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东征夫妇俩回了一趟老家办事,原本打算两天后才回镇里,听到覃大洲出事的消息,连夜就赶了回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向陈清秋这样的小姑娘低头,之前黄雪玲时,他们基本上只是做做样子给陈经国与黄焕娣看。

现在面对是自己的血脉,他们觉得只要他们真正重视,好好地利用自己手头的人脉资源,当夜就能将覃大洲从局子里捞出来。

大晚上的,俩人手里提着家里的贵重东西跑东跑西,求爷爷告奶奶,奔波了大半个晚上,结果听到了一堆没用的废话,一个准信都没有,更别提当晚捞出人来。

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些平时非常客气的人一听说他们是为了覃大洲打砸这件事而来的,或者婉言推托,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一口拒绝……

唯独有一个人看他们两老可怜,大晚上不睡觉替不成器的儿子在奔走,就跟他说了实话:“你不用再求其他人,没用,如果真想解决这事,去求当事人得了!”

当事人除了覃大洲,就是陈清秋了。

听了这人指出的所谓明路,覃家夫妻俩整整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经过一翻自认为精心策划之后,第二天天没亮就跑来敲陈清秋的店门。

“来了,来了……今天真早啊!”陈清秋刚刚看完陈奶奶从房间里出来,以为村里送草药的邻居来了,穿上拖鞋就跑出来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覃东征夫妻,她感觉十分意外。

在镇里住了几年了,与覃家发生的冲突也不算少,但覃东征很少出面处理,除了覃大洲与黄雪玲跑来找存在感外,最多是覃母来店门外指桑骂槐地说一通,而覃东征都是躲在后面装蒜。

这次覃大洲进了局子,竟然两人齐齐出动,而且眼里布满的血丝,一看就知道熬了夜,眼巴巴地等到天亮就跑来找她求情。

前世他们夫妻俩作为公婆十分瞧不起陈清秋这个乡下媳妇,只是因为怀上了覃家的骨肉才给她进了覃家家门,他们给陈清秋造成的身心伤害不比覃大洲少,这一世他们也不什么好人,陈清秋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客气了。

她眼神淡漠地瞧着两人,故意装着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你们是来买草药的吗?来早了,村里还没送草药来呢,等太阳升一竿高后再来吧!”

说着,她就准备关门,却被站在前面的覃东征伸手撑住,他沉下脸:“你这个孩子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真没礼貌,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清秋啊,做人最起码要有礼貌,你读书多,应该知书达礼才对,可是……就算你没有了亲生母亲,缺少母亲的教养,那你奶奶总有教育你怎么对待长辈的吧?”覃东征的话音刚落,他老婆假装站出来打圆场,一声声都在指责陈清秋的没礼貌,缺教养。

夫妻俩一唱一和也是来之前就谋划好的,首先在心理上压制陈清秋,然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覃大洲打砸陈清秋店子的事达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达到既能救人,又能摆平陈清秋,还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在当时的农村,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被人斥责没教养是件令人十分羞耻的事情,这话传开来的话,后果也非常严重,不仅会让本人感觉难堪,还会牵连到父母被人戳脊梁骨。

最后结果是:不仅这个女孩以后无法嫁个好婆家,就连这个家庭的男孩也无法娶到好人家的姑娘。

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哩叭啦”响,只是因为把陈清秋当作普通的女孩,事实上陈清秋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根本不可通按照他们预设好的剧情走。

“呵呵,你们这么说话是在威胁我吗?”陈清秋听了他们的话后,不仅不紧张争辩,反而弯起嘴角冷笑,淡定得令人吃惊。

覃母急了:“清秋,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们说的都是事实,你可以让你奶奶出来评评理,我们好歹也是长辈,大清早上门来看你,你怎么能不叫人,不让我们进去坐,不端茶倒水……”

陈清秋没等覃母一大堆说教讲完,不耐烦地甩回一句话:“别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你们算我哪门子的长辈?”

“你……”覃母心里头的劝说这才开始,就被陈清秋“恬不知耻”四个字气得心肝肺得疼,她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暗暗想如果不是想着跟陈清秋和谈,她会上前甩陈清秋一个耳刮子。

覃东征的脸色也是一滞,不过,他这人大半生都在商场里打滚,可谓阅人无数,知道什么样的人好欺负,什么样的人不好糊弄,而陈清秋就是属于后者。

好吧,那只能调整策略了!

当覃母败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覃东征已经重新换了一副嘴脸,满脸是温暖的笑容:“清秋啊,咱们不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雪玲是我家的儿媳妇,是你的姐姐,就算你不承认雪玲是你姐姐,那也是改变不这个亲戚的事实……”

这个事实,陈清秋不想再争辩,毫无意义,可是,能拿这事来道德绑架她吗?做梦吧!

陈清秋不出声,覃东征心里暗暗高兴,只是他的话里不敢再触陈清秋的霉头,担心再得罪了她,接下来的和谈会更艰难,所以,说出来的话越发地小心翼翼。

他说:“我们是亲戚,那是不争的事实,既然是亲戚那就应该多走动,我跟大洲他妈一直都很忙,你也很忙,大家都没时间,这才导致亲戚间那么生份,太不应该了……”

陈清秋冷眼瞧着覃东征,她并没有赶他们离开,想让他们得到惩罚,就要跟他们接触,她本来就在等待他们上门来求和,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亲自来,而且还来得那么早。

那样也好,她可以直接提出要求,免得中间人把话传来传去出差错。

不管覃东征两夫妻说的话多动听,她都十分平静地等待他自己说出重点。

覃母也是相当能隐忍与配合,覃东征每说一句,她就在一旁点头,连连称是。

覃东征自以为自己的软话说得陈清秋心里没那么抗拒了,眼看天渐渐亮起,周围邻居纷纷打开店门,见他们站在门外说话,都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就想着进屋里说话:“清秋,这样吧,让我们进屋说话,行吗?”

“你还想说什么?我奶奶昨天给你们儿子气得心脏病发作,到现在人还很虚弱,万一你们等会说话不知深浅又气到我奶奶的话,你们跟你们的儿子都是罪人,到时,吃不完,兜着走,这个后果……”陈清秋说完这话,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们的脸色。

她也在试探覃家夫妻的来意,大半天了,还没说出目的,这不得不让她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真心来替覃大洲求饶的,如果来吵架的,那她也不想让他们进去,以防吵到了陈奶奶休息,或者又气到了她老人家。

进屋前,先敲打敲打他们,好让他们说话做事悠着点。

覃母还想按照在家里时说的那一套耍赖皮对策,不过,覃东征心知在陈清秋身上占不到便宜,就阻止了老婆的说出口,他自己抢着说:“我们正是为这件事来的,一方面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道歉,同时也是来看望陈阿姨,放心吧,我们有足够的诚意来解决事情!”

话说到这份上,陈清秋并没有第一时间闪身让他们进来,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正在思考他们话是不是真的。

那老成持重的表现令覃东征暗暗心惊:“清秋,咱们进去好好谈谈,行吗?我一定会给你跟你奶奶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清秋终于点点头,并呶呶嘴,示意他们夫妻俩看看堆在门口的那堆缺胳膊断腿的桌椅以及地上破碎的瓷器:“那,我家大部分东西都给覃大洲弄坏了,其他还可以勉强用的,我就没丢出来,我的钱投入生意,现在也没钱买新的,而我奶奶病得很重,需要一大笔救命钱,因为我没有钱,只能呆在家里,你们看,这些怎么解决?”

覃东征夫妇怎么会听不出陈清秋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相比如赔钱,他们独生子的声誉与自由更重要。

事到如今,没有了退路,那只能认了,两人点点头,表示一切可以商量!

进了屋子,覃东征夫妻俩首先先去看望了陈奶奶,陈清秋并没有让陈奶奶起床,也没让他们走房子,而是让他们在房门外站着看了一眼,并向陈奶奶微微欠身表示道歉。

陈奶奶按照陈清秋昨天就说好的做,只是轻轻地哼了哼,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看,我奶奶现在病得多重,你们看看怎么办吧!以后她老人家也许会有心理阴影,晚上也许会总做恶梦,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怎么可能……”覃母听不下去了,想反驳,遭到覃东征一记眼刀子,赶快刹住话匣子,然后他接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会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你们真的愿意负责吗?”陈清秋越说越生气,指着家里剩余的桌椅,虽然还可以用,但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你们看,这些家具也损坏了,只是还没有钱买,只能暂时用着,那里,楼梯也被打坏了两级,还有那里,灯泡与电线都给扯坏了……”

陈清秋像导游似的,将家里旧的坏的家具都一一指认出来,让覃家夫妻过目,

可是,仔细看看,有些东西确实的最近弄坏的,但大部分坏的是老旧的口子,目测,那口子的存在没有十年八年,也有两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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