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严嵩已经找到了吕芳打探消息了。
吕芳听到陛下要走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好歹知道啥时候走,而且陛下上次也说过要带着黄锦,目前来说能做的也就只能这样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暴风雨正在凝聚,严大人咱们要早做打算啊。”吕芳有些感慨,陛下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他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陛下到底要去做什么呀,你就别给我卖关子了,最后出了事不还是得咱们去处理,早点说也让我心里有个底啊。”严嵩感觉心脏一突一突的,你们不要吓唬我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
“这个呀,也没什么,就是陛下打算把孔家给灭门了,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带来的后续很麻烦。”说到这个吕芳也头疼,完全是无从下手啊,就算早知道,除了担心,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消息传出来之后肯定就直接爆了。
“啥,你说啥,哪个孔家?”严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能是哪个,就是你想的那个,准备吧,后面有的忙了,真是伤脑筋啊。”吕芳揉了揉脑壳,这几天他都没睡好,当初他就不该多嘴问,结果这几天觉没睡好不说,办法也没有想到。
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唯一的办法就是陛下放弃这个想法,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而且这时候谷大用估计都快到山东了,就算有心阻止,又能怎么搞呢。
“不是吧,那还不赶紧阻止陛下,天塌的事情啊,你怎么不早说。”严嵩都快疯了,他也是儒学门徒,自然知道儒学在整个大明影响力之大,而作为圣人之后的孔家又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说是天塌了一点都不为过,对于孔家他也没什么好感,关键就算是没好感那也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吧,直接上来就抄家,这谁受得了啊。
本来读书人对于陛下的很多举措就有所不满,现在要是这么搞,就等于彻底的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你也不劝劝陛下,不行,我得赶紧去找陛下,就算是有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撒啊,得从长计议才是。”说着严嵩就要往外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整个大明都要动荡一番,关键现在外面还在打仗,戚景通虽然说占尽优势,但总归军队一时半会抽不开身,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事,不好收场啊。
难怪陛下说他后面有事要忙了,这岂止是有事要忙啊,这简直就是彻底疯狂,他都不敢想象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了。
再者说了,现在基本所有的官员全都是通过科举上来的同儒学密不可分,和孔家多少也有点香火情,这事情要是爆出来,你让他们如何自处?
“行了行了,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会不知道,陛下会不知道?陛下那个性格,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我又不是没劝过,你现在过去纯属是自讨没趣,再者说了,这时候谷大用都差不多快到了,就算陛下现在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与其去自讨没趣,还不如想想消息传出来之后该如何应对呢。”
吕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事会闹得多大,但是没办法啊,这种事情又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再者说了,那些家伙也该死,就是后续的事情确实头疼。
“那现在怎么办?”严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也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陛下的决断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这时候他就算是去了也没用,根本没有意义,劝不回来的。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就是了,你就知足吧,陛下昨天才告诉你,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这给我愁的啊,不过有个好消息,戚景通那边快打完了,我已经叫人给他送信了,让他结束之后立马先带一部分人回来稳定局势再说。”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不过陛下为什么要去,这事不是交给谷大用办了么?”手里有军队就好点,再加上还有锦衣卫在,北京城乱不了,只要京城不乱,别的地方都能慢慢稳定,只是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出去干嘛。
“陛下只是和我说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严大人,你也知道,不该打听的咱家也不能打听。”吕芳都无奈了,好像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就知道一样,我也是一脸懵逼好不好,天知道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跑这一趟啊。
严嵩沉默良久,只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外面已经够乱了,再闹这一出,难怪陛下说他后面有事要忙了,这何止是有事忙啊,这可太有事,直接就忙死他就算了吧。
关键如果这个事情他能顶得住还好,可是他顶不住啊,陛下要是不在,他根本就顶不住啊,下面的人闹起来,他能怎么办?
“所以,现在咱们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是么?”严嵩不免流露出一丝苦笑,这也太难搞了,弄成这样这谁受得了啊,这一刻忽然觉得杨廷和的跑路为何如此的明智。
“也不是都做不了,你放心就是了,陛下说他很快就回来,再者说了,城里还有锦衣卫,还有几万军队,闹不起来的,闹起来就抓着就是了,立上几个典型,陛下说过,读书人最不好管,因为他们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但他们也是最好管的,因为他们有欲望,他们胆子小。”
“有气节的终究只有那几个而已,到底还是软骨头比较多,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没到绝境之前,又能闹多大呢,我们只要撑到陛下回来,他们翻不出花样的。”
虽然事情很大,但吕芳还是有信心的,这种信心来自于对朱厚熜盲目的崇拜,正是陛下一次次的心动告诉他,这是个可以信赖的君主,所以这件事虽然大吧,但他还是相信陛下是可以的。
“陛下能解决是不错,不仅你相信,连我也相信,但是陛下要出去啊,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俩又能顶多就呢,你想过么?”严嵩从来不怀疑陛下的手段,但是时间呢,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呢,一旦消息传开,只靠着他们两个,是绝对压不住的。
“这就要看我们的手段了,不然陛下养我们干什么的,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管陛下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要顶住。”吕芳目光坚定,陛下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那他们就一定要在陛下不在的这段时间守好这个家。
“唉,目前来说也只能这么办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杨慎为什么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了,遇到这样的陛下,真是忙不完的事情啊。”严嵩无奈,现在也之呢个发发牢骚,没办法啊,现在基本上事情已成定局,就看如何将事情的影响力压到最低就是了。
“但这也是我们的福气不是么?”吕芳笑了,他倒也不在意严嵩背后里吐槽,陛下也不会在意的,当然了,必须是不含恶意的吐槽,否则陛下不在意他可不答应。
至于这种程度的吐槽嘛,杨慎那边已经说够了。
“喂喂喂,你弄那么多东西干嘛?”朱厚熜等了一刻钟的样子,他回去也不干什么,就是换一身一副然后身上踹点钱,其他也就没啥了。
“这些都是同陛下在路上所必须的东西,奴婢已经将马匹准备妥当,陛下请随我来。”朱厚熜看着一大包东西眼皮子直跳,这是把家都搬过去了么,他是怎么在一刻钟之内将这些东西全都准备好的,朱厚熜有些疑惑。
“谁跟你说朕要骑马的,把这些东西都丢了,咱俩跑过去。”说到这朱厚熜已经无语了,就算是再好的轻功,背上这么一大包东西也费劲啊。
“跑?”黄锦都愣住了,他听到了什么,陛下说要跑过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赶紧的吧,走了走了。”朱厚熜不由分说抓起黄锦就跑,他已经规划好路线了,直接一路横穿过去。
黄锦还在懵逼呢,他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这时候朱厚熜已经顾不得内力的消耗了,带个人也没办法,反正到了晚上的时候内力会补起来的。
白天的时候艳阳高照他实在没法快速吸收周围的能量,晚上就不一样了,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朱厚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便出城了,在出城的那一刹那,朱厚熜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感知和对于天地之势的掌握下降了不少,估计往外去还会下降不少。
在京城里打架,他的实力最少提高三成,在皇宫里最少五成,出城之后感觉还是非常明显的,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不过影响也不是很大,毕竟他没放开了打过,只是一个感觉而已。
时间紧任务重,朱厚熜都没时间欣赏沿途的风景了,来这里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没出去好好逛过,小时候在武当山上练武,山都没下过,先天大宗师哪有那么容易到的,那时候他那叫一个夜以继日啊。
唯一的一次下山还是被谷大用接走当皇帝的时候,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想着要当皇帝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看风景啊,这次也是匆匆忙忙,去的时候得抓紧,回来的时候也一样,啥时候他能有时间好好看看风景啊。
朱厚熜的速度很快,黄锦只感觉周围的场景在迅速的后退,现在他也算是一个高手了,他估摸着如果自己按照这个速度赶路的话,就算在正午太阳最浓的时刻,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看陛下好像游刃有余的样子,这样赶路确实比骑马要快多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变轻,然后用内力帮陛下分担一下风阻。
饶是如此,他感觉内力也在迅速的消耗,身体容量实在是太小了。
朱厚熜也察觉到了黄锦的动作,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基本上不差那点内力,但是黄锦身体内的内力实在是太少了,如果说朱厚熜的内力相当于一个湖泊的容量的话,黄锦的充其量就是一滴水,差距不是一点两点的。
朱厚熜估摸着就算是等黄锦真的有幸到了先天,那也没啥鸟用,顶多是一滴水和一碗水的差别,白天还好,还能得到及时的补充,晚上那就是纯纯的废物。
不过朱厚熜感觉那帮秃驴应该是用信仰之力中和的,不然打架没几分钟就歇逼了,那帮秃驴貌似还挺持久的,应该是有着某种方法。
黄锦这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应该问题不大如果能成为先天,这些东西肯定有办法能解决,如果不行,解决了也没啥用,武器发展的这么快,再往后发展发展就连朱厚熜都挡不住别说黄锦了,他要真的不是那块料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紧赶慢赶之下,半天差不多前进了一百多公里的样子,这样进算快多了,京城到曲阜有五百多公里,要是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一天就能到了。
可惜这显然是不行的,朱厚熜现在内力下去了一多半了,不是不能往前走,但是没必要,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这一路上他特地避开人家,人多了难免会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他倒是不怕,但是这太耽误时间了呀。
休息他也没打算去认家里,找片山林让黄锦弄点野味将就吃一点就是了,他是不需要吃,只是黄锦还没到这个程度。
“行了,就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吧,朕要恢复一下内力,你自己出去弄点吃的就是了,不要跑太远。”朱厚熜带着黄锦在一颗大树旁停下了脚步,这片树林也不算小,应该能弄到一些吃的。
现在太阳正浓,差不多正午的样子,这半天朱厚熜可是一刻都没有歇息啊,累倒不是很累,只不过感觉身体有点飘,毕竟没有这么玩过。
黄锦也有些恍忽,确切的说他头有点晕,被陛下拎着赶了半天的路,一开始还好,慢慢的,他就感觉不对劲了,但是他又不敢说,现在落地了再也忍不住了,找个地方就开始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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