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来的女人没有见过大世面,突然这样被抓到了公安局,她紧张的不行,满脸都写着惊恐二字。

“你叫什么名字?年龄?”郭襄面对着她坐着,按照常规询问她的信息。

“我,我,我叫黄小燕。28岁。”她小声说着,郭襄倒是没有看出来,她的脸上似乎很沧桑,看起来有三十多四十岁了。

“你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我,我不知道啊。是不是因为我老公撞死了人?”黄小燕一说到这个,情绪就激动了起来,带着哭腔说:“可是他也死了,就算杀人,他也是偿命了啊,怎么还要把我抓起来吗?”

郭襄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刚刚死了丈夫,心中有悲切,郭襄调整了一下语调,尽量温和了一些,问道:“昨天你在医院是不是和一个老太太发生而来冲突?”

“嗯。她打我,我没还手,真的。昨天警察都调查了,我就挡了一下,她自己摔倒了,我知道理亏,我老公撞死了她儿子,这点良心我有,她是个年纪大的人,她都把我打伤了我也没还手啊!”

黄小燕越说越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都集中在一起向她袭来,她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别激动,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老太太死了,死在她住的酒店里,是被人杀害的,因为你和她发生过剧烈冲突,所以,你现在是嫌疑人。”郭襄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肉眼可见黄小燕的表情从悲伤变成惊讶,进而又从惊讶变成了恐惧。

“不!”黄小燕从椅子上跳起来,感觉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委屈,比窦娥还冤枉,她哭喊着说不,直到郭襄一直让她冷静一点,她才慢慢坐下来,继续说:“警官,我不可能杀人啊,我在老家,我连鸡都不敢杀啊!我好端端的,杀人家一个老太太做什么呢?你们一定要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啊。”

轮不上郭襄插话,黄小燕又说道:“我们家还有两个孩子啊,我老公刚死,你们不能冤枉我杀人啊,这样我们家就完了,完了......”

郭襄见她哭得实在太可怜,说实话,从警察的直觉来说,也不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杀人犯,无奈,她只能先暂停审问,让黄小燕平复一下心情。

“怎么样?什么情况?”刘大明看到郭襄出来,问道。

“刘队,估计不是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想让她休息一会儿。”

“要不然找田欣去看看吧,我估计一时半会儿心理肯定承受不住的。”刘大明说道。

只不过刘大明这个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了郭襄听到“田欣”两个字的表情异常,觉得很困惑,怎么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两个小姑娘闹了矛盾?

“刘队,我去找她。”没等刘大明细问,郭襄就往田欣的工作室去了。她敲了敲门,得到田欣的回应后推门而入,只见田欣的桌前摆放了很高的各种文件袋,应该是一些往年的案件,她在根据这些卷宗帮刑侦队编写心理学材料。

按理说,这是田欣的主要工作内容,正好也和她在清远大学研究的专业相配合,只不过过往的日子里,她阴差阳错的参与了太多案子。

“郭警官,有事吗?”田欣抬头看着她,要说郭襄对她的态度转变,田欣当然也能感觉出来,只是她不太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罢了。

“就是有个嫌疑人,可能需要你去帮忙一下。”郭襄说道。

“好的,我弄完这一点,马上就去。”田欣还有一小分,就可以保存所有的文件,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

“嗯,在审讯室,我等你。”郭襄说完,就离开了。

田欣把左手边最后几个案子的卷宗整理好,她所接触的这些案子,并没有太多的大案要案,有些可能只是因为家长里短的原因造成的伤害,但是同样涉及到了刑事,这中间肯定是牵扯到涉案人的心理犯罪,每一个案子要说特点也有特点,要说无趣也很无趣。

按照时间顺序,田欣最后整理的这几个案子,已经是至少十年前的事了,合上卷宗,田欣伸了一个懒腰,却好像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什么令她毛骨悚然的东西,刚才的卷宗里?

田欣本来都已经起身准备去审讯室了,她却急忙坐下,翻看刚才已经翻看过的那些卷宗。

在哪里?到底在哪一页?田欣一直在想,刚刚明明看到了那三个字!到底在哪里。

一地散落的文件显示出了她的焦虑,终于,终于在“岳山侵地伤人案”里,田欣找到了那个名字——办案警察:赵向东。

那个签名有些潦草,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田欣也没有注意到,但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脑海里永远绷紧着一根弦,即使到了最后,她还是反应了过来。

这个案子,本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是众多案子里面小到不能再小的,只因为案子里的主要嫌疑人最后被定义成了“精神病”结案,才被选了出来,也选编进了田欣的资料库。

因为这个特殊的签名,田欣觉得再仔仔细细的把这陈年旧案从头到尾研究一遍,但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先去审讯室,毕竟郭襄那边在等她。

进入审讯室之前,郭襄大致和她讲了一下情况,也就是说这个黄小燕被怀疑杀害了沈中昊的母亲。

虽然田欣与沈中昊不算有什么大交情,但听到他母亲被谋杀,心里还是格外吃惊,由此沈大海一家,坐牢的坐牢,死的死,可谓是陡转直下的凄惨。

徐耀辰也从外面回来,看到田欣和郭襄站在审讯室门口,三人都略微尴尬,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然进去再问问吧。”田欣打破了僵局,两人也跟着她一同进入。

黄小燕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情绪平复了一些,加上田欣比较有技巧的心理谈话,她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而是更多的吐出了自己多年的苦水。

“我们家是真的苦。我和我老公结婚的时候,他妈妈得了重病,花光了所有的钱,我们大儿子的奶粉钱都是求别人借的,然后他爸又得病死了,我们两个孩子养不了,只能丢给我娘家人,结果我娘家嫌弃我给她们丢脸,在家虐待了孩子.......”

黄小燕说的哽咽,几次说到孩子都说不下去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她娘家人因为嫌弃他们穷,虐待了小孩,让一个孩子自己弄热水被烫伤了,医生说后面好了就要去做医学美容,不然疤痕就跟一辈子。

“他爸爸只能拼命开车赚钱,不着家,我就在老家带小孩。这次他爸出事,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又把孩子送回娘家去待几天,求求你们了,不能关我啊。我还得回去看孩子呢。”

田欣听得也很窒息,她看了一眼徐耀辰,显然三个人虐待观点都比较一致,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是从动机还是其他方面来说,都不太像是能一刀杀人的凶手。

“那你老公一直在外开货车,怎么会突然逆行上了高架撞死人呢?”徐耀辰问道。

黄小燕揪住自己的衣服角,也算是咬了咬牙,恐怕是公安局的这种压迫感令她害怕,良久,她说:“就在他出事前,他给了我一大趣÷阁钱,让我带孩子去看病。我问他钱从哪儿来的,他说问别人借的,可我不相信,这年头,谁能借给他那么多钱啊。”

刘大明在外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对着里面的三人说:“出来吧,监控查到了,不是她,凶手是个男的。”

三人望了一眼黄小燕,徐耀辰说:“刘队,她这里恐怕有沈中昊车祸的新线索。”B

刘大明一挑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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