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擦了擦眼角泪水,抬起头来。他嘶咽的声音说道;“为了大军能够早日破敌,皇上星夜兼程,一日不停军。昨日翻山越岭,主子又累坏了身子。奴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奴才为主子伤心啊!”

范文程说完,轻声呜咽着,哭泣起来。

皇太极只好安慰他,笑道;“你放心吧。朕的身子朕自己心里明白,缓一缓还是能撑住的。这几天你也瘦了一圈,早点回去休息吧。”

范文程站起身来,帮皇太极盖了盖毯子;“奴才不累。等一会战报来了,奴才再回去。”

片刻,劳萨和石廷柱一块来了。

两个人向皇太极见礼,皇太极赐座。

皇太极见两人手里都拿着单子,问道;“战报都统计好了?”

两个人又站起身来。

劳萨躬身说道;“回皇上,都统计好了。”

劳萨说着,恭恭敬敬递上单子。

范文程帮着递了一手,皇太极接过单子细看。

这次偷袭冷风口,主要是镶黄旗。

镶黄旗的勇士伤亡39人,斩首五百余颗,俘虏近千人。

另外还收获不少武器盔甲,粮食物资。

皇太极详细看了,非常满意,高兴笑了;“这次突袭冷风口,劳萨是头功,赏一个前程。”

劳萨急忙跪倒在地;“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太极道。

劳萨起身,躬着身子退到一旁。

皇太极看向石亭柱;“俘虏审讯了吗?”

石廷柱上前两步,躬身说道;“都已经审问过了。俘虏一共1097人,当中有十几个队头,还有一个把总。奴才将他们分头审问,严刑拷打,问出不少消息,相互印证过后,已经汇总好了。”

石廷柱说完将整理好的材料递给范文程。

范文程接过来,转身递向皇太极。

皇太极轻轻摆手;“朕有些眼花了,先放着吧,明早再细看。”

范文程将材料整整齐齐放在旁边书案上。

皇太极问石廷柱;“俘虏当中有没有硬骨头?”

石廷柱道;“奴才一共审了二十多个,只有两个硬骨头。其中一个嘴还比较欠,侮辱奴才,奴才把他杀了。还有一个刚开始挺硬,奴才严刑拷打一番,后来都招了。”

皇太极点了点头;“听说明军在塔山囤了粮草。塔山上现在有多少兵马?多少粮草?”

石廷柱道;“塔山守军不到三千人,大多已经瘦弱不堪,没有什么战力。粮草方面,草料不多,粮食应该在九千石左右。”

皇太极道;“李建安那个奸贼,这次带来多少兵吗?”

石廷柱道;“俘虏们的供词各不相同,有说是九千人,有说是九千五百人,有的说正好一万人。不过大差不差的,应该在万把人左右。”

皇太极又问;“听说李贼是坐船来的,他带来多少条大船?靖海水师停在什么地方?”

石廷柱道;“这个俘虏们说的也不尽一致,有人说大船来了二十艘,有人说三十多艘,也有人说是二十八艘。前些日子,靖海水师就停靠在觉华岛,至于现在在什么位置,俘虏们并不知道详情。”

皇太极皱起眉头;“觉华岛到海岸边有十几里。当年先皇领兵攻占觉华岛,靠的是天气严寒,冰封了十几里海路。如今觉华岛那边,海路可曾冰封?”

石廷柱道;“俘虏们都说没有。今年天气不算特别冷,再说还没进腊月,冰封还不到二里,距离觉华岛尚且遥远。”

皇太极想了想,说道;“朕已经让鳌拜和硕托带领阿哈挖掘壕沟。你留下审讯的十几个人,剩下的俘虏送去挖壕沟吧。”

石廷柱犹豫一下,没有动。

皇太极看向他;“还有何事?”

石廷柱躬着身子,有些谄媚地笑了;“主子,俘虏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是不是先赏他们一口饭,再派他们去挖壕沟?”

皇太极一瞪眼;“混账话!我大军只带五日粮草,自己尚且不够吃,哪里有余粮去养这些俘虏!你把俘虏交给鳌拜,其他的事情就别管了。”

石廷柱点头哈腰,笑道;“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才这就去办。“

石廷柱说完,转身跑出去了。

皇太极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范文程和劳萨急忙起身,躬着身子告退了。

………………

李建安回到靖海营,找到张麻子和二狗子。

两个人都没有睡,正等着李建安呢。

李建安对二人说道;“麻子,去找咱们小船队的,都叫过来。二狗,去把尚可喜叫过来。”

两个人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片刻,张麻子先回来了,带来六个水手,都是使船的好手。

不一会,二狗子把尚可喜带来了。

尚可喜鬼鬼祟祟的,明显有些害怕,笑道;“李哥,啥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李建安一脸严肃;“我们要出海,去觉华岛。”

“啊?”尚可喜大惊失色,一脸的愁苦;“海路难行,夜间行船更是危险,不如等天亮再出发吧?”

李建安瞪眼;“少废话!我带着这么大舰队,还不知道晚上行船危险嘛!情势所迫,危险也顾不上了。走,我们先去抬船。”

李建安说完,就向海边方向走去。

张麻子急忙带领水手跟上。

尚可喜不想去,在旁边磨蹭。

二狗子一双大眼睛瞪着他,气势汹汹的,有种打人的冲动。

无可奈何,尚可喜只好跟上去。

一行十个人来到海边。

这边放着三条小船,比舢板大一些,是随靖海营一块行军的。

尚可喜看了看小船,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水手,对李建安笑道;“李哥,咱们去哪儿啊?”

李建安生气;“我刚才不说了嘛!去觉华岛!我的水师就停靠在觉华岛。”

尚可喜点头哈腰的,陪着笑;“李哥别生气,我刚才没听清。咱们要去觉华岛,就要沿着海岸行船。今晚天黑,月色不亮,近岸行驶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容易触礁啊。”

李建安道;“所以我把你找来了。你在广鹿岛当过参将,这一片海域,你应该很熟悉吧?”

尚可喜哭丧着脸;“我、我……我熟悉是熟悉,可是天色黑,就怕……”

李建安生气,恶狠狠瞪着尚可喜。

尚可喜吓得心惊胆颤,猛然直起腰板;“我尚可喜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跟李哥一块去!”

李建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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