官的绝对服从上。林海葛带兵打仗,向来喜欢冲在最前面。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而长官的奋勇向前给了士兵们勇气。一开始虽然倒下者甚众,但是随着他们跑过大约五十米距离的生死线,接下来,战斗的天平便开始朝他们倾斜过来。

卫青式各系步枪还有去病式通用机枪开始逞威,另一方面,跟在后面的迫击炮连开始使用迫击炮定点清楚那些土炮还有马克沁射点。

“吁!”“轰!”随着一声又一声尖锐的榴弹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门土炮被炸成碎片、或者一挺马克沁被烟火吞没。黄海福和江半军等人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这就是正规军的素质吗?虽然霸王山也有自己的迫击炮手,但是他们的水平实在不堪一提。而反观对手,十发炮弹中几乎只有一发打偏,而且发射的频率极快。短短的时间,他们配备的二十门土炮已经被摧毁了一半多。

“丢他老母!”黄海福急了,用力的扯了扯头发,朝身后吼道:“海禄,带‘敢死队’上吧!看你们的了!”

黄海禄是黄海福的二弟,也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五,人称“拼命二郎”。黄海禄早就擎着一把鬼头刀等在后面了,闻言转身大吼一声:“‘敢死队’的兄弟们,和学兵军这帮够娘养的拼了!杀!”

“杀!”“杀!”敢死队只有三百余人,却个个都是搏斗好手。这帮人有的使刀,有的使棍,比较夸张的,用的则是一对斧头。三百余人齐声喊“杀”,气势相当的震撼。随后,在黄海禄的带领下,这帮人飞快的朝山下跑去。

在敢死队出动的过程中,江半军无意间看到南京的特派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问道:“郭上校,您对现在的形势有什么评价?”

郭上校微微一笑:“评价不敢,学兵军带兵的是个实战高手,手下的兵很不错,现在这一招,算是唯一能摆脱白围歼命运的。不过我感到奇怪的是,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战线拉长一些,把他们拖进山里再决斗呢?一旦进入山林,冲锋枪的连射优势就没了。”

江半军:“可是那样的话,我们的土炮和马克沁也就没有作用了。”

“你们的马克沁和土炮才多少,能抵得过对方手上的迫击炮和冲锋枪吗?”

“啊!是我钻牛角尖了。郭上校,那现在出动敢死队有用吗?”

“不太顶事,以我的看法,还不如让伏击部队和他们进行对冲!”

“对冲?”

“是,打排枪。把人聚齐了,排成几个横列,利用树木作掩护。”

“不错的主意。”

“先让敢死队顶一阵子吧,抓住这个时间差,正好重新调配人手。”

欧阳云带着白流苏和刘奎在黄广成的帮助下,买到了几匹马。考虑到欧阳云的马术实在有限,白流苏和他共乘一骑,让他紧紧抱着自己,由她控马,一行四人三马朝霸王山飞奔。

别看欧阳云双脚着地的时候说不出的风流潇洒一派大将风度,一旦上了马,登时换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因为脸上有妆,想来其脸色一定非常的吓人。

白流苏控马疾驰,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紧张,不禁哑然失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欧阳云怕破坏自己在佳人心目中的地位,找了个很优雅的借口,美其名曰“心理障碍”。说:“没办法,心理障碍,我从小就有恐马症。我们那时候,出门都有车有飞机,谁还使用这么老土的交通工具?!”

他们走的是东南方向,离霸王山越近,渐渐的便听见了枪声。枪声入耳,欧阳云便急了:“坏了,打起来了,希望双方的伤亡不太大,不然的话,这仇可就结下了。”而随着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他的一颗心高高悬起,竟然连“恐马症”也好了,只是让白流苏加速。

霸王山眼看在即,下面就是山路了。走在最前面的刘奎忽然一勒缰绳,控马停下,转身说:“不行,司令,我们不能上去。”他看着白流苏说:“心在山上形势未明,一旦双方死伤太大,那么根本就没了调和的可能性。我们只有三个人,要是‘草上侠’等人忽然反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流苏一想有理,立刻也停下了,对黄广成说:“老人家,看来我们还得原路返回了!”

黄广成不是迂腐之辈,这道理自然懂得,他脸色一变,拨转马头正对着他们说:“照两位说来,这山上确实是去不得了。”看了欧阳云一眼,他试探着说:“要不,三位在此等待,我先去探个口信。黄海福是我远房亲戚,老头子的话还起点作用。如何?”

欧阳云想了想,无奈的点点头说:“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黄广成临上山之前,刘奎又想起什么,叫住他叮嘱道:“老人家,请您先不要报上我家司令的名号,您就说学兵军派了代表想来谈判,问‘草上侠’见不见。”

“行!那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不回来,你们千万别上去。霸王山上岗哨和机关不少,危险。”

欧阳云:“老人家当心,谢谢了!”

黄广成朝三人点点头,然后拨转马头,朝山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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