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活下来的人中,就属我佛宗弟子最多,你们几个门派虽然也大致了解情况,但不过是从外围弟子口中得到的消息,关于这段秘辛就知之甚少。”最清长叹口气道,“我若没记错的话,桑木谷的上代谷主就是在那场变故中重伤,回去之后不久,才开始强行培养桑木君,最后因精魂溃散而亡。”

“是啊,父亲用秘术将修为和鬼魄精华强行转嫁到我身上,这才让我短短七百年的时间就开了灵智,接着顺利凝聚出了鬼体,从而挣脱木灵之身的桎梏。”桑木君眼神变得柔和,接着又转为凌厉,“可恨的是守护者那老鬼,硬是以我干涉中土凡俗世界为由,在我晋升元丹境的过程中,击裂了我的丹田,从此我修为未得寸进。”

“说起来那时我刚刚进入天台宗,桑木君却已成名已久。”最清笑道,“不过守护者对你当真是手下留情了,谁让你堂而皇之地进入中土拘禁死魂呢,而且还干涉了皇朝兴替。”

“不说他了,反正此刻新任的守护者已经落到我等手中,若是这岱屿仙山不能让我等突破境界,再让小野施展式神术不迟。”桑木君看到了最清的微笑,觉得有些烦闷。

“大师不说,就连我也不能知晓得这般清楚。圣德太子的时代离我们将近一千五百多年了,那个时候谁能隔空击杀虚元观的弟子呢,尤其是在诸神勾的保护之下?”东木君问道,他在四人中最年轻,刚刚四百岁出头,虽然掌管着阴阳道,但对此却也只知大概。

“这便不知了,或许中土修仙界才有人知晓。原本五座仙山就是归属中土传承之列,我东瀛修仙界在千年前的行动中,说得好听点不过是与虚元观的那位弟子合作。”最清顿了顿,“我等修士本就是从凡俗中来,如今各国之间有的隔阂,在古时或者上古时也有。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道法日渐衰微,中土修仙界的重心慢慢向昆仑三清宫转移,久而久之,连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都差不多被人忘记,遑论岱屿和员峤两座早就沉没的神山。

当然这也是我东瀛修仙界的机缘,毕竟岱屿仙山虽然沉没了,从我们历代先辈探查的情况看,它还是包圆在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之中,算是已经从此界脱离出去,成为一个单独的小天地。”

“大师这么一说,倒叫我生出不好的预感。我总感觉我等准备得太过仓促,这个传送法阵已经不是原先的吸灵石制成的,全部被我们换成了低一等的纳灵石。而且此阵原先不是在岱屿仙山的入口吗,却被佛宗的前辈们挪移到扶桑艖上,也不知效果如何。”小野樱花听完最清的话,显得忧心忡忡地。

“小野道友请放心,一千五百多年前,东瀛修仙界前辈们的能力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这扶桑艖乃是扶桑神树制成,若不是万无一失,先辈们决计不会将这传送法阵挪移到上面来。

说起来,当时若不是那虚元观弟子无意将诸神勾给神炼了,先辈们的行动早就成功了。”诸神勾又转回到了最清手中,“这诸神勾本是那虚元观之物,那虚元观弟子也不过偶然得之,他也算是虚元观的隔代弟子了,因此才会找我们东瀛修仙界的前辈们合作打开岱屿仙山。

时隔多年,他留在这诸神勾中的各种印记早已消失殆尽,神炼之法也随着诸神勾的灵性尽失而失去了限制,刚才各位都试过了吧,人人都能将其激活使用。现在我们又有那左风小子在身边,他与我等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是小野道友的式神术失效,他也不得不帮我们的忙。”

“也罢,是我多心……”小野樱花才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被一阵奇景打断了。

周围平静的海面上好像沸腾了起来,突然升起了无数的小水泡,那小水泡密密麻麻无穷无尽。此时太阳已经从海平线上完全升起,每一束阳光穿过小水泡,被折射成了一道七彩之光。

由于方圆几万丈的海面上都被七彩水泡给挤满了,竟给人一种身处琉璃水晶宫的感觉,各派弟子都看得呆住了,就连桑木君都露出了微笑。

七彩水泡渐渐地升至高空,超过了某个高度时,那些七彩之光完全消失了,转而变成了露天的梦幻系电影,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图像出现在水泡空间里,有高山流水,有漫天黄沙,有美人如玉,更有铁血将军……

众人像是看了一部囊括万物的大电影,诸多画面轮番闪现让人目不接暇,每个人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只眼睛,都纷纷沉醉在这些绝美而朦胧的画面里。

“啵!”这是无数水泡同时破裂的声音,声音却很柔和,刚好能将人从幻境惊醒。在水泡破裂的瞬间,一道巨大的彩虹借着无数破碎的水雾生成,横贯长空!

桑木君等人纷纷摇头醒神,个个脸上都露出骇然之色,只觉得这天然的迷天蜃景很是骇人,无声无息就能让人中招失神。

……

“雪琪师妹!雪琪师妹!该醒醒了。”离扶桑艖将近六十里的南部海域某处,有一只三丈大小的七彩贝壳海蚌,其潜在水面以下十来米的地方。

这只海蚌此时正张开着贝壳,两扇贝壳边缘都伸出一层透明的肉膜,肉膜看似极薄,却稳稳地合拢起来,阻挡住了海水侵入内部空间。

海蚌内,海蚌的肉质已经玉化得晶莹剔透,一对青年男女正盘坐其上。

“欢哥……啪!下流!”王雪琪被梁欢摇醒过来,却看到梁欢的脸紧凑在自己眼前,还以为他对自己使用了幻术,于是羞怒之下打了梁欢一巴掌。

“你又打我干啥!你是被迷天蜃景给迷进去了,又不是我干的。”梁欢委屈地抚了抚脸庞。

“啊,欢欢对不起,我看看有没有打疼你。”王雪琪终于清醒过来,想清楚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揉了揉梁欢的脸,“欢哥,那迷天蜃景真是壮观啊,我在峨眉山清风洞上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景。”

“那是当然,要说壮丽景色,只有在大海和沙漠里才能看到,其他地方只能说是秀气。”梁欢往贝壳外瞧了瞧,“这迷天蜃景是所有蜃景中声势最浩大的一种,不管修为多么强大的修士,在其面前都会莫名失神。说起来你都不相信,这蜃景其实是一种小海虫创造的。”

梁欢从海水中拘禁了一只海蜃,那海蜃就跟凡俗世界的白炽灯泡一般模样,只不过其鼓泡部分是粉红色的肉质,里面充满了粘稠的液体,而鼓泡下的身体,还不及鼓泡十分之一的大小,“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海蜃,这鼓泡里的液体具有令人迷幻的成分,我们灵蜃派的顶级幻术就是要借助它才能修炼。”

“欢哥,那你得多多采集啊,早点把修为提升上去,这样你才有底气去找我师父提亲。”王雪琪推搡了一下梁欢。

“乖,修为提升不上去我也有底气去提亲,你师父是势利眼,我多准备点灵石丹药,她一看肯定会答应了。”梁欢拍了拍王雪琪的手,“不过眼下我们要去探测那些东瀛修士要干什么,这海蜃只要从海底淤泥里冒出来,短时间内还在这片海域漂浮着,倒也不用担心采集不到。”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王雪琪作势轻轻地打了一下梁欢的胸口,“你不知道,我们峨眉清风洞乃是小派,向来是由师父独立支撑。洞中的姐妹们大多是孤儿,从小吃的用的都是师父辛苦积攒的,她很不容易的。”

“行行行,我错了。你放心,我肯定备上一份厚礼,到时候让你师父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我师父如今也不在了,门派里更没几个亲近的,你师父对我也友善,往后她也就是我师父了!”梁欢握住了王雪琪的手不让她动弹,然后狠狠地亲在了她脸上。

“欢哥,你好坏!”王雪琪一阵娇羞,然后推开了梁欢,重归正色,“欢哥,不是我嚼舌根,你师叔心胸太过狭窄了,一有苦差事就使唤你,难为你师父留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都老老实实地交给你师叔了。”

“不给咋办,那又不是属于我个人的。”梁欢收敛了笑容,“你没听说过黑罗宗的事情吗,冯靖倒是没把东西交回宗里,可结果呢?他作为前任宗主的亲生儿子,仍然得到那样的下场,我师父的弟子那么多,换做是我那么做的话,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原来梁欢被门派里来人接离十万大山后,才回到灵蜃派,却得知灵蜃派的新任掌门灵梦仙子已经成功上位。

灵梦仙子是原掌门灵幻的亲妹妹,梁欢从未听过灵幻说过有传位于灵梦的意向,然而木已成舟,梁欢只好老实地将那储物袋交给了灵梦。

与吴定祥的遭遇不同,梁欢当众得到了灵梦仙子大大的奖赏,包括灵石、丹药、灵材,甚至还有一瓶修习顶级幻术所用的海蜃灵液。

梁欢只好在心里苦笑,然后大方地收下了,还得表现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不过那些东西来得快,去得更快,门派里几位不要脸的师兄师姐长老们,都打着借用的幌子,问梁欢要去了不少东西,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要光是这样就算了,之后门派里很多苦差事,都被执事长老分配给了梁欢,包括今天这趟监视东瀛修士的任务。

“嗯?那是左风!”梁欢控制着七彩海蚌悄悄地靠近了扶桑艖,由于深潜于水下,七彩海蚌本身又具有匿形之效,扶桑艖上的众多修士竟无一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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