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夏彦白和夏彦麟两人再没有发生争执,接下来的时间开始和平共处。

只不过,剥芡实米。实在是一个很坑爹的活计。

以甜看着夏彦白和夏彦麟这两个素来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少爷,因为指间这枚小小的果实,眉眼间渐渐现出心浮气躁,她心里禁不住偷笑。

不过,他们俩就算剥的过程十分不顺利,也没有任何一个放qì

,而是愈发克制,沉静下来进行手工劳作。

以甜看着夏彦白挽起的精致白衬衫袖口,已经沾上了些脏渍,但是他压根没注意到这点,好不容易剥出一粒雪白的果实,他挑起妖冶的眉眼扫了发怔的以甜一眼。

“不许偷懒。”他那桃花眸波光洌滟,语气温柔又带着胁迫之意。

这时候,夏彦麟也剥完了一颗,闻言也抬眼看向以甜。“别发呆,快点剥。”他用的是命令的语调,就像他用刀的姿势一样干净利落。

以甜被他俩这么一批评,登时老实地赶紧低头干活。

等她反应过来,心里又不由得纳闷,怎么的他们就统一战线来教育她了?难道是她那番关于兄友弟恭的言论真的起到了作用?

先不管眼前情势变化的多诡异,以甜也静下心来,耐心剥果实,三个人把一盆子都剥完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看着一小碗芡实,夏彦白挑眉问她。

以甜端着碗做沉思状,语气有点不确定。“炒吧?”

这下,另外两人都丢给她一记鄙视的眼神,那叫一个默契。

然后,厨房的归属权就没有以甜的份了。

夏彦麟处理那只鸡,夏彦白切菜,原本厨房空间就不大,被他俩这么一占据,各司其职,以甜这个原主厨反而没有了插手的余地,被挤了出去。

不过她站在门口朝里张望看他们做菜,实在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就见夏彦麟拿着那只已经拔好毛的鸡在水龙头下冲干净,手伸进去一把将内脏掏出放碗里,然后鸡放在砧板上,左手拿着鸡脖子,右手拿刀,手起刀落,几下子,那只光溜溜的鸡就被去头去尾,剁成一块块均匀的鸡块放进锅里。接着他再处理其他的炖汤材料。

那熟练的用刀技巧,那生猛掏出内脏的手艺,以甜真的自愧弗如……却同时压根不敢想象这家伙的功夫到底怎么练成的。

至于夏彦白的厨艺,就更不用说了,以甜觉得各种食材在他手里,都可以中西合璧,花样翻新。

这是先天智商的优势吗?以甜有点忧郁。

好吧,既然男人这么能干,她这个女人就安心继xù

打毛线吧。

以甜张望了眼两位家庭煮夫忙忙碌碌却依旧俊逸出众的背影,然后安心地去院子里的小板凳和毛线拿到客厅。

接着她打开电视机,化身成家庭主妇,边看电视边打毛线。

整间屋子,电视机和厨房里洗菜切菜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这样安谧和谐的氛围,以甜却萌生出一个奇异的念头来。

要是像以前小时候一样,三兄弟能和平共处,没有怨恨,没有对立,没有孤独,这该有多好……

她只是想了想,不由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原本以甜还有些怀疑夏彦麟只是刀工好,但当他把那一锅人参鸡汤端出来的时候,掀开汤锅盖,唰地冲出一大片白雾,浓郁的鸡肉香气加特有药材的清香弥漫整间屋子,驱散了冬天的寒冷。

以甜凑过去看了眼清亮的汤汁,色泽搭配块状整齐的配料,舀出一勺吹凉喝下,这味道,她彻底服了。

看着虽然穿着普通衣服的夏彦麟,那冷艳的容颜依然夺人呼吸,只是那浑身阴冷的戾气不知什么时候起越来越淡。

现在的他,是沉静的,漂亮的,温和的,完全颠覆了以甜曾经对这个少年的认知。

“你再这样看着他我要吃醋了,宝贝。”以甜正在发呆,耳畔响起一个阴渗渗的声音,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以甜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做鸵鸟状。

站在她身旁的夏彦白将一盘子炒好的菜端上桌。

“咦,你怎么会做这道菜?”以甜惊奇地看着那道鸡头米菜肴。

这道菜叫荷塘小炒,鸡头米、木耳、莲藕加虾仁一起做成一道独具江南风味的美食,只不过火候和食材的把握都很有讲究,所以以甜虽然计划做,但是其实非常没把握。

盘中食材看上去色泽清丽,油不会很多,她用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入口爽滑鲜嫩。

“上网查的。”夏彦白斜睨了她一眼,因为她崇拜追捧的表情,唇轻轻勾起。

“好厉害!”以甜又拿手捏了块脆藕片放在嘴里。

她这种毫不计较吃相的德性,幸好两个男人都习以为常,夏彦麟拿小瓷碗盛了碗汤出来递给她。

“喝碗汤。”

“喔。”以甜自然将注意力转向汤,端起碗准bèi

喝。

这时,夏彦白却把她手里的汤碗夺了过去,“先吃菜,再喝汤。”

以甜看看夏彦白,再看看夏彦麟,两个人眼眸里各不相让的腾腾杀气,她意会过来。

才做好菜,两个人又开始争斗了,唉……

心里默默地叹口气,以甜端起汤锅,丢下两人就兀自朝门外走。

“把菜端上,我们要去孝敬老人了。”

眼见着那女人已经出了院子的门,夏彦白和夏彦麟对视一眼后,分别端个盘子也出了门。

########################################################时间算得挺准,这个时候李大婶刚煮好饭,以甜就上门了,又是周末李大伯不上班在家。

两老口看到她竟然端着做好的菜上门,先是一脸意wài

,随即洋溢出一种暖暖的幸福笑脸来。

这时候,夏彦白和夏彦麟也进了门,夏彦白是第一次出现,以甜有点犹豫怎么介shào

好。

还没等她开口,他已经率先介shào。

“大伯,大婶好,我是以甜的丈夫,谢谢你们这几天对她的照顾。”说完,他放下菜,亲昵地揽住以甜的肩膀。

这下,老两口露出惊讶的表情,至于他们的心情,以甜能够理解。

他们之前肯定以为她跟夏彦麟是一对情侣,这下子,还真是百口莫辩。

以甜克制脸上尽量不出现尴尬的表情,露出笑容掩饰,“他是我老公,这个是他的弟弟。”

老两口毕竟见多识广,看得出他们三人之间关系复杂,倒也没问,很快对视一眼后,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夏彦白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三言两语就得到了老人家的喜欢,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倒也和谐融洽。

招待客人,李大伯又搬出他的镇客法宝,自制药酒。

看着他热情地倒了一杯子给夏彦白,在领略过那酒的药效后,以甜脸色微变。

“呵呵,大伯,他一会儿还要开车,不适合喝酒。”以甜半空拦截,挤出的笑容很僵硬。

而夏彦麟也会意地连忙阻止。

夏彦白这样狡猾的家伙自然从他俩表情察觉出事情的蹊跷。

他微微一笑,笑容优雅,手却抢先以甜一步,将酒杯夺下放在唇边。

“没关系,今晚不开车。我们暂时不打算回去,明天我还想去一下我太太爬的那座山看看。上次没空陪她,现在有空了,一定要再好好玩玩。只是还要再叨扰两位了。”

夏彦白的话,让以甜吃了一惊。他……他要去那座山做什么?

老两口,自然欢迎人多热闹,夏彦麟则一直沉默着没有意见。

似乎想到这茬,夏彦白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们丢的车我找到了,若不是那个偷车贼,我不会到现在才找到你们。”他的表情略带点遗憾。

气氛一时有点凝结,以甜干笑了几嗓子,扒了几口饭。

这时候,再没有人阻拦夏彦白喝酒,于是在以甜的注视下,他将那杯酒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掉了。

给夏彦白倒了酒,李大伯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给夏彦麟也倒了满满一杯。

“孩子,别光吃饭,喝点酒,这个天气,补身体正好。”

然后,就轮到以甜了,她内心那叫一个苦哇。

上次酒下肚,她又洗了个热水澡,酒气一冲头,才知dào

那酒的后劲有多大,而且有多邪门。人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清清楚楚地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欲望不受控zhì

地发作,那种毁天灭地的激烈,以甜严重怀疑那酒是传说中有特殊功效的药酒。

但是,当着老人家的面,她怎么好意思质疑,只好稍微抿了一口,就放在一旁。

到大家的饭都吃完了,她的酒杯还没动过。李大伯自作主张,将她的酒分给夏彦白和夏彦麟喝了。

以甜看着两人眼神都隐约有点迷离,心里暗道不妙。

夏彦白突然说要留下来住,但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上有寝具,而且被子还很单薄。

以甜想了想,要不然,她把床让给他俩,自己在客厅将就一宿吧,大不了看一晚上电视。

只是,他们睡在一起?会不会更不妙?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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