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所以你就把我给卖了?”

令狐秋喊冤,“怎能说是把你给卖了?我不知道你和步寻他们谈了什么,连糊弄搪塞都怕搞错了,你是知情的,你知道怎么糊弄不会出错,我无法拒绝,只能是领你这来。算了,咱们兄弟之间犯得着因为这事置气吗?”

大手一挥,表示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谁都别追究谁,“对了,这个魏除走时的脸色不太好看,对你刚才的话似乎不太相信,你刚才对他说的,是糊弄的还是真的?”

“真的。”牛有道抬头看天,气未消的样子。

令狐秋跟着往天上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又问:“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糊弄,这个什么促和犯得着步寻和那个王妃轮流来吗?”他的疑惑和魏除一样。

牛有道心中哀叹,果然都不相信,嘴上道:“随便跑来一个人,让我说什么,我就能说什么吗?你傻还是我傻?二哥,你关系广,这个魏除,你摸摸他的情况。”

果真是糊弄!令狐秋叹道:“魏除的事我会去打听。老弟,你和步寻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呀,这般神神秘秘的?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卷进太子之位的争夺,这背后可不仅仅是牵涉到世俗的皇权,还涉及到众多修士的利益,这麻烦可惹不起。远的不说,上清宗你是知道的,宁王失去大位,上清宗的下场你都看到了。”

牛有道回头看来,语重心长道:“二哥,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得!问不出来,令狐秋也懒得再问了,知道这位的尿性,话题另转,“听红袖说,你在打听红娘?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红娘?”

牛有道一愣,“你去见了红娘?”

令狐秋诧异:“你不知道?”

牛有道:“你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见她干嘛?”

令狐秋呵呵,自嘲道:“哪是什么我去见她,是她来见我,把我诱去了她的扶芳园,去了才知道她是在为魏除牵线搭桥,我也是被她给坑了。不过她的处境我也能理解,被金王府的找上了,也是身不由己。”

牛有道:“如此说来,你认识这个红娘?”

令狐秋:“算是旧识吧,你关注她干嘛?”

牛有道:“关注了一下齐京的情况,这个女人似乎有点意思,我比较感兴趣。不过我这里有关她的消息不多,二哥你既然认识,不妨说来听听,这人怎么样?”

令狐秋摇头:“有些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一些表面,并未深入交往过。”

牛有道:“那就说说你知道的。”

“红娘,本名叫管芳仪,这女人怎么说呢?年轻的时候男女关系上有点乱,不过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漂亮,少有的绝色。没有门派背景,缺少管教和约束,人又长的漂亮,免不了受到各种诱惑,自然容易走上歪路。”

“漂亮女人嘛,呆在山野老林哪有在花花世界受人吹捧和奉承开心,不受清规戒律约束自然容易流连红尘繁华,于是就落脚在了这齐京。”

“年轻漂亮时,她身边的男人很多,挺风光的,许多人为她争风吃醋闹,甚至还因她数度闹出过人命。据说她当年也屡次想嫁人,但是名声太臭了,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玩玩还行,娶她怎么可能?”

“听说她早年也碰上过几个她极喜欢的男人,为人家闹了个要死要活的,结果差点被那些门派中人给打死,最终还是没有嫁成。话又说回来,名门子弟和真正有地位的修士怎么可能娶她,一般的散修她又不愿将就,就这样拖了下来。”

“后来年纪大了,色衰爱弛不可避免,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渐渐疏远了。不过这女人还算有点头脑,不像那些有脸无脑的落得个凄惨下场,她把年轻时打下的一点人脉底子都及时利用上了,才渐渐有了现在齐京‘红娘’的势,她的这种成功别人也难以复制……”

令狐秋把他对管芳仪知道的一些情况都絮絮叨叨地说了出来。

说完后,见牛有道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不禁问道:“老弟,你对她感兴趣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这么重的胃口吧?”

他有点怀疑,无论是黑牡丹,还是他身边的红袖、红拂可都比这位的年纪大的多,还真有重胃口的可能,何况这位以前就承认过。

牛有道问:“她什么修为?”

令狐秋:“不太清楚,按理说金丹期的修为肯定有了,她以前不缺修炼资源,不知多少人拱手奉上,听说早年有人干出过奉上百万金币只为搏她一笑的事。”

牛有道:“她的情况会不会只是表面,实则背后另有势力?”

令狐秋:“不可能!真要有的话,那肯定是齐国朝廷。”

“哦”牛有道问:“怎讲?”

令狐秋:“明摆着的,她年轻时太乱了,动辄惹出是非来,身边又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干什么都有人看着,哪个势力发展这种人不是自找麻烦吗?她现在的情况,所干的事,又长居在齐京,齐国重地,齐国朝廷不把她纳入监控才怪了,哪个势力会发展这种人?这女人从头到尾都太招摇了,不适合干见不得光的事。”

牛有道笑了,手中剑一提,“来了这齐国京城,一直还没好好逛过,二哥,走,顺便带我去认识认识这个红娘。”

“你招惹她干什么?魏除回了金王府那边,还指不定怎么说,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

“金王府想动我,得先掂量一下步寻那边,至少在这齐京,他还不敢动我。”

牛有道对此不以为意,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金王府那边核实消息后自然会明白。

“战马呢?前面的麻烦好不容易消除了,战马你不弄了?”

“那事急不来,困在这里哪来的机会,多出去走走才能找到机会嘛。”

战马的事,牛有道现在是一点都不急了,手上已经握有底牌,一万匹战马随时能出境,现在要操心的是战马出境以后的事情,只是这事他现在还不便告诉对方罢了……

皇宫大内,步寻轻步走入殿内,走到伏案批阅的昊云图身边,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其他太监退下了,自己则束手静默在那不吭声。

昊云图头也不抬,“有事就说。”

步寻略欠身,“金王派了手下的魏除找了扶芳园的红娘请了令狐秋过去,之后又连同令狐秋悄悄去了牛有道那边。”

昊云图伏案的动作僵住,徐徐抬头,问:“你想说什么?”

步寻欲言又止,皇子之间的事,他本不该说谁坏话,容易让皇帝误会他偏向了谁、在站队,这是皇帝身边心腹的大忌,然而他怕某位会误事,那他和玉王妃岂不是白跑了一趟,所以最终还是挑明道:“老奴和玉王妃去找牛有道的事,金王正在派人打探,在探寻我们和牛有道谈了什么。”

昊云图腮帮子鼓了一下,砰!突然拍案而起,怒斥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人已绕出了长案,在殿内来回走动,似乎很恼火的样子。

步寻垂首,不时抬眼看上两眼。

皇帝的心情他能理解,别的事情都好办,自己儿女的事往往才是真让人生气的。

昊云图忽停步在他跟前,声色俱厉道:“想知道什么为何不敢堂堂正正来问?能告诉他的,寡人会不告诉他吗?为何要偷偷摸摸?齐国的皇长子连这点量都没有吗?”

步寻赶紧帮腔挽回一句,“兴许是觉得一点小事没必要惊扰陛下,也是一片孝心!”

“你少跟寡人瞎扯,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孝心?我看是一点私心吧?”昊云图大袖一挥,怒道:“不要让他坏事,立刻把寡人的原话告诉他!”

挥手猛指上空,磅礴大气道:“有太阳的阳刚胸怀,才能照退黑暗!若只有月亮的阴柔胸怀,就只能是在黑暗中滋生魑魅魍魉!雄鹰就应该在天上翱翔,怎能在地上爬行?”

语气愤怒吓人,声势中的愤慨是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这是他的长子啊!

“是!”步寻欠身应下。

金王府,听完了魏除的详情禀报,昊启绷着张脸,负手徘徊思索着,问道:“促和?找他谈促和的事,步寻还不够吗?还用得着步寻和玉王妃轮流去找他?这种鬼话你也信?”

魏除道:“我也提出了这个质疑,可他非要咬死了这般,我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昊启停步,问:“本王的话,你有没有跟他说?”

魏除:“说了,他说绝不敢和王爷您作对,但是并无改口。”

“此中一定有蹊跷,他一定是对本王隐瞒了什么!”昊启恨恨一声。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快步跑来,禀报:“王爷,宫中传旨的人来了。”

昊启神情一肃,不敢耽误,迅速出门去迎。

庭院中,碰到了三名传旨太监,昊启下令摆出阵仗接旨。

为首的传旨太监忙抬手阻止道:“王爷,是口谕。”

昊启忙拱手道:“儿臣恭听!”

传旨太监道:“王爷,陛下要先问王爷一件事情。”

昊启道:“儿臣知无不言。”

传旨太监遂正儿八经问道:“陛下问王爷,可有派人去探寻步总管和玉王妃昨日出去见人的事?”

魏除和昊启双双脸色大变,昊启喉结耸动,最终拱着手,艰难道:“有!”

传旨太监:“好!现在是陛下的原话,王爷听好了。”

昊启恭敬道:“是!”

传旨太监正色凝重道:“有太阳的阳刚胸怀,才能照退黑暗!若只有月亮的阴柔胸怀,就只能是在黑暗中滋生魑魅魍魉!雄鹰就应该在天上翱翔,怎能在地上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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