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侯在众人面前肯定不能认怂,否则的话,他如何服众,他冷着脸,厉声呵斥,“谢祯,本侯是皇上亲口下旨的钦差大臣,你敢胡来,本侯绝不会轻饶与你。”

“哎哟,钦差?”谢祯看起来终于正经些。

南陵侯暗暗高兴,他觉得谢祯终于知道害怕了。

谢祯哪有那么好打发的,他学着南陵侯一样板着脸,声音同样很高,“我不信。皇上对王爷呵护有加,才不会拍一个猥琐钦差来恶心王爷呢?”

南陵侯气得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他怎么猥琐呢?

众人

谢祯隔三差五发疯,众人见怪不怪,全都小声劝南陵侯别和谢祯计较。

南陵侯更觉得难堪,他刚要大发雷霆,就看到一个和谢祯容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从谢祯背后给了他一脚。

谢祯回头怒视,“有你这样当老子的,儿子受委屈,你竟然还帮着猥琐的混蛋?”

“混小子,你又胡说八道。”

“二弟。”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成,你们先揍我,我保证不跑,不过,他吗?”他冷笑指着南陵侯,“爷会将所有的账全都算在他的头上。”

“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每一次不问青红皂白揍我,你这样的老子不要也罢。”谢祯发怒。

南陵侯倒吸一口气,谢祯果然混账,他终于彻底相信,靖越王和众人并没有骗他,谢祯真的是六亲不认的二傻子。

难道接下来,他每天真的要提心吊胆生活?听说,谢祯武功极高,当然,那天他亲身体会过了。那酸爽,到现在他还没有忘记那滋味。

“徐大人刚到平阳城不久,怎么会惹你?分明是你人来疯,故意找茬。”显然,谢将军对自家孩子的品行有深刻了解,一点儿偏向谢祯的意思都没有。“你说我不分青红皂白,那好,我问你,徐大人如何惹怒了你?要是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今天揍死你这个不孝子。”

“他不但放跑了背后算计爷的小人,而且还用猥琐的眼神盯着爷看了好一会儿,害得爷回去呕吐了半天。”谢祯咬牙切齿。

众人了然,再看南陵侯的目光已经不同。

南陵侯

明明不是这样,他第一百次后悔,要是早知道造成这样的后果,打死他都不会多看谢祯一眼。原本他占理,现在怎么搞得他成了理亏的一方?更可气的是,他还成了猥琐者的代名词。

南陵侯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正名,“误会,真的是误会。”

于是,他将自己和谢祯之前的隔阂说了一遍,最后再一次强调,“靖越王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京城中盛传,世上再无有男子能与王爷相提并论。没想到那一日忽然遇上谢二公子出现了,本侯只是好奇,并无其他任何想法。”

众人脸上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嘴里呵呵帮着说话,南陵侯却觉得大家都在怀疑他所言,心里郁闷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就为了一点儿误会,你上去就打人。你你”谢将军又准备打谢祯。

谢祯冲着南陵侯邪魅一笑,南陵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他连忙拦住谢将军,“误会说开就好,常言说不打不相识。虎父无犬子,谢将军英勇善战,武艺高强,谢二公子武功如此厉害,谢将军教导有方,令人佩服呀。”南陵侯笑着打哈哈。

众人再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谢将军嘴里说惭愧,心里冷笑,心想:真不愧是老油子,上下嘴皮吧嗒几下,愣是把出糗变成了大度了。

“听到没有,孽子,还不给徐大人道歉。”谢将军冲着谢祯发怒。

谢祯眼睛看天,不搭理。

眼看谢将军又要发怒,南陵侯连忙拉住他,“年轻人火气旺,谢将军就别生气了。走走,一起上楼去,大家合计一下,该如何剿匪。”

听到剿匪二字,众人目光再一次落在谢祯身上。

南陵侯

他心里忽然涌过不妙的感觉。

果然,接着他就听到谢祯冷笑声传来,“剿匪呀,问爷呀。清理漕帮的事,归爷管。”

晴天霹雳!南陵侯僵硬地转过头一脸惊讶看着谢祯,不会吧。

入目的是谢祯那一脸兴奋的坏笑。

南陵侯请客的事,当然瞒不过赵景云,南陵侯倒也硬气,赵景云说不管剿匪的事,他请客还就真的没有请赵景云,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赵景云正好乐得一个清闲。

他手下人多,向来不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公事在书房里批阅就成,剩下的时间,他就盯着媳妇。

林清浅肚子八个月了,赵景云产前忧郁症更加明显。夜里林清浅好几次惊醒的时候,就看到赵景云瞪大眼睛托着脑袋侧身盯着她看。

林清浅本来不担心,倒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林清浅天天安慰他,似乎成效不大,害得林清浅反过来还要操心他。

“王爷,大喜。”木青匆匆进门,手里还提着一把小小的袋子。“种子找到了。”

赵景云遇事向来镇定,林清浅要比他惊喜多了,嗖地起身,然后快步向前走几步。

那敏捷的动作吓得赵景云一个健步,和她并肩,然后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腰身,“慢点。”

“没事,种子给我看看。”林清浅催促木青。

木青在赵景云怒视下,动作贼麻溜,他完蛋了,竟然让王妃着急,等会儿一定会被罚。

木青拿来的布袋不大,里面只有几两的种子,不过有十来个布袋。

林清浅兴奋地打开一个布袋,里面的种子,她认识,居然是西红柿的种子。再打开一个,还认识,是辣椒,这两种种子完全是意外之喜,林清浅压根没想过能找到。

接下来打开的布袋中,有的种子,她认识,有的种子,她还真不认识。

对于林清浅来说,玉米、棉花、莴苣、辣椒、西红柿什么的能被找到,简直是意外之喜中的意外之喜。

清明节刚过去不久,这些种子都来得及种下去。林清浅赶紧吩咐平妈妈将常问叫过来。

平妈妈一家作为林清浅的陪嫁,跟着她到了王府,平妈妈打理林清浅院子里的事情,而常问则负责庄子,他几个儿子则负责管林清浅开的铺子。

常问过来,林清浅将各种种子如何下种如何培育一一交代清楚,然后叮嘱常问一定要好好打理这些种子。

木青眼巴巴看着王妃说得高兴,完全忘记他这个人,好几次想插嘴又不敢,急得他不时地偷瞄赵景云。

赵景云看到他小动作,不过还在恼木青刚刚让林清浅焦急的错,所以压根不搭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林清浅才缓过神问木青,“怎么就送了这点儿种子?”

“回王妃,这些种子不少,光是王妃要的黄色种子就有上百袋,其他种子全是两口袋。”木青终于有说话的机会,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林清浅大喜,“太好了。”

“是西域商客从西域那边运来。”木青已经问得清楚才来回话。

“赏。”赵景云直接吩咐,“可以可他们通行证,不过不能超过二十人。”

“是,王爷。”木青答应一声下去了。

所谓的通行证,是商用的木牌,经商者使用,赋税可以减少,出行也比较方便。

可以说,通行证对于西域商人或者草原上商客来说,比什么都顶用。

“王爷,既然玉米的种子足够多,不如我们的庄子空下来的全都种上玉米,然后以此为种,明年就可以大面积种下了。”林清浅有些兴奋。

赵景云抓着玉米端详起来,玉米颗粒大,算起来产量的确要比种植水稻和小麦高多了。

他点点头,“成。”

单凭林清浅和赵景云的庄子,上百袋的玉米种不完,剩下的种子,赵景云分给林家和霍家、谢家,吩咐他们用心种植,等秋季收获后就当种子用。

辣椒、西红柿、莴苣、胡萝卜、南瓜和方瓜,则由林清浅这边育苗,然后分给两个村的村民种植,当然他们各自的庄子同样也种植。特别是南瓜和方瓜,林清浅更上心。

对于穷苦百姓来说,瓜,可以当成半年粮。林景行等听林清浅说后,也觉得瓜很很重要,而且瓜不挑地,只要在果园边上、山脚下或者水渠堤上随意种植,到了秋季就能收获一大堆,就是夏季,也能摘下来当菜吃。

随着种子的到来,村里忙碌的事情又多了。

几日之后,南陵侯出门剿匪的消息传到了赵景云耳朵里,或许是因为谢祯和他有矛盾缘故,南陵侯没有选择和谢家合作,而是选择了雷守备。

赵景云冷笑一声,吩咐下去,“吩咐雷守备全力配合。”

水白答应一声,高兴出门传话去了。

雷守备接到命令之后,就明白赵景云的意思。

王爷的意思是让别抢了南陵侯的风头,他忍不住笑起来。南陵侯太想当然了,认为漕帮不过是乌合之众,官府出兵剿匪,必定手到擒来,一份功劳跑不了了。

这小子合该吃亏。

南陵侯的确有些膨胀,他带了一千多人,可是精兵呀,船也好,岂是漕帮小渔船可以比的?其次,雷守备也带了五百多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要是这样还赢不了,他也没脸回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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