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夜拿起茶壶倒好了三杯茶拿起其中的一杯道,“光是进王府多没意思啊,总得有了孩子才有意思不是,正妃没怀孕可侧妃却怀孕了,沈灵韵真的会任由徐红生下孩子么?很明显是不可能的,阿幽,二殿下今日会不会来?”

“已经找人去通知了,想来快到了。”沈浪幽的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外的赫然是二皇子凤逸,只见他着了一身绛紫的锦袍,衣服上只是绣了简单的竹子而已,偏那翠绿的竹子与衣服的颜色相衬得很,腰间仅挂了一枚雕刻精致的玉佩而已。

凤逸走过去撩开衣袍坐在了一边,“久等了,今个进宫去向母皇请安,出宫时遇到了三弟,耽搁了片刻。”

顾冥澈递过一杯茶道,“圣上怕是很着急殿下的婚事吧?”

“能不着急么?大哥与三弟一个成亲一个定亲,也就还有我没个着落,现在我一进宫看母皇那样子都是巴不得我赶紧成家,她也好不用费心。”一提起这件事,凤逸就是大吐苦水。

完了自己的事情后,凤逸又接着道,“阿夜,你那个妹妹倒是个狠角色,先是算计徐青娶了莲儿、再是推波助澜让我大哥不得不娶徐红,我你们三个还不如个女子狠,在师傅那里学到的都哪里去了?当心师傅来京城找你们两个算账,还有你阿幽,神医不是你最近不能太费心的吗,你也不听。”

萧惜夜相当不给面子的拆台道,“得了吧,得你好像占了便宜似的,信王如今是正侧两位王妃,三殿下明年便会完婚,唯独我们的这位二殿下,平日里是没少流连一些场所,怎么一直没有给圣上带回去个儿媳呢?”

越越远了,沈浪幽着实有些听不下去便咳嗽了声打断,“好了,今日把你们叫出来可不是听你们闲聊的,如阿夜所言,徐红如今只是进了王府,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论手段断然比不了沈灵韵,故而我们得帮衬徐红一把,家宅若是不宁,圣上定不会让信王为太子,至于三殿下,二殿下总不会狠不下心吧?”

凤逸闻言甚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狠不下心?阿幽你真是看我了,凤渊自幼受尽母皇宠爱,而我的大哥又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这么多年的军中生活一没能改变得了,至于我,早在八年前认识你的时候,你便过,有你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沈浪幽淡淡一笑,“是,当日一诺很快便会达成,而且,阿夜与阿澈也是如此,当日萧姑娘亲上月诸山庄,提出要破坏信王与沈家女儿的婚约,我便知道,萧家也是支持你的。”

“你该庆幸,当初蕊儿可是想把徐红塞给你的,多亏她聪明这才改变了主意,不然今日娶了徐红的人可就是你了,殿下,改日可要好好谢谢蕊儿啊。”萧惜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知道了,这认识萧大公子的人都知道,萧公子有个妹妹,极其宠爱,阿夜你这宠溺妹妹宠得有些过头了吧?”凤逸也不恼而是拿着此事调侃起了萧惜夜。

对于凤逸的调侃,萧惜夜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不过还是回答,“月儿未出生前,我便只有蕊儿一个妹妹,你们不知道,在我离家学艺前,蕊儿可是很黏我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有个妹妹让我宠着疼着挺好,蕊儿如今十四,过了年女儿节便会及笄,及笄后就会有人上门议亲,我离家八年,终于学成归来,可蕊儿也长大了,很快便会成亲成亲夫家的人,成亲当日,我会背她上花轿,上了花轿就不再是我呵在手心里的妹妹了。”

他的话让在场的三人不禁有些沉默,半响还是顾冥澈打破了寂静叹气,“是啊,光阴似箭,一转眼便是这么多年了,改日,我们四人去郊外赛马吧,回京数月,许久未曾一起赛马了,也叫着阿蕊,她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了。”

其实萧惜夜平时也不是个特别感慨的人,可今日是四人在场,一如当年相识的情形,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日……

八年前,十岁的萧惜夜被送到了师祖爷爷的弟子那里学武,师祖爷爷也就是父亲的师傅,被送到那里之后,因着萧惜夜是一个到的,所以有一段时间比较无聊。

每日除了练武就是练字儿,再者就是被师叔抓着下棋,但也没多久,凤逸便被送去学武,而凤逸则是与萧惜夜同龄。

同龄间总会是有共同话题,有了凤逸的陪伴后,萧惜夜与凤逸一起轮流上阵与师叔共同对弈,一年之后,同龄的顾冥澈也被送了过来。

这下子,三人间的感情是越来越深,而那个时候神医也会时常来与师叔喝茶,至于沈浪幽,因着他身子不好,神医便也不好经常把他带来与萧惜夜他们见面。

可正是因为如此,萧惜夜三个完全的把沈浪幽当做了自己人,只因沈浪幽懂得很多,画艺又好。

那个时候,沈浪幽还未双目失明,一双眼睛是神采奕奕,即使只有十岁却甚是俊美,四个人在当年闯祸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闯了祸,负责背黑锅的是凤逸,因着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师叔也不太好惩罚与他,再后来,沈浪幽了无音讯,就连神医也不再出现,生活仿佛又回归了平静,三人专心学武学着一切,可中途十四岁的凤逸突然回了京城再也没有回去,剩下的二人直到十八岁学成回京。

“当年我父亲病危,我不得不回京,而那之后母皇便再没让我回去,这一别便是四年了,阿幽的眼睛还是那个样子,你们两个也没变,唯独我啊,母皇怕是对我失望透了,大哥十六自请去边关,如今掌握兵权,三弟与四妹完全是在母皇的宠爱下长大的,我一没权二没势,母皇对我已经很不错了,我又怎么会去奢望那帝尊之位呢?可是阿幽,我是信你的。”凤逸起身走到窗户前,言语间充满着惆怅。

萧惜夜也起身,“是啊,你双目失明后便没了踪迹,我寻你不得也只好放弃,可没想到,你竟会写信给我们,你竟接手了沈老庄主的山庄,不仅如此,月漪坊、望江楼、月兮阁、玲珑赌坊都是你的,阿幽,你这些年到底去干什么了?”

“信王心胸狭隘,不适为帝,三殿下与四公主嚣张跋扈更不适合,殿下,圣上的四个子女中,只有你胜算比较大,圣上为女帝,但四公主不会再为女帝,如今,在安王的提议下,废除祖制,男子可三妻四妾,百姓虽嘴里不可心里多少是不愿的,南琴祖制百年,竟是废就废,而且白泽来报,前阵子柳遇新纳的妾正是安王的人,柳遇开了个先例,即便圣上不同意徐红为侧妃,可有先例在前,安王劝再后,试问一个娶了两位妃子的皇子,有何本事成为南琴的太子?别惊讶啊,萧姐正是听了我这番话后才安排了所有的事情。”沈浪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给三人听。

顾冥澈皱起了眉头,想要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于沈浪幽,他着实不知该怎么,步步算计、满腹计谋,可偏是上天不公夺了他的一双眼睛,让他目不能识物,阿幽他太过于完美,所以上苍便要让他变得不再完美。

“殿下啊,我父亲在时便已经断言过,大皇子不会为太子,虽然他现在被封为了王爷,可离太子之位还遥远得很呐,好了,不这些了,月兮阁后有一处深山,不如改日到那里赛马如何?不过怕是要等开春了,现在可是冷了。”沈浪幽扯开了话题,询问着三人的意见。

沈浪幽不再提这些事,其余的三人也不会再提,有些话无须得太明白,到即止便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得太清楚也不好。

“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个时候在哪里逍遥啊?”萧惜夜感叹了一句。

其余的人还未搭话,便见到阿钰推门而进道,“公子,三位公子,神医到了。”

随着阿钰的话音落下,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哈哈,你们四个子啊倒是挺会享受。”

洛鹤缓步走了进来接着道,“阿幽,你是嫌你的身子好利索了是不是?待会赶紧给我回去,还有你阿逸子,你不好好的待在府里跑来这里作甚,不要以为你们的师傅云游四海去了没人管你们,我可是精力好得很啊,阿夜,来,陪老朽下一盘。”

被到名字的三个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从洛鹤的话,唯独顾冥澈自觉的坐到一旁不出声努力的做到不存在,可基本是这样洛鹤还是叫了他,“阿澈,坐那么远作甚,快来快来,你的棋艺是不错的,快来和我一块儿与阿夜对弈。”

望江楼里,五人聚在了一起,下完棋后便是听着沈浪幽吹上一曲美妙的曲子,时光正好,可顾冥澈却是想起了今日没有到场的萧惜蕊,一时间竟想就这般的离开去将萧惜蕊带到这里来。

“哎,可惜蕊丫头没来,那丫头是个古灵精怪的,总是有很多奇特的子,我,蕊丫头是不是还不知道你们四个之间的关系?”洛鹤伸手指了指四人问。

萧惜夜先是头而后又是摇头,“知道我、阿澈、阿幽的关系,不知道我们三个和殿下的关系,不过我觉得瞒不了太久,您知道,她就是太古灵精怪了,有些时候我这个哥哥真是拿她没辙。”

“倒也是,蕊丫头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也不知道啊,来日会是谁娶了这个丫头——”洛鹤随口了一句,可没想到沈浪幽与顾冥澈的脸色均是一变,但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二人的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

洛鹤没瞧见,但凤逸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他当下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萧惜夜,却只见萧惜夜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表示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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