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便急匆匆的去准备。

琴瑟不急不慢的唤住,“红叶”

“嗯?”红叶微愣,连忙上前听候差遣,“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上次长公主送来用来打赏的珠宝带上一些,这和春宫的日子不好过,入了冬连过冬的炭火都没有,太后那也要漏漏口风。”

红叶面色一喜,“娘娘,这是想要太后替咱们出面?”

琴瑟蹙了蹙眉头,“你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内务府那一档子的事?太后她老人家是不会出面的。咱们也请不动,明白了吗?”

红叶失落的“哦”一声。

琴瑟轻轻叹息,“虽然这人我们是请不动的,但这心意还是要让她明白。”

红叶眸子渐亮,应声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琴瑟莞尔,忽然想起什么,环顾整个宫殿,询问道:“这殿中怎么这般安静?”

红叶先是一愣,随后恍然般解释道:“娘娘,莫不是忘了?这波斯猫前些个日子死了。”

“死了?”琴瑟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却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

红叶叹息一声,眸底浮现出气愤,“前些个日子,这波斯猫偷溜出去,冲撞了欣贵人,后来便被皇上赐死了。”

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嘲讽上一句,“这欣贵人一个乡下来的野蛮女子,泼辣的很,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猫呢?!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幸亏皇上没有牵连到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尽是嘲讽,却又满目凄凉。

红叶一愣,忙问:“娘娘也觉得可笑?一个平日里那么泼辣的娘娘怎么可能会怕猫呢?!真真是可笑之至。”

“可笑,确实可笑。”琴瑟微扬起嘴角,却看不出一点笑意,“皇上宠幸本宫的时候,这猫有皇家之气,旁人都得宠着,这皇上宠辛了新人,他日捧在手里的猫,说杀就杀,毫不留情,果真是无情帝王家。红叶,你说,本宫像不像这波斯猫?”

红叶一惊,垂眸,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宽慰道:“这波斯猫怎么能同娘娘相比呢?娘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深宫夜漫漫,熬是一天,不熬也是一天,这日子总得过。”琴瑟叹息着感慨道:“本宫只是觉得捧在手里顺了那么长时间毛,突然有一天手中空落落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红叶思索片刻,提议道:“不若娘娘再养一只如何?这珍品的猫多着呢,都不比那波斯猫差。”

琴瑟莞尔笑笑,眉间有些疲惫,“再好的猫也不是前一只,还是算了吧。你且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是。”红叶应声离开。

雨前龙井送了,身旁的嬷嬷也顺口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么两句,改明个,太后便召见琴嫔去坐坐,一坐便坐到了寿宴上。

这冬日寒风瑟瑟,瞧着舞蹈都觉得冷,琴瑟倒也是另辟蹊径,在殿中央摆上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直响,上头身着红裳跳的是一舞惊鸿。

这一舞惊鸿,所谓惊鸿,便是举世而无双,不是旁人所能跳的,琴瑟瞧着皇上入迷的神情,她便知道,这和春宫又要热闹了。

宴席结束,应着是太后的寿辰,所以晚上,皇上便没有去各位嫔妃那休息,在坤宁宫陪太后闲聊半会,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你这脚还疼吗?”红叶扶着琴瑟慢慢腾腾的往寝宫走,心疼的询问道。

琴瑟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气,转门挑雪厚的地方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深雪里,这脚上的热气也能消散几分。

“没事,还能撑的住,等回宫了,拿些伤药涂涂便好。”

红叶含泪“恩”了一声,看场景她一个旁观的人看着都疼,忍不住愤愤道:“都怪小李子说什么涂蜂蜡就不烫了,都是胡诌,都是骗人的。”

琴瑟轻笑,“人家说的是烫伤后涂蜂蜡管用,可没说在那之前,怪不得他。不过涂了些也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明天侍寝的时候,这脚没有被烫伤。惊扰了圣驾。”

红叶撇撇嘴,迟疑的问:“娘娘,你说皇上明天会来吗?要是不来怎么办?那今个岂不是白遭罪了?”

琴瑟好笑的戳戳红叶的脑袋,“哪有什么白遭罪的?你没看到皇上那入迷的神情?明天会来的,即使明个不来,以后也会来的。一舞惊鸿,瞧过本宫的惊鸿,至于旁的舞怕是难以入目。”

“真的?”红叶兴奋的惊呼,“不过娘娘的话一点也没错,一舞惊鸿,谁能比的上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

“你便那么希望皇上去吗?”

一低沉的男声陡然响起,红叶一惊,连忙看向四周,娘娘爱清净,所以身边就她一个侍奉跟随的,莫再遇到坏人才好。

琴瑟身子一僵,整个人便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这声音格外耳熟。

“许三公子?”

话音一落,从一旁的树丛后走出一身着深蓝色官服的男子,见到琴瑟后,施施然行礼道:“卑职带刀侍卫长见过琴嫔,琴嫔娘娘吉祥。”

琴瑟怔怔的看着眼前行礼之人,眼眶忽然通红一片,昨日的话尤然在耳。

——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身子微颤,佯装镇定道:“平身。”

“多谢娘娘。”许御缓缓起身,抬眸望向琴瑟,似有千言万语,可见到了,却只字片语都觉得哽咽。

琴瑟想了想,也只是问出这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许御莞尔,“闲赋家中,终日无趣,便向皇上寻了个官职,入宫做了这个带刀侍卫。”

“你近来可好?”

许御苦涩笑笑,“卑职一切都好,劳烦娘娘挂心了。”

琴瑟一怔,眼角微微湿润,“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离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娘娘是主,卑职是仆,主仆之间哪有什么疏不疏离的?娘娘往后还是要注意言辞,莫让旁人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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