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们惊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苏言差点没忍住在众人面前说出这句话来。

同时,也再次为古代的信息不发达而汗颜,要是放在现代,以温染的身份地位和容貌,别说妻子是谁了,就连他几时几分结的婚,都能给人扒出来。

到了古代,竟然连温染有过一任妻子两人都掰了,这群人也没几个知道的。

怪不得古代小说里头,常说什么以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她看全都扯淡,就是信息不发达,没有狗仔给你扒个干净。

后来,这大殿简直成了群口辩论,左边的人和右边的人一个两个都在争论着,争论的焦点无非就是苏言能不能坐上这左边的第二把椅子。

苏言对于这些江湖纠纷,那是一点都搞不懂,但是大概看得出来,以温染为首的左边一派和对面那浓密胡须为首的右边一派,是水火不容。

才讲了几句,就有几个坐不住地站起来想动手。

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要不是温染说了几句镇场子的话,这场面不知道怎么收场。

回了客栈,苏言就摆脸色了,“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

她一黄花大闺女,这么不明不白被冠上了“夫人”的头衔,这让她以后怎么找如意金龟婿?

“你没说要我当你夫人啊!”

“怎么了?”

好像对苏言这反应很诧异,温染斜了苏言一眼,那眼神就好像苏言占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不毁我清白?你们古代你们男子不是最重女子清白,我什么都没和你做,我就背上‘夫人’这名号,我亏不亏啊!”

“哦,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

这话题走向怎么有点奇怪啊?这是她要谈话的初衷?

“不是!我就是说,你这样不打招呼就和外人说我是你夫人,不行!”

“他们今日可有人见到你长什么样了?”

想了想,今天大殿上大家好像都只是对于她这身份感到诧异,但是倒没有人怀疑她,也没让她把斗笠摘下来。

“没。”

“那你脱下斗笠,何人知道你是凌青雪?”

“我这不是顶着这张脸么?”

你不就是为了这张脸才把我买回来的么?苏言都想翻白眼,这温染怎么明知故问。

“天下相似者千千万,若不是你由我带进义和堂,你就算以死自证也无人会信你是凌青雪。”

言下之意,就是苏言只要摘下斗笠,就算被人觉得长得有些相似,但只要打死不认,别人也没法子。

但苏言对她这张脸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些人说,凌堂主已经不在十三年了,十三年前,凌青雪才刚出世,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难道那凌堂主样貌阴柔,和女子无异?

“不关你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她就一被拉过来充数的,还管主线剧情发展干什么。

“去哪儿?”

温染见苏言连斗笠都不戴了,背着手就要出去,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放心,我打死不认我是凌青雪,不给你惹麻烦。”

来了樑州,她都没好好逛过,不是被温染拖回客栈,就是光顾着给温染买礼赔罪,看这样子过几天就回滁州了,还不趁这功夫赶紧走走。

“上回买玉饰那银子,哪儿来的?”

果然腹黑的人,隔了多久都别想他把一件事给忘了。

她记着上次温染都气得脸都红了,还能分出神来想她买玉饰的银子从哪儿来?

“路上捡的。”

她可不敢说自己找莫羽借的,找一个江洋大盗借银子,她都想到自己话说出口后被打断的腿。

“上面有个温字。”

“不是摔碎了么?你怎么知道?”

温染不自在地撇过头,“玉碎了,被小孩子捡了会割手。”

这理由倒是编的可以,苏言没戳破,毕竟这公子哥还能去把那玉饰捡起来重新拼好,也是为难他。

就是可惜了自己没看见温染蹲在地上捡的样子,说不定她心里的怒气消得会更快一些。

最后苏言还是没去成,因为温染非得让她交代清楚那买玉饰的银子打哪儿来的。

苏言又是个经不住吓的,一被冷声询问,兜不住就全招了,但是没说把簪子给人家拿去当了的事情。

可这已经让温染脸色很难看了,是苏言迄今为止看到过最差的脸色,比吃了一管芥末还要差的那种。

“半道上认识的人,便能借你一两银子?”

“是啊,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以为他有企图”

苏言正要开始她那炉火纯青地瞎扯技术,就被温染一个眼刀给制止了,立马缩手缩脚,乖乖地说,“我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温染没了脾气,转身去了自己床边,鼓捣了半天,拿了个小钱袋,“既然说了是我夫人,再同他人借钱便是丢我温府的面子。”

苏言两眼放着光就要去接,但温染自然不会这么便宜就给了她,“这里面一共有十两银子,每一两,我都要知道用去了何处,一个月后要是还剩钱,下个月便给你二十两。”

怎么整的和父亲给零花钱似的,还是个控制欲这么强的“父亲”,但是苏言只敢在肚子里腹诽,表面上点头哈腰,说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在樑州又待了三日,他们便启程回了滁州,临行前有好几个武林中的人前来送行,可苏言看,他们就是借着送行的名头,借故看看她这温府“夫人”,凌堂主之女到底长得什么样。

可惜,一个斗笠全给遮干净了,就看到一个翩翩倩影,令人浮想联翩。

他们还没回到滁州,凌青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可就传遍了武林,引无数人想一睹其真容。

苏言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在一处离滁州很近的驿馆,他们打算今天在这儿歇一脚,明天赶一路便能回到府上。

刚在大堂里坐下来,就听见后边一桌子的人,在议论“凌青雪”,讲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简直就把凌青雪说成了天上下凡的仙子。

苏言盘算着,自己这容貌到时候要是现了世,担不担得起这名号。

“想什么呢?”

快到滁州,苏言也就不用再戴那斗笠,因此温染一落座,就瞧见苏言一脸的坏笑,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要真娶了凌青雪,你得给多少嫁妆啊?”

苏言那守财奴的样子,自然遭到了温染的嫌弃,“和你有关么?”

撇撇嘴,表达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这种等级看人行为的不满,“我看,我要是凌堂主,才不把女儿嫁给你呢。”

脾气不好,心眼还多,还抠门,我要是老丈人,我这是多不待见我女儿才让她嫁这么一公子哥,虽然长得不错,可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

“哟!这不是温公子么?”

身后传来一高亢的叫声,差点没让苏言被汤给呛死,一听这声音,这语调,妥妥的反派出场啊。

放下碗就往后看,瞧那人穿得是锦衣华服,身上的配饰更是光鲜亮丽,是个眼睛好的都能看出来的土豪装扮。

再加上那不三不四地笑脸,猖狂又带着几分讥讽的走姿,不是个反派也是个烦人精了。

果不其然,温染在看见这人之后,眼睛就冷得和寒冰似的,瞧着冻人。

“哎?这位不会就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凌青雪吧?”

自己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怎么还偏偏撞上这么号人瞧见自己长啥样,肯定从他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温染,我记着你不是娶了个大家闺秀,叫什么林瑶?兄弟我记性不太好,可温公子的事情,小弟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不知道这位凌姑娘,是第几房啊?”

那街边地痞流氓一样的恶心笑容让苏言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都反胃地吐出来,一张脸油光满面,一看就营养过剩。

“这位公子,夫人二字,私塾里的先生怕是教过的吧?”

还什么几房,都说了是夫人,那就是实打实地第一位,这流氓连听个人话都听不懂。

这一番嘲讽,那人自然听懂了,听懂了脸色就不好了,他向来是喜欢在别人身上讨便宜,结果被个丫头片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打脸,那滋味。

“牙齿还挺利。”

说着就要来掰苏言的下巴,直接被苏言一巴掌给拍开,“什么狗爪子都往本姑娘脸上放。”

苏言可不是不怕死,她这是充分发挥自己女配的角色重要性,给这剧情制造矛盾,推动故事发展,因此说这话时,底气之硬,态度之蛮横,和街边女混混是如出一辙。

让温染都为之赞叹,苏言可真是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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