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听见这话,脸色越发沉肃下来,不满地说道:“照你这么说,还是我永兴县公府特意要陷害杨七姑娘?”

陈方月面上有些挂不住,艰难一笑,提醒慕容昭道:“十一表哥,今天可是我祖母的生辰!谁会拿这样的事情来扰了她老人家的兴致?”

慕容显飞快的向着慕容皓使了一个眼色,慕容皓立刻会意了过来,插言道:“不过杨七姑娘确实是在永兴县公府受伤的,永兴县公府总有一些责任的。”

“十二弟!”慕容显表情格外的严肃,肃声道:“崔老夫人和李夫人都没有说什么,连着杨七姑娘本人也并没有出言责怪。我相信,必然是那畜生忽然发狂。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谁会故意设计陷害呢?”

慕容显与慕容皓的双簧杨柒柒看在眼里,可不是,现在唯一能让她作为证据的玉簪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谁拿走了,就算她真的说出来是陈方月伙同杨玉妍要害她,谁又会信呢?实在无凭无据。甚至,连人证物证都没有。

被安良带进来的驯猫人听得这话,心里很快的转过弯儿来。若是狸猫狂性大发,那就是她们双戏坊的过错。可若是有人刻意陷害,使了手段,那自然就不是她的们的错了。

两三个驯猫人一齐跪在地上,也不同旁人说话,直接向着慕容昭大喊冤枉。

“殿下,这双绝戏我们陆陆续续已经演了上千场。从来没有出过今日的差错。这些狸猫已经被我们驯养的再温顺不过,根本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扑人!”

“民女看着方才那三只狸猫争相去扑这位姑娘,或许是因为这姑娘身上有某种气味,才引得狸猫发了狂。”

慕容显一副不能尽信的样子,道:“你这样说,可有什么凭据没有?”

其中一个驯猫人,正是当时领着三个狸猫走钢丝的人。她膝行着上前一步,回道:“民女同这些狸猫朝夕相处,熟知它们的习性,它们是因为什么发的狂。”

被这驯猫人言中,陈方月和杨玉妍显然都有些心虚,两人毕竟都是头一次做这样明目张胆害人的事儿。杨玉妍紧张的偷偷去打量杨柒柒的神情,生怕她发现什么一样。

“一派胡言!”陈方月厉声打断了驯猫人的话,呵斥她道:“我们都不懂这些,自然就由着你乱说了。说不准,你是怕这次狸猫发狂,砸了你们的招牌,才这样说的!畜生就是畜生,谁都保不准有狂性大发的时候!照我说,”陈方月说着,看向了五皇子等人,道:“显表哥,向她们这样赖以为生的技艺都砸了,实在不应该再留着她们四处招摇撞骗。依我看,要摘了她们杂耍团的牌子,充入教坊司。”

陈方月话里的意思便是将杂耍团里女子充为官妓,男子充为下等奴役。这一众清清白白的人,因为这一桩事儿,而被没了籍,成为了下三流的罪人。

杨柒柒自然是于心不忍,凭什么她陈方月和杨玉妍做了恶毒事儿,却要让别人来承受这个罪过。

几个驯猫人听的这话,霎时间面如土色。这飞来的横祸,是谁都没想到。连声俯首叩头,大呼冤枉。

此时,杨柒柒曼声开口,提醒几人道:“你们口说无凭,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就不必再多言。向陈姑娘认个错,她这个人一向嘴硬心软,说不准就放过你们了。”

这几人都看出了陈方月手黑心狠,自觉就算同陈方月认错,显然也并没有什么助益。倒不如咬牙抵死不认这件事儿。这杨七姑娘是豫国公府的嫡女,又有十一皇子、十二皇子帮着说话,若是她们确定了永兴县公府要害杨七姑娘,许是能得到十一皇子和杨七姑娘的庇护。

想到这里,方才指出狸猫或许是因为闻到了什么,才会狂性大发的驯猫人立刻向杨柒柒拜了拜,道:“民女能问一问姑娘身上的味道吗?”

杨玉妍嗤的一笑,提醒杨柒柒道:“七妹,她们这种下等的杂耍艺人,你还是进而远之的好。谁知道她们说的是真是假。我看这个人就忒狡猾,说不准就是想要蒙骗咱们呢!”

崔老夫人神情也很是不痛快,斥责杨柒柒道:“不过是这么一点小事儿,何必小题大做!搅的元老夫人连生辰都没过好。”她说着,又恭敬的看向慕容昭和慕容皓,道:“两位殿下可别被她们这种心思诡谲的人给蒙蔽了。她们这种人,成日里就在跟人打交道,是最狡猾不过的!再者,陈姑娘说的对。今天是元老夫人的寿辰,谁敢闹事儿来搅了元老夫人的寿辰?”

慕容昭看着崔老夫人那顽固不化的脸孔,心里很替杨柒柒感到委屈和愤怒,当即冷笑一声,道:“老夫人,七姑娘难道不是您的亲孙女?方才若是再迟一些,那猫爪子就抓花了七姑娘的脸了。”

此时,半天没有言语的信王妃充满嘲讽的一笑,道:“表姨母,今天的事,我劝您还是现在就说清楚。省着杨七姑娘表面上算是过去了,可等之后使手段,或是明日到太后面前告一状,可怎么好!”

元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杨七姑娘是不好惹,今日原本因为之前我们家月儿出言不逊,我们才想着请杨七姑娘来府上做客,也借着这个机会,让你们二人摒弃前嫌。”元老夫人这样说,便是再责怪杨柒柒得理不要人,今天的事儿,明显是因为杨柒柒还在记恨陈方月的缘故。

杨柒柒根本没有接元老夫人的话,而是直接向着那驯猫人道:“你过来吧。”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颇有些哗然的意思。

那驯猫人得了机会,格外的诚惶诚恐,小步凑近杨柒柒,在她身上闻了又闻,最后怯怯道:“姑娘,您能稍稍低些头吗?”

杨柒柒垂头,那驯猫人便又在她的鬓边嗅了嗅。

那只玉簪很不对劲,当时杨玉妍递给杨柒柒的时候,她就嗅到了一股子香气。玉簪又不似木簪子或是绢花,本身会轻易染上气味。当时杨柒柒心里便觉察到,这只莲花的簪子,分明就是特别制作的,说不准是在什么香料里一直泡着,才有这样的味道。

驯猫人嗅了一阵,直言道:“姑娘,您的头发上有灵猫香的味道。而这种香料,正是引得狸猫发狂的原因……”

陈方月心口骤然跳了又跳,神情现出几分紧张,可仍旧强自道:“杨七姑娘,你自己身上沾了灵猫香,引得狸猫发了狂,这怪得了谁。”

竹心直接帮着杨柒柒否认道:“我们姑娘根本就没有这种香料,陈姑娘若是不信,全可以去我们姑娘屋子里看看。”

陈方月淡淡哂笑,直接反驳道:“真的假的,自然都是你们家姑娘说的了。别是杨七姑娘对上次的事儿还怀恨在心,特意来我家搅和我祖母的寿宴吧?”

杨柒柒不甘示弱的说道:“笑话,当初也是陈姑娘再三相请我才来的。再者,我怎么知道府上会请双绝戏?”

慕容绵冷笑道:“杨七姑娘神通广大,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事情不能大事化小,这些人又想着倒打一耙了。

杨柒柒也不隐瞒,直言道:“我发髻上有香味的地方,之前插着一只玉簪,而方才在慌乱中,那只玉簪却不见了。”杨柒柒说着,侧眼看了杨玉妍一眼,曼声道:“这只玉簪是三姐今天刚送给我的,上面是一朵莲花形状,很是漂亮,还有隐约的香气。”

这话一说出口,杨玉妍几乎是炸开,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七妹!难不成你觉得是我要害你不成?”

李夫人面色一沉,低声斥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看就是那驯猫人怕挨罚,才随口胡言乱语!”

崔老夫人看了杨柒柒一眼,不悦的说道:“咱们这就回府了,你若是非要把这件事儿弄个清清楚楚,你便自己留下来。我们却不想跟你丢这个脸面!”崔老夫人表情中尽是厌恶,没等杨柒柒说什么,直接看着李夫人道:“咱们走。”

杨玉妍心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上前两步扶着崔老夫人道:“是!”

崔老夫人起身向元老夫人告辞道:“今日就罢了,改日我请元老夫人去白马寺进香吃素斋。”她这样的态度,把一切错处都归咎在了杨柒柒的头上。

杨柒柒却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对于崔老夫人这样的脾气,她是在习惯不过了。她原本对崔老夫人也没有什么期待和希望,当即起身道:“祖母,母亲,我同您一起走。”

慕容昭气的是嘴唇发抖,分明就想要说什么。可杨柒柒却直接瞥了他一眼,皱眉的摇了摇头,接着,转身跟上了李夫人和崔老夫人的脚步,出了永兴县公府的门。

陈方月这才舒了一口气,转头立时就要处置那几个驯猫人。

“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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