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大明出发的时候虽然天气已经十分的寒冷了,但是越靠近交趾境内的时候,天气就越来越暖和了,甚至变得有些湿热。

这几日下了雨,还好一些,不然就有些燥热难耐了。

“狗日的交趾!狗日的黎利!”

朱瞻基骑着马在牵头破口大骂着,一边抽出腰间的宝剑来横扫着及腰高的草。

他们骑在马上还好一些,其余的将士们走在泥泞之中,都有些难受,脚都要吸进去一般。

唐辰逸跟在朱瞻基的身后,默默的听着他咒骂着,心思却是早已飘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身后许久没反应,朱瞻基便回头疑惑道:

“辰逸,你怎么一言不发啊?”

唐辰逸这才回过神来,笑道:

“哦,殿下,狗日的叛军!”

“……”

朱瞻基冲着远处带队的张辅,高声喊道:

“国公,要不休息一下吧?”

张辅便回过头来,有些郁闷的点点头,随即就命一旁的副将去传令了,自己纵马慢慢的过来。

“殿下,估计再有几日怎么也能进去交趾境内了。”

朱瞻基便点点头,笑道:

“大家都辛苦了,我竟是没想到交趾这鬼地方是如此的穷山恶水!”

“哈哈哈,殿下,到了境内就好说了,到时候再看就不是如此了。”

朱瞻基便点点头,下了马。

将马牵了过去后,便回来跟唐辰逸坐到一块大石头上,见他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便说道:

“辰逸,,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唐辰逸便有些后悔说道:

“我一直在想将张懋这家伙留在京城是不是不该?”

远处的张辅似乎也听到了一般,干咳一声后便去别处看去了。

唐辰逸注意到了这一幕,心里更加的担心了。

早知道那狗东西不怀好意,自己还是心软了!

“害!这家伙不愿意来就算了,莫要强求!”

朱瞻基还是不明白了,唐辰逸便也摇摇头不跟他说了。

一旁的副将递过来两个水壶,朱瞻基喝了一大口又将另一个递给他,说道:

“辰逸,咱们是不是得找一个水源啊?”

唐辰逸便摇摇头道:

“殿下,交趾多瘴毒,找一个安全得水源和其不易啊?还不如等到了布政使司那边再说呢!”

朱瞻基摆弄若有所思得点点头。

就看到两侧已经派发出去许多斥候了,时刻监视着大营周围得动向,以防敌袭。

就算他们不把黎利当作一回事,但是还要警惕一些。

毕竟轻敌乃是兵家大忌。

两人聊着聊着,朱瞻基便说道:

“辰逸,听说交趾本地得人都擅长下毒?就是不知道他们得毒厉不厉害。”

唐辰逸轻笑一声,随即说道:

“殿下,就不说他们的毒要不要命了,就是天然的瘴毒中了也轻则拉的你肠子都出来,重则要你半条小命!”

朱瞻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

“有这么厉害吗?”

“那肯定啊!你不信的话,你去问问英国公,他熟!”

朱瞻基便摇摇头,他还没那么无聊。

过了一会儿,唐辰逸的徒孙陈天平就过来了,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接着说道:

“恩师,为何对几位学士那般啊?”

唐辰逸知道他说的谁,歪着头撇了他一眼道:

“怎么?你觉得师公对他们不好?”

陈天平便红着脸低声说道:

“学生不敢,师公……对他们很好!”

唐辰逸这才冷哼一声道:

“你只看到了他们的苦处,却是没看到他们的光鲜之处!”

“哦?”

陈天平顿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就见唐辰逸一脸正色道:

“你以为他们如何?可否是大明的才学满腹之士?”

“自然!”

陈天平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大明向来是礼仪之邦,太子殿下更是礼贤下士之人,师公更甚,你以为我们会苛刻的对待儒生吗?”

“额……不会。”

“那就是了,他们都是我们从朝廷之中在三挑选出来辅佐你的,你难不成以为师公会害你不成?”

“自然不是!师公对我很好!”

陈天平此时顿时感动的不知所言。

“那就是了,朝廷既不会苛待士人,又不会害你,你为何会觉得他们的待遇不好?难不成是他们其中有人跟你告状?”

唐辰逸顿时露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陈天平顿时弱弱的急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

“那就好,不然太子殿下发飙了可是要将他们的狗腿打断的!”

“……”

一旁原本正在笑着看唐辰逸忽悠陈天平的朱瞻基顿时笑容僵硬了下来。

卧槽!

怎么又把锅甩给我了?

陈天平便一脸惧色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讪讪道:

“殿下莫要生气,恕下臣之罪。”

唐辰逸便又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你不必太去关注他们,你在翰林院学习了这么久,难道白学了吗?要知道,在交趾你可是他们的君父,他们是你的臣子,生死全系与你一言之间,你替他们担心什么?”

陈天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不过这些人确实是大明的栋梁之材啊,他在翰林院时见过不少的,现在都送到交趾来辅佐他了,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何德何能啊?

他实际上并没有亲过政,然后就迫于战乱辗转到了大明。

“师公,那我?”

“自信些!你要将在大明学到的都用上了,你以后要独当一面了,到时候面前都是豺狼虎豹,没有恩师和师公在,你如何自处?”

陈天平顿时愕然,随即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默默的咬咬牙,将双拳紧握道:

“师公,我知道了!”

“好了。去吧,记得不要去怜悯他们,你是国王,你要做的不是悲天悯人,而是统御有方!”

“学生谨记!”

说罢,陈天平就走了。

一旁得朱瞻基只是瞥了他一眼,辰逸真不是个好人啊,连自己得徒孙都往死里忽悠。

不过貌似效果不错,至少这家伙暂时不会想着去管那些马车里得狗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这些狗东西就活该,到时候去了交趾就让他们跟豪族斗一斗,是死是活全看自己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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