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

后院厢房。

李祺刚一进门,便发现妻子临安公主坐在床头,面色稍显凝重。

看到李祺回来,临安公主抬头看去,挤出了一丝笑意。

“你怎么还没睡?”

李祺看着临安公主,愣了一下问道。

“在等你。”

临安公主笑了笑说道。

“看你好像有心事,怎么了?”

李祺打量着眉宇之间依旧隐隐有一丝凝重的临安公主,一边迟疑着问道,一边坐到了临安公主的身边。

“还不是嫦姝,我今日才知道,她一直在追读翰林日报上的聊斋话本,今日胡非登门之后,她就开始心不在焉,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对胡非动心了。”

临安公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听了临安公主的话,李祺忍不住抿嘴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也不替我出出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嫦姝真的动了心,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我已经委婉的劝说过她,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听不进去。”

临安公主略显责怪的看了一眼李祺,不满的说道。

“胡非文武双全,恐怕这京师城中对他动心的女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嫦姝的眼光不错。”

李祺笑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明明知道我为此担心,你好故意说这些,也不帮我想想办法。”

临安公主撅了噘嘴,没好气的说道,转身不再理会李祺。

李祺笑了笑,抓着临安公主的手,安慰了一下。

“心长在嫦姝那里,就算你为此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况且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胡非才华横溢,名动天下,如果他们能够结下姻缘,必定会是一段佳话。”

李祺笑着解释道。

“可是胡非毕竟有着京师第一纨绔之名,就算你我答应,父皇和皇后娘娘也不会答应的,父皇想来对嫦姝疼爱有加,他不会同意将嫦姝下嫁给胡非那么一个纨绔的。”

临安公主摇着头,担忧的说道。

“我看未必,胡非虽然有些无视规矩,还有点胆大包天,也做出过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事,可是他贵为丞相之子,出身并不差。”

“而且现在又有诗神之名,而且又在大都督府中任职,虽然只是一个八品照磨,可那都是陛下为了磨炼他,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再加上现在连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都对他宠信有加,将来必定飞黄腾达,不会亏了嫦姝的。”

李祺抓着临安公主的手,耐心的解释着。

听完李祺的话,临安公主不由得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有些道理。

“可是父皇和皇后娘娘那边”

临安公主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放心吧,如果胡非也对嫦姝有意,一定有办法征得父皇和皇后娘娘的同意,感情的事,外人本来就无法插手,与其忧心忡忡,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省得将来嫦姝埋怨你。”

李祺笑了笑,将临安公主搂进了自己的怀中,缓缓说道。

临安公主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当年他们二人结下姻缘,也是机缘巧合,不过不同的是,当时李祺深得朱元璋赏识,这才将临安公主下嫁李祺。

完成婚事之后,原本李祺该随着临安公主迁到公主府居住,但是临安公主为了不让李祺与家人分开,这才主动住进了韩国公府。

这段佳话,也曾在这京师城中广为流传

胡府。

玲珑苑。

刚下了早朝回到府中的胡惟庸直接来到了玲珑苑,但却发现胡非还未起来。

“少爷昨晚回来的很晚吗?”

胡惟庸看着站在胡非房门外守卫的裴杰,皱了皱眉头问道。

“回老爷,不算很晚,不过喝了点酒,或许是因为酒意上头,至今还未起来。”

裴杰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昨夜少爷回来的时候,你可看出什么?他的心情怎么样?”

胡惟庸看着裴杰,迟疑着问道。

听了胡惟庸的问话,裴杰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明白老爷的意思。

“算了,等他醒来之后,让他到前院书房等我。”

胡惟庸摆了摆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前院走去。

可是正在这时,一阵开门声却传来,紧接着便看到胡非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听到开门声,胡惟庸急忙转身,正好看到了胡非走出房间。

“一大早就这么关心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胡非一边打着哈切,一边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胡惟庸,缓缓说道。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胡惟庸板着脸责备了一句,接着冲着胡非招了招手,转身向正厅走了进去。

胡非笑了笑,叮嘱听到动静出来的春蝶沏一壶茶,然后随着胡惟庸进了后院正厅。

“怎么了?是不是又惹什么乱子了?”

胡非走进正厅,坐在了椅子上,无精打采的问道。

原本睡得好好地,无意中听到了门外胡惟庸的声音,所以他才爬了起来。

“昨晚你去韩国公府,都说了什么?尤其是跟驸马李祺,都说了什么?”

胡惟庸看着胡非,认真的问道。

“没说什么啊,就是闲谈而已。”

胡非迟疑着答道。

“那韩国公为何让李祺备了那么厚的礼送到府中?还邀请你去韩国公府做客?”

胡惟庸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

“那是因为我之前帮助韩国公府揪出了潜藏在韩国公府中的内奸,他们为表感谢,所以送来了厚礼,并邀请我前去作客而已。”

胡非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

“内奸?韩国公府的内奸怎么会由你查出来?”

胡惟庸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要问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

胡非摆了摆手说道。

“那昨晚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胡惟庸不死心,继续问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啊?这一大早的,怎么没完没了的?”

胡非撇了撇嘴,不耐烦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日在上朝的时候遇到了驸马李祺,他对老夫的态度突然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恭敬,但是老夫察觉的出来,他比以往真诚了许多,还问你的好呢。”

胡惟庸迟疑着说道,脸上蒙着一层不解之色。

听了胡惟庸的话,胡非忍不住咧嘴一笑。

“你笑什么?”

胡惟庸看到了胡非的笑容,急忙问道。

“没什么,他应该心情不错吧,所以对你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胡非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

胡惟庸迟疑着问道。

“因为昨夜我传授了他一些赈灾方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今日一定已经向陛下禀报过了,陛下一定对他大加赞赏,所以心里存着对我的感激,对你自然更加客气了。”

胡非笑着说道。

听了胡非的话,胡惟庸这才明白了过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赈灾方略,为何不向陛下禀明?或者向太子殿下禀明也好啊,为何会将这等机会拱手送给他人?”

胡惟庸皱着眉头问道。

“只要我想立功,遍地都是机会,无所谓,再说了,我只是卖一个人情给他,这样以后一旦我遇到事,他也不得不帮忙,互惠互利而已。”

胡非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是打算将韩国公和驸马也变成自己的助力?”

胡惟庸明白了过来,认真的问道。

“没错,以李善长在朝中的威望,绝对不容小觑,而李祺贵为驸马,所娶的又是长公主,而且深得陛下赏识,所以,与李家结交,有百利而无一害。”

胡非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说道。

听了胡非的解释,胡惟庸终于明白了过来,所有的疑虑全部解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

用过早膳之后,胡非便离开了胡府,去了洪宾楼。

而另一边,同样下朝的李祺一边去了户部当值,一边想着怎么去找胡非当面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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