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奴儿差点没往前栽去,她此刻浑身力气抽空了一般,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战栗。

“啊,好!”苏奴儿轻轻咬牙,打起精神,整个人羞的不行,也不想在‘女儿’面前丢掉作为长辈的威严,便说道:“殿下,这衣服不适合跳舞,奴去换一身衣服,请殿下稍等!”

朱钧点点头,扭头看着下方的地图,不由微微一笑。

也就是这一笑,让苏奴儿落荒而逃。

要死了,真要死了!

她居然......居然......

捂着滚烫的脸,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回房将浸透的衣服换了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觉得自己光彩耀人。

仿佛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许多压抑在心头的不安,统统没了。

之前,朱钧对她们娘俩都是相敬如宾,就算有接触,也不会有太多过分的举动。

而今天,她感受到了朱钧的霸道和掠夺。

她已然逃不出朱钧的巴掌心,只能随着朱钧的想法,在他的指尖跳舞!

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心中有期待,有害怕。

要是有一天,自己跟小小一起.....

那她当如何自处?

自己身为‘师父’、‘母亲’的威严,又该摆在何处呢?

蔡贯知道她们的身份,若是蔡贯知道,自己母女......

又会如何看待她这个......姨娘呢?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穿上最新的裙子。

她想好了,一定不能让小小知道这件事,就算有一日,自己伺候了殿下,也不能让小小知道。

她很清楚,自己闺女有多崇拜殿下,又有多爱那个男人。

她怎么能同她抢男人呢?

所以,她要央求朱钧,不要告诉小小。

朱钧是个好人,一定会给小小幸福的,她这个做娘的,也只能从旁协助了!

想到这里,苏奴儿暗骂自己不要脸,这才推门离开。

在烟雨江南放松了半天,朱钧神清气爽的离开。

人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得松。

这次回来,本想把这母女俩带去中都,可仔细一想,又不妥。

家里还有好几个妾侍,等着他宠幸呢。

这都属于政治婚姻,推脱不掉。

而且烟雨江南这边,也需要这母女两掌舵。

他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苏奴儿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做。

今天的试探,很成功,下一步,就是给与苏奴儿一点权力。

让她感受到自己的重视。

她一定会死心塌地的帮自己赚银子。

至于吃了她,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跟这种成熟且心思多的女人,一定不能着急。

想到这里,朱钧加快了步伐。

第二天,周斌被谢斯叫了进去,“让你发的奏折发了吗?”

周斌点点头,“发了啊,按理说,陛下早就看到这奏折了,可杨相那边丝毫动静都没有!”

谢斯皱起眉头,难道是杨先那边没有把奏折提上去?

不应该啊!

“那方克钦今日又来户部了,我让他会凤阳重新查账本,这家伙压根就不听,还说账本对不上,想拿前几年核销的账目......”周斌道。

“哼,作死!”谢斯眯起了眼睛,他虽然是去年刚上来的,可徐安去年的账目就是有问题的,他也是知道的。

要是真的让这家伙把账目问题揪出来,那就不是小问题了。

怕是这几年所有的账目都要推翻重来。

到时候,他就要倒大霉了。

“大人,这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周斌心里有些不安,“杨相那边......”

“你别急,我一会儿过去问问!”谢斯摆摆手,心里其实也有些烦躁。

方克钦这狗脾气,又臭又硬,摆明了是想以下克上。

这种犯大忌的事情,在他眼里,好似根本就不算什么一样。

“麻烦大人了!”周斌拱手道,他作为户部侍郎,这件事也是有责任的,要是追究起来,他第一个倒霉,所以也很上心。

此前宋廉铩羽而归,他甚至想过,让人搞死这家伙。

可他有心没胆。

一个知府死在了京城,那不捅破天了?

等周斌离开,谢斯抬脚离开户部衙门,找到了杨先。

他跟杨先关系还算可以,毕竟他也算是浙东一脉的人,作为户部尚书,也算是浙东一脉的一面旗帜。

杨先就更别说了,跟刘基是挚交好友,半边屁股就已经坐在了浙东一脉。

只是表面上还维系着平衡。

毕竟那边还有一个胡国庸。

只不过,胡国庸最近好像有些低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杨相!”谢斯拱手。

“大斯来了!”杨先放下手中的奏折,满脸和煦的微笑,一边招呼谢斯坐下,一边倒茶。

谢斯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表明了来意,“杨相,那奏折上去了没有?陛下那边怎么说?”

“上去了,已经呈在了陛下的案头上,我还在旁边做了标注,不出意外的话,拱卫司那边应该在查方克钦。

毕竟方克钦之前闹得事情挺大的,你知道的,陛下向来欣赏这种清官!”

谢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嘲讽,不由一笑,“是啊,这种清官,太过高贵了,根本不是咱们能高攀的。

显得咱们就像是贪官污吏一样!”

杨先笑了笑,“事你不用担心,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另外,方克钦背攀上了吴王府高枝,这也是陛下那边还没有动静的原因之一!”

谢斯点点头,“那方家父子,自称君子,没想到连尊师重道都不懂,中途改弦易辙,枉为人子!”

杨先笑了笑,“大斯,消消气,总之,今年的账目,一定不能出纰漏,陛下现在很重视这一块。

要是有什么端倪,会很麻烦的!”

“杨相放心,必不会有任何问题!”

谢斯喝了茶,也没久留,告辞离开。

谢斯离开后,杨先摇摇头,这方克钦,的确是个异类。

可他如果觉得自己攀上了吴王府的高枝,就想报仇,那他想多了!

是的,他觉得方克钦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浙东一脉。

当初他被程贡和杨御史诬告,宋廉袖手旁观,必然怀恨在心。

所谓的一心为公,绝对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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