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之后,吴洋递过来一根烟说道,“李想,WJ医院,我先过去了。”

吴洋拖着疲惫的身影上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吴洋人挺好的,为了徐贝连自己的房子都买了,二十七八的男儿也开始驼背了,脸上的胡渣也多了。

妍妍小心翼翼的拉着我的手,小声的问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妍妍,我不能陪你玩了,你们好好玩,到时候我去酒店找你们。”

“没事的,你这事比我的重yào

多了,你去忙吧,”

妍妍说完给我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没有上限,这个时候你需yào

钱,”

紧握着银行卡,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只能送给妍妍一个感恩的吻了。

上了出租车之后,望着路上渐行渐远的建筑物,想不到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徐贝居然会出这么大的事,要不是这次来北京,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徐贝了。

有时候,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

汽车停到WJ医院之后,拖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进了医院,刚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了吴洋趴在收费窗口。

“护士小姐,你先刷三千块可以吗?剩下的我尽快补给你。”吴洋对着一个护士说着。

护士还算善解人意的,“那好吧,不过你要尽快,我只能帮你顶一会。”

“谢谢护士,谢谢护士,”吴洋连连点头道谢。

我递过银行卡,道,“刷我的吧。”

吴洋扭过头看着我,欣慰的笑了。

“谢了,李想,一天一万八的开销,我实在顶不住了。”

吴洋抱着头无力的说着,一天一万八,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谢谢你,吴洋,谢谢这么久你一直陪着徐贝,”

我深情的对着吴洋鞠了一个躬。

吴洋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回道,“嗨,说那些干嘛,都是我应该做的。”

跟着吴洋上了电梯,透过电梯的反光镜看到吴洋落下了眼泪。

跟着吴洋一路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吴洋从护士站哪里拿来了两套一次性的衣服。

换完衣服之后,才进了病房。

我从小就对医院抱有恐惧的心理,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徐贝的母亲插着氧气躺在床上,病房里药水味让我闻的有点窒息了。

吴洋拿着一个盆子转身就出去了,望着许被母亲安静的躺在床上,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

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躺在床上,也是这个样子,那我该怎么办?

身后传来了吴洋的声音,“卖掉房子之后,药费就顶了一个多月,我也在驴友社凑了一点钱,可根本不够。”

吴洋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没事的,医药费有我呢,你好好休息吧,你也好几天没休息了。”

吴洋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吴洋说完拿起毛巾给徐贝母亲擦拭着身体,可怜的徐贝母亲已经瘦的不像样子了,只能依靠葡萄糖维持着营养。

吴洋擦着擦着,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你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

“不吃了,吃什么都没胃口。”

“那还吧,我随便给你买点。”

刚打开房门,徐贝发疯似得冲了进来,我直接被撞倒了,只见徐贝扑倒了母亲的身上。

“妈,妈。”徐贝大喊着。

病房外的医生也赶忙跑了进来,两个护士扶起了徐贝,徐贝力qì

出奇的大,两个护士根本靠近不了身。

一个男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可怜的孩子啊,小伙子,你帮一下,我正在给她洗胃,不然酒精进入血管里就不好办了。”

一听这话,我赶忙扶起了徐贝,徐贝一把就推开了我。

“姐,是我啊,”我大喊着。

徐贝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直望着我,“啪”的一声,徐贝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

这一巴掌直接把我打蒙了,一旁的吴洋解释道,“徐贝最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把谁都当成她哥,”

我二话没说,扛起徐贝就出了病房,徐贝的拳头一直在我身上招呼着。

医生打了一针镇静剂,徐贝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医生拿着一个管子放到了徐贝的嘴里,那种味道好像跟洗衣粉一样,打了一会之后,徐贝直接吐了出来,顿时,病房里到处都是白酒的味道。

医生简单的处理完之后,徐贝安静的躺在了病床上。

凌乱的头发,满身土的衣服,不经意间让这个漂亮的女孩变得邋遢了。

我抚摸着徐贝的脸颊,“姐,干嘛不好好对自己呢,干嘛要这样对自己,”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就这样我一直守着徐贝,期间吴洋来了一次,手里提着一盒饭。

“李想,吃一点吧,”

“你也吃一点吧,”

吴洋点了点头,“我要过去守着阿姨,她离不开人,你记得吃。”吴洋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守到了半夜,看着许被甜甜的睡姿,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来到了吸烟室。

吸烟室蹲着一个男子,男子穿着一身休闲老板装,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男子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点着了一根烟。

一模口袋,有烟没火。

“师傅,麻烦借个火,”

男子低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掏打火机的同时,车钥匙也掉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个人字的标志。

“谢了啊师傅,”点完烟,我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男子收起打火机问道,“小兄弟,还不睡啊?”

“叔叔,睡不着,”我礼貌的回道。

男子笑了笑,“我一直都好奇一个问题,你说人有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活,”

突然被男子这句话问住了,一时间,我却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了。

这时,男子的手机响了,男子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准bèi

好了吗?公司剩下的东西你们都分了吧,我要一辈子照顾她。”

男子说完挂掉了电话。

男子抬起头看到了我的疑惑,道,“我只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一直陪着她。”

男子说完起身把打火机放到了我的手上,哽咽了一会说道,“珍惜眼前。”

望着男子瘦弱的身体,不经意间就陷入了沉思中。

人这一生,最大就是死,可那种离别的痛苦是每个人都接受不了的,病,这个字,是每个人都无法诠释的,珍惜眼前才是硬道理。

抽完一包烟之后,医院墙上的时钟指到了半夜四点。

突然,走廊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传了过来,我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刚才那个男子痛苦的趴在手术室门口,医生推着一个车子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白布盖住了车上躺着人。

几个护士一直扶着男子,男子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几名护士扶起了男子,男子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护士喊道。

“我有钱,我有钱,求求你们,救救她,”

护士听到男子说的话,一个个都哭了。

男子见护士没反应,立马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喊道,“我把这个车给你,求求你们救救她。”

护士没有理会男子,男子说着说着就笑了,护士想过去扶住男子,男子一把甩开了。

男子走后,我上前问道,“护士,怎么了?”

护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痴情的一对夫妻,”护士说着说着眼泪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男子卖掉了公司,一直用仪器维持着她老婆的生命,维持了大半年,就在刚刚,男子的老婆把氧气开大了,最后,”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了,留着我一个站在原地,手术室三个大字异常的显眼。

回到病房之后,徐贝依旧甜甜的睡着,没了烟的我,也悄然间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医生推着我进了手术室,我的家人都在手术室外等着我,不一会我就被推出来了,奇怪的是,白布盖在我的身上,我清楚的看到我爸哭了,我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

突然,一直冰冷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我一个激灵就醒了,最先看到的是病房的环境。

“还好是一个梦,”

抬起头之后,徐贝依靠在病床上,一个手放在我的脸上。

“姐,你醒了?”我问道。

徐贝笑着点了点头,“你做噩梦了?”

“没事的,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徐贝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徐贝说着一把就抱住了我,“姐想你了。”

“姐,我也想你了。”

此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徐贝握紧拳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女的,女的打扮还挺时尚的。

“妹,你没事吧?”男子开口说道。

一听这话,我转身一拳就打到了男子的脸上,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男子身后的女的抡起包就往我身上招呼着。

我扬起了手,女子惊恐的用包挡住了自己的脸。

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站了起来,我二话没说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男子还挺不服输,立马跟我干了起来,顿时,病房里乱做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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