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氏也不是普通妇道人家,定了定心神,“陛下让你去吴王府上当伴书,又让你姑父同你进宫谢恩,应该不是要惩罚你,而是封赏。
而且,你姐身为吴王正妃,你在王府当差,正好也有个照应。”
谢晋张了张嘴,他心里很不情愿,日后要是进了吴王府,还不被虐死?
但算起来,朱钧又是他的姐夫,总不能当着姑姑的面说他的坏话!
“可是侄儿要读书,要考科举,当了伴书有了官身,如何考举?”谢晋苦笑道:“我爹知道,非气死不可!”
他现在是秀才之身,再进一步就是举人,若是过了殿试,那就是天子门生,不比王府伴书来的清贵?
谢氏迟疑了片刻,也是无奈道:“那行吧,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公爷!”
很快徐进达就收到了消息,得知谢晋的事情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特意让人查了查。
但是查到的东西不多,毕竟皇帝出巡,方圆五十丈都是拱卫司的人,他也不敢细查,骑着马就回家了。
听着谢晋的诉求,徐进达道:“你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你要隐瞒,我马上修书把你父亲请来!”
谢晋心虚的很,看了一眼谢氏,可他更害怕谢开过来,一咬牙,便将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就,就是这样,我,我方才害怕堂姑听了害怕,就,就没说的那么严重!”谢晋看着气的咬牙切齿的谢氏,急忙道。
谢氏也知道谢晋犯了事,心中害怕,有所隐瞒也是正常的,但她也没有指责,而是道:“你知不知道你隐瞒真相,很有可能会让失态更严重?”
“侄儿知错了!”谢晋早就没了方才在朱钧面前的神气。
“公爷,您看......”
徐进达摇摇头,“随我进宫谢恩吧,开恩科之前,你就好好的在吴王府当差!”
闻言,谢晋满嘴苦涩,“这件事果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事其实一点也不难!”徐进达道:“陛下要收拾你,你现在还能跑回来求助?
吴王要收拾你,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再者,你也太小看陛下和吴王的肚量了。
至于你要考科举,就更简单了,认真在吴王府办差,努力化解这个误会。
等到恩科,你请辞,我在帮你说一说,他还能不放了你?
你有了办差的经验,日后若是真的高中,也胜过那些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
最重要的是,你曾今在吴王府办差,这便是香火情,吴王跟太子的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
日后你进入朝堂,不说顺风顺水,但是寻常人想给你下绊子,那也要掂量掂量!”
谢晋也不是傻子,他就是害怕挨揍,徐进达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么说,陛下是想提拔我?”M..
徐进达点点头,“也算你有点运气,陛下爱惜你的才能,这才煞费苦心的安排你去吴王府当差办事。
你从小就聪明,那些四书五经你早就翻烂了,看在多遍也无用,只是浪费你的时间。
可人情世故,你还不懂。
正好借此机会,在吴王身边历练。”
如果朱远章要整谢晋,就不用交代谢晋让自己带他进宫谢恩了。
这摆明了是想培养他,挫一挫他的锐气,日后脱颖而出,也可以委任重用!
谢晋深吸口气,心中也不再害怕,甚至......还有一些惊喜,他长拜到地,“侄儿愚钝,多谢姑父开导!”
徐进达笑了笑,“你也算因祸得福了,但记住了,祸从口出,下次可不要口无遮拦了。
至于吴王给你两脚,你也别放在心上,他也没比你大多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按照他的脾气,只是给了你两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了。
况且,他还是你姐夫。
日后要好好相处才是!”
谢晋也是脸红,他只是怕被人叫做孙子,却没想过这一点,常人激他,他都受不了,更何况自己几乎是指着朱钧的鼻子骂,他能不生气吗?
“侄儿受教了!”谢晋心中那个惭愧啊,骂自己的姐夫,那让姑姑、姑父以后如何做人?
他为人处事,果然太差了!
徐进达点点头,“你洗个澡,我带你进宫面圣!”
......
接近傍晚的时候,徐妙锦也收到了家里的传信,得知事情经过后,她也是暗暗恼火,这表弟怎么这般不懂事。
她跟朱钧关系僵在这里,要是因为这事儿继续恶化,日后还有化解的机会吗?
用过晚饭后,徐妙锦掐着时间给朱钧送宵夜,但是刚走到书房门口,便看到荀不三守在门口。
还没等他开口呢,就被门里传来的声音给吓住了。
她顿时,羞的俏脸通红。
她想走,可脚却像是生根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开!
而此时,房间里,观音奴正趴在书桌上看画,她扭头羞红的看着朱钧,“我就知道你大晚上把我叫过来,没安好心!”
“我是谁?”朱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观音奴啐了一口,却还是红着脸道:“你,你是叔叔!”
“知道就好,鉴于你方才说错话,咱们今天开新盲盒!”
观音奴媚眼如丝,“早知道,你,你这个小男人这么多花活,我说什么也不选你!”
“晚了!”
朱钧努了努嘴,指着书架上的小盒子,“自己选!”
“没,没力气,过不去!”观音奴哼哼道,这家伙跟牛一样,她说话都费劲,哪有力气走路。
“那你说第几个,我帮你!”朱钧道。
观音奴羞的不想选,但是她也知道,今天要是不选,这小男人会有更多的把戏,她可吃不住。
她无力的指了指其中一个,“就它了!”
朱钧将盒子拿下来。
观音奴害羞的打开,看着盲盒里的玩偶小人,急忙将脸埋在臂弯里,羞的不敢露脸。
朱钧看了看,笑了起来,“这玩偶不错!”
他将玩偶拿过来,细细的揣摩它们的排列动作。
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碗摔碎的声音。
吓得观音奴浑身一颤。
朱钧蹙起眉头,“谁?”
紧跟着外头传来了徐妙锦支支吾吾的声音,“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